门‘当啷’一声被踹开,弘瑞带着皇城司的人怨神恶煞地闯进来,一看到包间里的情况,愣了一愣,瞬间’呼啦‘一下全跪下。
“小人见过靖王殿下,礼王殿下——”
萧衍缠在沈长梨瘦腰上的手紧了紧,阴着脸并未说话。
萧颉便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弘瑞讥诮一声,“哟,皇城司的人可真敬业,来看个花魁大赛都能遇到你们,敢踹本王的包间,你们是不要命了?”
弘瑞单膝跪在地上,抿了抿嘴,没敢接话。
皇城司的人屡次在靖王面前吃瘪,连他们的侯爷都不是靖王的对手,他们这些小喽啰怎敢得罪他?况且,还有玩世不恭的礼王在。他也是个狠角色,别看风流无度,杀起人来那也是不眨眼。
弘瑞抱拳,“请靖王殿下、礼王殿下见谅,昌王府的四公子沈璧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死了,小人奉侯爷之命请各个包间的人下去问话——”
弘瑞尽量把话说的委婉。
萧颉抱着臂嗤笑一声,“那与本王何干?本王与九哥可是连这个包间门都未出,云亭侯凭什么让我们下楼问话?沈璧刚才撒签子不是撒得挺欢的吗?怎么,女人没抢到,自己就跳楼了——”
弘瑞额头冷汗直冒,“方才沈四公子的包间里闯进来一群人,说是见人就打,谁也没瞧见,沈四公子怎么就摔下楼——”
“一群人?”萧颉好笑地冲着弘瑞一笑,“那皇城司的人不应该去抓这群人吗?凶手肯定在里面,以皇城司的手段还怕他们不招出是谁杀了沈璧吗?”
弘瑞咬着牙沉默了。
“原来九弟和阿颉也在这里?”
屋里正僵持,门外突然响起襄王萧琏的声音,皇城司的人一听,立马跪着让开道。
萧琏腆着大肚子走进来,萧衍一看,微微坐正了身子,将沈长梨揽得更紧了。
“二哥,也是来看花魁的?不知在哪个包间?本王本是不愿来的,无趣的很。可本王这小奴没见过世面,吵着嚷着要让本王带着来。这不,我们就随着阿颉来了。”
萧颉一听,咬着牙冲萧衍使了个眼神。
明明是他迫着他来的,怎么倒成了他随着自己来的。
萧衍当然只当没看见。
“本侯相信,靖王殿下的小奴确实好奇心颇重。”门外一声笑,大红的锦衣一旋,玉流觞笑的妖艳至极走进屋,他进包间就踢了弘瑞一脚,“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丢人现眼,靖王和礼王你也敢无礼?还不给本侯退下。”
“是,侯爷。”
弘瑞半躬着身退出门外。
“云亭侯,咋回事?好好的花魁大赛,怎么就死了人呢?怪不得人人都说侯爷命硬,你到哪儿,哪儿就会出人命,果然不假。”
萧颉半开玩笑半戏谑地说,故意将脏水又泼到玉流觞身上。
他倒不在意,嘴角勾着笑,一双妖冶的眼睛始终瞟着沈长梨。见她乖巧地窝在萧衍怀里,吃的小嘴鼓鼓的,乌漆漆的大眼睛谁都不看,只盯着怀里的果盘,吃的异常专注。
“昌王府的四公子沈璧死了,本侯封锁了‘十里春风楼’,也已经通知了昌王殿下——”
玉流觞说着,一屁.股坐在离沈长梨不远的椅子上,抬手捏了个果脯丢进嘴里,“四公子带了不少朋友过来,先说襄王府的人骚扰挑衅,最后闯进包间见人就打,可惜,谁也没看见四公子究竟是怎么摔下楼的——”
“这可真是冤枉本王了。”襄王萧琏手捻着佛珠皮笑肉不笑,“本王今晚本是想看个热闹,谁知昌王府的人不停地谩骂挑衅,本王的人虽然与他们动了点手脚,但都无伤大雅。这种风雅之事,本王犯得着要四公子一条命吗?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本王,侯爷可要查仔细,还本王一个清白。”
玉流觞更是笑的高深莫测,他不看萧琏,却直接看向萧衍,“靖王就在襄王殿下的隔壁,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萧衍抬起头,懒洋洋地伸手将沾在沈长梨嘴边的一块果肉拿下来,直接塞自己嘴里,“侯爷不是也在二哥的隔壁,难道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哦,本侯关注力都在那个叫玫瑰的姑娘身上,倒真没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沈长梨一愕,不由看了他一眼,这货这是睁眼说瞎话吗?她与李大小姐轮番上阵叫骂,他能没听到?还是说,他在故意装傻?
装傻好,装傻就不能为襄王作证,襄王说沈璧挑衅的话就不成立。
若是传出襄王因争女人打死沈璧,那他名声便会一落千丈,再想争储君之位,那就不可能了。他装傻,对东宫和萧云骥有利。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她与李大小姐虽换了衣袍,改变了容颜,但声音却是骗不了人的。熟悉她们的人,一听便能听出来。
萧衍定然是猜到了她的计划,才在最后关头将她勾进包间。
襄王的脸色有些青,“原来侯爷就在本王隔壁,那本王被骂被挑衅,侯爷当真没听到?“
”二哥真不能怪玉侯爷,本王与小奴儿互相喂食,也当真没有听到二哥包间的喧闹。“
萧衍神补一刀,竟是替玉妖精说话。
沈长梨乌漆漆的大眼睛瞟着二人,心里一惊,这二人不会是瞬间联手,想将这顶大帽子死死扣在襄王头上吧?
“今晚本王带来的人都在玉侯爷手中,若是侯爷不信本王是冤枉的,可让四公子随行的朋友指认,看是否是本王的人害的四公子?若不是,那本王就是被陷害的,这肯定是一个圈套,有人故意要害本王。”
说着,他阴挚的目光在玉流觞和萧衍之间来回梭着,目中闪着凶光。
“爷,真无趣,咱什么时候能走?”
沈长梨将怀里的果盘放下,撒娇一般,根本不顾那么多人在场,吧嗒一声吻在萧衍额头,柔声问。
萧衍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他目中琉璃一般闪着光彩,宠溺地伸手端来一盏茶,“吃太多甜食,不好,先喝盏茶,再听听玉侯爷断案子。”
此时玉流觞也是眉眼带笑地一勾唇,“沈小郎医术惊人,不如就替沈璧验验尸?看看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伤?或许是被人先害死再摔下楼——”
沈长梨终于转过脸不善地看向玉流觞,“玉侯爷这是恶心我呢?我刚吃完甜食,对验尸没兴趣。”
“本侯出一百两,请沈小郎为沈璧验尸,如何?”
玉流觞笑着开出价码。
萧衍眼一眯,眸光带着戾气看了玉流觞一眼。
“没兴趣,小子现在不缺银子,太子殿下已经赏的够多。”沈长梨看也不看玉流觞,手上沾了糖渍,她拿手在萧衍华贵的衣袍上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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