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蝴蝶酥，喝完了参汤，萧衍又喝了一口茶漱了口，随后目光熠熠的看向沈长梨。
“爷吃饱了，阿梨，可以了。”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带着极致的性感，他话落，便坐着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长梨。
沈长梨的脸瞬间红透了，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就像涨潮了似的，汹涌澎湃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
像是要上战场似的，她终于下定决心，瞄了瞄不远处的雕花大床。
“爷，睡去？”
萧衍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阿梨的意思——”
“你到底去不去？”沈长梨又羞又臊。
萧衍瞄了她一眼，二话不说，脱靴上床，直接坐到了床里面，半身隐在罗帐里，眼睛似有渴望地看着她。
沈长梨却没他这般利索，还坐在美人榻上，看着他似乎做好了准备，她心狂跳的就像要跳出胸膛，磨磨蹭蹭走过去，小脸热的发烫。
她习惯丑话说前面。
“爷，这个事呢！我也没有经验——”
“阿梨想说什么？”
萧衍慵懒地倚在墙上，眼中带笑地看着她，故意问道。
沈长梨摸了把脸，又羞又恼地瞄他，心里很不平静，声音嗡里嗡气，“红绫和秋菊就在偏房里睡，你动静不要太大啊！更不要瞎叫唤——”
萧衍一下子垂下眸子，狠狠压住嘴角的笑，轻轻点了点头，那样子表明，他听懂了沈长梨的话。
沈长梨一条腿踩在床上，叉着腰，就像个采花盗似的，“你，你先闭上眼睛。”
萧衍深深看她一眼，从善如流，乖乖闭上眼。
见他听话地照着她说的做，沈长梨重重吐出一口气，探过身，看他紧闭的双眼，确实他没有偷看，才放下心来，压抑心头的狂跳，手指慢吞吞搭上他领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每解一个，她的手都抖的厉害。最后，手指又滑向他腰间的玉带，玉带松开，她的手又往下探——
“阿梨——”
萧衍猛地睁开眼，一把逮住了她不老实的小手，眸底除了欢喜，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促狭笑意，“你为何要解爷的衣扣和腰带？”
沈长梨眨了眨眼，红着脸嘟囔道，“那个啥，爷不是想要——”
萧衍抿了抿嘴，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爷只是想如之前那样抱着你睡，你自己又想到哪里去了？”
沈长梨双目圆瞪，一张小脸火辣辣的，又红又白，呼吸粗嘞嘞地喘着。
她左右看了看，在寻找被萧老九打掉的那把匕首，她现在有种压不住的冲动，非常想捅死这个祸害。这个混蛋，简直贱到了极点！他故意引着她往那方面想，哄着她心甘情愿地答应了，却又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戏耍她。弄得她好像很喜欢与他那个啥似的。
“萧老九，我要掐死你！”
沈长梨有仇不隔夜，直接扑上去，两手掐住了萧老九的脖子。
萧衍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一手捏着她的两只小胖手，一手将她的身子勾进怀里，低哑的嗓音，宠溺地说。
“傻瓜，婚期将至，爷怎舍得那样对你——爷既给了你名正言顺，就要等到洞房花烛那一夜。阿梨，爷珍视你。”
一席话，直接让沈长梨的手再没了力气，但她心头的气还没消，直接改掐为捶，“混蛋，你只会故意戏耍我。哼，萧老九，狼来了喊多了，就不灵了。洞房花烛夜，我一定要将你踹下床。”
“你敢！”萧衍也不示弱，直接抱紧她，往床上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压在下头，一张俊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脸直接凑近她，“若是阿梨生气了，那爷也不介意今晚就——”
“混蛋，萧老九，你想都别想！蝴蝶酥吃了，参汤也喝了，赶紧留下银子回你的靖王府，别忘了买两房媳妇回去睡。”
萧衍扬了一下眉，贱笑着，“除了你，爷谁都不会睡。”
沈长梨气的不行，双手使劲地捶着他，却被他逮住手压在两侧，那张俊脸压下来，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吃吃笑着，“阿梨不是要来一场婚前狂欢，爷陪你。”
沈长梨觉得萧老九绝对是她几辈子的冤家。
她头一偏，“算了，懒得理你。”
萧衍心头也似松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身子一翻，手一勾，就把沈长梨紧紧搂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笑，“阿梨不生气了就好，爷说了，若是你真想的慌，爷勉为其难也可以满足你——”
满足个屁呀！
沈长梨牙齿咬的嘎嘣响，“萧老九，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萧衍看着她气怒的小脸，沉默了。
沈长梨急吼吼地骂完，瞅着他，也没了音。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粗粗的，带着难抑的轻喘。
他抱着她的手不由地抱紧，再抱紧，紧得沈长梨的心又跳的像要跳出胸膛，那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热了眼，热了心，又热了身。
萧衍的身子硬得如石头一般，那一双手又慢慢地松开，再松开，直到他俊朗的双目一闭又睁开，重重吐出几口浊气，躺着没有动。
沈长梨趴在他怀里，听着他如鼓的心跳，脸似火烧。
她能感觉他的强硬，他的坚忍，他的渴望。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心里明白，其实他也是极想的。
叹息一声，她伸手轻拍他的胸口，“爷，不撩拨了好吗？”
耳边传来他带着自我安慰似的叹息，“反正离成亲也不足一月了，爷能等。”
沈长梨嘴角抿出一抹笑，“爷晚上还回去吗？”
萧衍抱着她，用下巴蹭蹭她的小脑袋，轻轻一声，“心安便是归处，阿梨就是爷的心安，今晚就不回去了。”
两人就那样互相抱着躺在床上，萧衍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虽然难受，但他似乎也非常享受二人相拥而眠的时刻，呼吸渐渐平静。
“爷，黑豹军哗变的事，你都处理好了？”
她终于没忍住问出口。
萧衍叹息一声，“军心不稳，则百姓心不稳。百姓不安，则社稷难安。兵变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黑豹军中军权和人员变动是不可避免了。”
“陛下肯定会借着此次机会削去你的左膀右臂，军中的那些将领唯你马首是瞻，若是一旦被打散，调到其他的军营，恐怕以后的黑豹军便再称不上黑豹军了。陛下肯定会安插自己的亲信——”
她是为萧衍可惜，黑豹军可以说是他的心血。
萧衍似乎并没有可惜之意，拍了拍她的头，轻声道，“只要人心不变，走到哪里都一样。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爷相信他们的忠诚。”
沈长梨也在他怀里一滚，“没事的爷，即便所有人都离开你，你还有我——”
萧衍欣慰地轻嗯一声，“阿梨可抵千军万马。”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沈长梨脑海里立时闪现出玉流觞妖艳的面孔，顿时打了个激灵，摇摇头，将那抹妖艳的影子赶紧从脑海抹去，岔开话题。
“爷，如今陛下是如何处置北定侯的？”
“暂押牢中，还未定罪。”
沈长梨抿了抿嘴，“毕竟他是云衫郡主的未婚夫婿，又是一员难得的虎将，陛下自然不舍得处罚他。他是陛下留给萧云骥的一个大助力。”
萧衍眼眸眯了眯，“只要他安然无恙，爷便能安心远走玉屏城。”
“爷的意思？”
“若是父皇将黑豹军打散调整后，肯定还会让大海带领这支雄兵，毕竟，即便将领调动了，可二十万铁血将士却只服故人。傅大海无疑是最佳人选。”
“那萧颉呢？”沈长梨问，“他是皇族，又是自己人，若是将调整后的黑豹军交到他手上，不是更能让人放心？”
萧衍摇摇头，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道，“谁都没将阿颉当成真正带兵打仗的将领，只把他看作风流无度的纨绔子弟。他的右将军之位，也只是父皇为安抚青王叔给他的虚衔，父皇从未真正看重过他——”
沈长梨闻言，眉心皱了皱，“我却不认为萧颉只是个纨绔子弟，他在火器方面是极有天赋的。爷，不管陛下如何，你千万莫小看了他。他看似纨绔不着调，但其实心中特别渴望被人认可，你不要怀疑他的忠诚，危难之时，他绝对值得信任。”
萧衍目露赞赏，听她如此高看萧颉，高兴地抿唇一笑，“看来阿颉也没白唤你表妹，放心，爷比你更看得清阿颉的人品。青王叔之所以显得碌碌无为，其实也是被父皇逼的——”
沈长梨懂，皇权倾轧，骨肉相残，真是稀疏平常。若是青王能守得一家人平平安安，安享富贵，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青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陛下能对萧颉如此放心，纵得他成为京城第一纨绔，恐怕青王在其中也没少下力气。一切不过是为自保。”
“阿梨心思玲珑通透，爷真是赚到了。”
萧衍拍着她的小脑袋，就像在拍着一只又宠又爱的聪明狗。那宠溺又嘚瑟的语气，直接让沈长梨翻了个白眼，“怎么，爷不认为玉流凝又美又能干了？”
萧衍立时咳嗽一声，怕她的醋劲再上来，急忙道，“阿梨，下月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大婚。”
沈长梨一愣，品味着他的话，顿时狂喜地抱紧他，脑袋在他胸膛上使劲地蹭了蹭，“爷，你的意思，咱俩再也不带玉流凝玩了对吗？”
“嗯。”萧衍忍着笑又抱紧她，“爷损失大了，阿梨要如何补偿爷？”
又要补偿——
沈长梨气的小脸立马垮下来，“这么说来，爷也是盼着玉流凝入府的对吗？口是心非的家伙，去去去，赶紧去找你的玉流凝去——”
“阿梨想哪里去了？爷的意思，为了推掉玉流凝的侧妃之位，爷可是费尽了心思，舍了一身剐，才从父皇嘴里得到消除赐婚的圣旨。不过，为了让安慰德妃，阿梨必须进宫为她去瞧病，这也是我与父皇的交换条件。而且——”
萧衍声音一低，“大婚前，爷也想带着你亲自去冷宫里看看母妃——”
本来沈长梨心里怕，想拒绝进宫为德妃瞧病，但听着他要带她去见皇贵妃，身子一紧，立马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我愿意随爷去皇宫为德妃瞧病，更盼着咱俩一块去冷宫，既然陛下都发话了，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都必须去见见皇贵妃——”
萧衍舔了舔舌头，“那上次，赏春宴上，阿梨去了冷宫，可是见到了母妃？”
“见到了。”
萧衍心头一跳，急切地道，“那母妃身子可好？”
哼一声，沈长梨在他怀里一滚，“爷想知道？那你就自己去问她。”
萧衍目中一深，抿着唇不说话了。
沈长梨叹息一声，“爷，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让皇贵妃负气地搬进冷宫二十年，什么样的事，二十年都不能消除误会。”
萧衍脸色一暗，抱紧了她，低低地道，“有些事，爷会找个机会都告诉阿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长梨又是一叹，也不强求，抱紧他，将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爷，其实皇贵妃，挺不容易的——你这个做儿子的，真是不该，二十年都不曾去看她一眼。你心里难道不想念不难受吗？”
闭了闭眼，萧衍无声叹息。
沈长梨似是感受到了他身子的颤动，知道她的话让他自责，心绪不宁。她赶紧安抚他。
“爷，上次我去见皇贵妃，她与我说了好多话，我现在有点担心，当时，她还不知道你要迎娶的是我——你说，若是此次相见，她对我不满意怎么办？”
萧衍唇角滑出一抹笑，瞧着她忐忑不安的小脸，伸手抚了抚她紧皱的眉头，“不会的，母妃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只要是我想要的，她不会嫌弃的。况且，她上次能放你入冷宫，就足以说明，她对你极是重视。咱们这次就给她一个惊喜——”
沈长梨成功地调节地他的情绪，勾着小唇得意地笑，“好，就给她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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