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骥,你疯了?快放下我,你不要命了!”
沈长梨没命地捶打他。
萧云骥像是真铁了心,直接将她放到小花园深处假山旁的圆石上,两只眸子像着了火,高挺的身躯就要压上去。
沈长梨真被他蛮横疯狂的举动给气死了,见他倾下身,她本能地抬起脚,冲着他的胯下狠狠地踢过去。
“萧云骥,你死不足惜!”她恨的咬牙切齿。
紧跟着,就是萧云骥的一声惨叫,他躬着身子连连后退好几步,疼的额头上都是冷汗。他恼羞成怒地磨着牙,看着叉着腰趾高气扬的沈长梨,狠狠地闭了下眼,一张俊脸疼的完全扭曲了。
“贱女人,你可真狠!”
萧云骥嘴唇哆嗦着,脸上青白交加,狼狈极了。
沈长梨轻哼一声,抱着臂,懒洋洋地睨着他,”萧云骥,你该庆幸,我没有一把毒药毒死你!敢冒犯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真是不作死不算完!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我今儿不与你计较,但敢再犯诨,我直接就废了你!让你这辈子断子绝孙,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是个废物。”
“贱.人!”萧云骥喘息着,疼的上气不接下气,冷汗涔涔,恨不能生生揉碎了她,“我不会饶过你。”
沈长梨瞧着他虚弱的一根指头就能戳倒,没想嘴里还发着狠,她眼眸一眯,傲慢地一哼,脸上现出认真的神色。
“萧云骥,别逼我真废了你,你别搅我的事,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否则,我不好过,我敢保证,你会比我更痛苦。你不但会失去那个位子,更会一败涂地身败名裂,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现在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走了,劝你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
她晃了晃手中的毒药,威胁性地冲他哼一声,转身就走。
”休想!“萧云骥从齿缝里狠狠吐出两个字,突然直起身就扑向正在转身走的沈长梨,他一手抱住她,一手狠狠地打掉她手中的毒药,连拖带抱地将她压在圆石上。
“萧云骥,你疯了!”
沈长梨是真气了,拼命地挣扎,萧云骥狰狞着脸,一手狠狠将她的两只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竟然胡乱地往她身上摸,像是要解她的裙带。沈长梨气急败坏,胡乱踢踏着腿,扭动着身子不让他碰。可萧云骥邪劲正大,死死压着她,眼见他就要得逞,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混蛋,别碰阿梨!”
紧接着,一个熊一样的男人扑过来,抓起萧云骥就暴打了一拳。
沈长梨赶紧从圆石上站起来,就看到傻子难得铁青着脸,瞪着眼,像要吃人,他扑过去又对萧云骥拳打脚踢,“你是坏蛋,坏蛋,敢欺负梨儿,我打死你,打死你!”
傻子生气的时候,劲也特别的大,萧云骥被他揍的有点招架不住,等他喘息一口,立马抓住傻子反击过去,“你少管我的闲事!”说着,两个男人浑然不顾身份扭打起来。
沈长梨静静地站着。
她是真被气着了,她没想到萧云骥能疯狂到如此地步。
见两个男人互相踹倒对方,又在地上翻滚着扭打在一起。傻子一会骑在萧云骥身上狠揍,一会萧云骥又骑在傻子身上猛揍,两个亲兄弟,就像仇人似的,谁也不让谁,片刻就像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沈长梨沉默着走过去,弯下腰去扯两个人,“别打了!萧云骥,你住手!”
萧云骥骑在傻子身上,一把将沈长梨狠狠推开,挥拳又揍向傻子,不想手一下子被人攥住了,萧云骥回头,还不等他看清是谁,人就已经腾空而起,重重摔在地上。
萧衍阴沉着脸,伸手又将傻子拽起来。
傻子鼻子哗啦啦流着血,还不忘向萧衍告状,手指着萧云骥,嗡声嗡气,“他,混蛋,欺负梨儿——将她压在石头上,胡乱扯她的衣服——”
傻子说的含糊,但萧衍还是听明白了,俊脸‘唰’地就寒了,猛地扭头看向萧云骥。
此时萧云骥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听了傻子的话,他也不由自主看向萧衍,正好与萧衍的目光一触,他急急一声,“九皇叔,你听我说——”
“啊!”话还未说完,萧衍就踢出一脚,萧云骥惨叫一声,直接倒飞出去,重重跌到假山上,随后又摔下来,重重趴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沈长梨瞪了傻子一眼,手轻轻拽了一下萧衍的袖袍,“爷,不是傻子说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
萧衍猛地扭过头,脸色寒的能冻死人,先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见她无损,才阴沉着说,“就凭今日他在此见你,就绝对不该!”
“我不该,难道你娶她就该?!”萧云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流着血,却是满脸的嘲弄笑意,“九皇叔,她究竟是谁的女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她是你的侄媳妇,在我们幼时就已经订了亲,先皇后的懿旨还在承乾殿供着,她真真切切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靖王妃——”
最后一声,萧云骥是吼出来的,他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萧衍,那个样子,有着夺妻之恨的恨意,又有着无能为力的恼意,还有他知道永远争不过萧衍的痛意。总之,那张向来温润如玉的俊脸上,此刻狰狞的让人觉得极是可怕。
听着他恨到极处似吼叫,萧衍面无表情,淡淡一声,“云骥,陛下为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思,你在做决定前,还是要想清楚,千万别让陛下的心血付诸东流。”
萧云骥用袖子抹了下嘴角的血渍,一脸的冷笑,“九皇叔,你可真是我的好皇叔,偷偷摸摸偷梁换柱抢了我的女人,还敢明目张胆地带入宫,现在还敢来威胁我?皇叔,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萧衍默了一下,丝毫不为萧云骥的话所动,他轻轻跨前一步,可就是这一步气场大的直接如泰山压顶逼向萧云骥,脸上的表情不变,可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郑重。
“云骥,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从来都不能兼得。你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如今你能抓住的,就只有陛下给你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你问问你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萧云骥自然懂他的意思,江山与女人,他就只能选一个——
心下生恨,他转头看向沈长梨。
脸还是那张脸,人却已经不是那个人,在萧云骥望来时,沈长梨唇角勾着一抹讥笑,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眼中的不屑如此明显,直接刺得萧云骥心头又是一阵翻云覆雨火辣辣地疼,他闭了闭眼,又望向萧衍。
“九皇叔为了得到她,没少费心思吧?世人都道九皇叔英明神武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没想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了她,你瞒天过海步步算计,别人都以为你谋的是这江山 ,没想你苦心谋划的却是这个女人——”
萧云骥说着不屑地一哼,脊背挺直,又看向沈长梨,目光是有悔有怨有痛又有恨,冷冷一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萧云骥什么女人要不起?为你,不值得。”
说完,他狠狠一甩袍袖,气绝绝地扬长而去。
小花园,花香四溢,就在满园花红柳绿中,他一身素白的锦袍,走的昂扬骄傲,却悲伤让人看到都会替他伤心。
就在萧云骥转身之际,沈长梨就拽过了傻子,但看他脸上的伤。萧云骥下手真狠,傻子一张俊脸都被揍成了猪头,嘴角肿的高高的,眼窝青紫,他却傻笑着,冲着沈长梨握了握拳头。
“阿梨,若是以后他再敢欺负你,我不揍他,狠狠地揍!放心,我是哥哥,他不会记恨我的。弟弟做错了事,自然由哥哥教训他改正——”
沈长梨看着他心酸地一笑,“以后别这么傻了,我是你的九皇婶,有人敢欺负我,自然有你九皇叔替我出气,我不希望你再与人打架——”
傻子不以为然,又挥了挥拳头,“我有的是力气,能保护你。”
萧衍手一伸直接扯着他的衣领子就将他从沈长梨身边拽到另一边,脸色不郁,“听你九皇婶的,以后不准与你打架,否则,就别想跨进靖王府半步。”
傻子似乎不怕他了,抬着下巴哼一声,又靠近沈长梨,“我才不怕你,我要听九皇婶的——”
这一句明显愉快了萧衍,他唇角勾起笑,“这句话中听,以后就听你九皇婶的。“说着,萧衍直接牵起沈长梨的手扯着她就往外走。
傻子一愣,屁颠颠跟上去,绕到沈长梨另一边,伸手又握住她另一只手。
萧衍眼一深,直接瞄了瞄傻子握着沈长梨的手,看着他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地高兴的像个孩子,到嘴训斥的话便又咽了下去,心里道,”算了,跟个傻子吃什么醋?“
沈长梨自然看到了他酸酸的表情,抿嘴一笑,手指头在他手心挠了挠,头一歪亲昵地碰了碰他肩头,萧衍直接丢下她的手,绕到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肩,硬生生将她往自己怀里拥。
傻子看到了,有样学样,丢下沈长梨的手,也想学着萧衍的样子伸手想揽她的肩。
萧衍自然看到了,眼疾手快,直接将沈长梨换到自己另一边,这样他自己就挡在沈长梨与傻子之间。傻子一愣,抿了抿紫肿的唇角,正想绕到另一边,萧衍伸手就掐住了他的后脖子。
”老实点,今天被云骥揍的还不狠吗?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还打不过弟弟,真丢人。“
傻子一下子瞪直眼,梗着脖子,不服气,“谁说我打不过他,你都没看到我骑在他身上狠狠地揍——”说着,傻子又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表示自己很强大。
萧衍眼眸一深,突然问,“云琛,你是怎么突然来云霞宫附近的?”
傻子一愣,猛地低下头,晃动着大脑袋,“我不能说。”
萧衍脚步一停,转脸看他,“云琛,你说过,要听你九皇婶的,她今日被云骥欺负,你不想再看到她受伤害吧?”
“我会保护她!”
萧衍摇着头,声音突然一冷,“说。”
傻子立马往小花园外一指,“是云澜带我来的——”
萧衍看向小花园入口,就看到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正静静地候在那里。他好像记得这个小太监是云衫身边的人。他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待傻子不情不愿地被云澜带走,萧衍牵着沈长梨就出了宫,坐在出宫的马车里,沈长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爷,你去看过德妃娘娘了吗?”
萧衍眼一深,点头,”阿梨,抱歉,爷不该在德妃那里耽误时间,爷是看到了云骥的侍卫,但爷没多想。在德妃的寝宫里,爷有些心烦气躁,简单与她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但还是晚了——”
沈长梨摇头,“爷见到前太子妃了吗?”
萧衍倏地扭头看她,“她对你做了什么?”
沈长梨认真地看着他,“她求我让她入靖王府。”
萧衍脸一下子沉下来,“别理她。”
沈长梨瞧着他不耐烦的神色,勾了勾唇,“若她还不死心怎么办?”
“那爷来处理。”萧衍紧紧牵着她的手,“阿梨,我绝不容我们的婚事有变。”
沈长梨紧紧反握住他的手,抿着嘴笑,将头靠在他肩上,“我相信爷,对于我们的婚事,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萧衍勾了勾唇,魅惑地一笑,“爷也是。”
萧衍并没有将沈长梨送回庆国公府,而是马车一转,直接让袁隋将马车赶往了青王府。待萧衍和沈长梨走进萧桐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太医躬着身子出来跪在地上向萧衍见礼。
“张琼见过靖王殿下。”
萧衍隔着竹帘看着檀木大床上静静躺着的萧桐轻声问,“郡主这几日可有好转?”
张琼是太医院院首张遥的儿子,自然是得了张院首的真传,医术颇为了得。张遥派自己儿子亲自来守着萧桐,可见他对萧桐丝毫不敢怠慢。
张琼穿着一身太医院的官袍,规规矩矩跑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听着萧衍的问话,他有些紧张地道,“回禀殿下,臣无能,桐郡主的身子越来越弱,臣虽竭尽全力救治她,尽力从喉间引流食喂哺,可郡主始终不能自己吞咽,食之甚少。臣非常担心,若长此以往,只怕郡主会受不住,命不保矣。”
萧衍面色一暗,“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张琼一愣,却跪在地上没有动,他动了动嘴,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提着袍子要站起来,但似乎还是不说不行,方一站起又撩着袍子跪下去。
“殿下,臣还有话要说。”
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萧衍皱了皱眉,“何事?”
张琼额头上冷汗涔涔,似是难以启齿,最后在萧衍快要不耐烦时,才低低一声,“殿下,此事至关重要,臣能不能单独与您说?”
萧衍深深看他一眼,冲着屋里的人摆摆手,“都下去吧!”
萧桐屋里伺候的人全部应声退下,张琼瞥了瞥沈长梨,仍然有些犹豫,萧衍眉心一皱,“她不是外人,说。”
张琼身子一抖,有些惶恐,低声说,“殿下,这两日,臣为桐郡主诊脉,发现她,好像是——喜脉。”
萧衍身子一僵。
沈长梨脑子’嗡‘地一下,与萧衍对视一眼,立马撩开竹帘走的萧桐的床边,往床沿上一坐,立马探上萧桐的脉搏,片刻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
深吸一口气,沈长梨猛地睁开看向萧衍,“爷——”
只看她一眼,萧衍就已然明了。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了握,眉心皱了皱,看向张琼,“下去!此事绝不能对人说一个字。包括你父亲——”
张琼朝着他重重磕了下头,“是,殿下,臣绝不敢。”
说着,他急忙起身退了出去。
沈长梨手握着萧桐的手,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又看着萧衍沉默清冷的脸,想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雷鸣,心里重重一叹。
她知道萧衍当初的用意,等萧桐醒来,雷鸣也凯旋归来。由着萧衍在中间斡旋,有着功勋的雷鸣自然配得上她,让她名正言顺嫁给雷鸣,也算全了一场阴差阳错的婚姻。可是现在,萧桐竟然怀孕了,现在雷鸣音讯全无,还能不能等他平安归来都还两说。
看着沉默的萧衍,沈长梨残忍地说出一句话,”爷,孩子不能留。“
作为医者,说出此话,着实残忍。可却是对萧桐最好的选择。
不说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能维持住自己的生命就不错,更别说还要孕痛小生命,凭着现在的医术,是绝没有办法让她顺利生产的。弄不好,就会一尸两命。为了她着想,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留。
隔着竹帘,都能看到萧衍紧皱的眉心阴沉的脸,“会有危险吗?”
沈长梨仔细查看着萧桐的身体,脸色有些难看,”阿桐的身子太过虚弱,不能直接用堕胎药,药性太猛,怕伤及她的性命。我会想法子,先将她的身子调养好,再为她将孩子流掉。这件事,爷准备告诉青王和王妃吗?我怕他们会受不住——“
萧衍沉默着,眉心越皱越紧,最后才轻轻说,”暂时不用说,我会告诉青王叔和皇婶,让你隔三差五来照顾阿桐,这件事,待你调养好阿桐的身体后再做决定。“
“好。”沈长梨为萧桐往上拉了拉被子,然后起身走出去。
竹帘晃动间,沈长梨听到萧衍有些痛心地道,“阿梨,务必要保住阿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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