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指腹摩挲她眼尾。
轻轻蹭掉那抹泪花。
“宫中留下了不少人,你若是在皇宫待闷了,可以随时去外面散心,那些护卫,足够护我们的小公主平安。”
“但是,只有一点,不要独自去边疆,两国交战,边疆附近的城池难免被殃及,贸然前去边疆太危险。”
“不过不用怕,皇宫和皇城内会很安全,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自己生病,等夫君回来。”
虞听晚一概应着。
只是眼底的泪有些压不住。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掉泪。
在泪珠凝成之前,扑进了他怀里,靠在他颈侧,闷声点头。
“放心,你只需要顾好自己,尽量别让自己受伤,快些回来见我。”
他笑着拍拍她背,嗓音温柔到了极致。
“会的,等我回来。”
两人分开,谢临珩翻身上马。
握住缰绳,策马离开前,他回头,深望了眼虞听晚。
对着旁边的宫人吩咐,“照顾好皇后。”
一众宫婢纷纷下跪应声。
最前方早已坐于马上的谢绥,回头看着自家儿子与宁舒,眼底也是怅然一片。
很快,马蹄声渐渐远去。
虞听晚站在原地良久未动,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她眼底的水雾才迅速聚成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若锦上前,轻轻扶住她手臂。
低声劝,“娘娘,别难过,陛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虞听晚压住眼眶的酸涩,长睫垂下,好一会儿,带着若锦她们回寝宫。
谢临珩和谢绥虽然离开了皇宫,但皇宫中的侍卫一点没少,不管是值守的暗卫还是御军,不仅没少,数量上还比之前更多。
从马车上下来,虞听晚站在宫门口,回头望着这座处处皆是熟悉的皇宫。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在这一瞬间,她却觉得,骤然间变得很是空荡。
空荡到,整个皇宫,除了暗卫与宫人,只剩下她一个人。
若锦看出了她的不适应,适时问:
“公主好多时日没去京郊别院了,不如我们去京郊别院小住几天?”
虞听晚想了想,说,“明日一早再去吧。”
她这会儿状态不好,怕司沅见了担心。
若锦点头,“也好,奴婢让人给公主奉茶,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得早,公主待会先回榻上歇会儿。”
怕她不听,若锦又加了句:“别熬坏了身子,再让陛下担心。”
虞听晚没说什么。
很快进了大殿。
自从在南江回来后,她与谢临珩,几乎便从未分开过,两人成天待在一处,尤其大婚后,搬来这座宫殿后,更是如此。
如今看着这座哪儿哪儿都是过去回忆的殿宇,虞听晚心头那股孤寂空荡的感觉前所未有的重。
她走到屏风处,便没再往里走。
出声喊来若锦,让她备车准备去京郊别院。
若锦虽有些诧异,但她迅速应声。
虞听晚没在殿中多留,很快转身往外走。
若锦长叹了声。
她自小便看着虞听晚长大,怎会不出她的心思。
一开始不愿意去京郊别院,是怕昭荣皇后担心,而这会儿主动要过去,是一个人在这个处处都是回忆的宫殿中待不下去。
若锦指挥着人准备出宫。
心里却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有昭荣皇后亲自陪着,她们公主总比一个人在殿中独自闷着强。
京郊别院中,司沅知道今日谢临珩带兵离开皇城,早早便起来在院中等虞听晚过来。
辰时末,虞听晚来到别院。
司沅走过去,见自家女儿眼睛微红,一眼便看出是掉过泪。
她抱了抱虞听晚,声音温柔,第一句话便是说:
“晚晚好久没来陪母亲了,母亲一个人在别院住的孤单,我们晚晚这两天就不回去了,留下来在这里陪母亲住几天。”
虞听晚点头,“好。”
司沅带着她进屋,拉着她说话。
住在这里的第二日,一大早,司隼白就来了别院。
听到下人通传时,虞听晚有些意外。
她从房中出来时,司隼白已经坐在了树下的石桌旁。
她走过去,先问:“兄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司隼白抬头,看着她道,“有件事,想跟你说。”
“本想着去宫中见你的,但转念一想,陛下不在皇城,你应该也不会一个人住在宫里。”
“一打听,我们晚晚果然在这里,便过来了。”
虞听晚坐在对面,若锦亲自来奉茶。
她指尖搭在茶盏边缘,轻轻点了点,情绪和昨日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我一个人在宫中有些不习惯,昨日便来了别院。”
“对了,兄长想找我说什么事?”
司隼白正色几分,“是这次出征北境的事。”
“应该很快,我也会带着吴叔他们去临安边境,看前线那边有无需要支援的,为陛下他们出一份力。”
虞听晚有些意外。
但又在意料之内。
司隼白怕她担心,语气放的再轻松不过。
暗带着几分打趣,“昨日开始,大哥他们便陆续去了临安边境,虽然我不在朝堂为官,又不会武,但你哥哥我多的是钱。”
“两国交战,兵力重要,战事未结束前,军粮等一切开支也很重要。”
“你四哥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手中这些钱,还是能抵一些用处的。”
“而且,这次去临安,除此之外,还有个好处。”
虞听晚被他这语气逗笑,“躲避舅母的催婚?”
司隼白扬眉,“真不愧是我们司家的妹妹。”
“你舅母天天给我相看人家,这次去临安待一段时间,总算能清静清静了。”
虞听晚嘱咐,“战场凶险,哥哥切要留心。”
他摸了摸虞听晚的脑袋,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宠溺,“放心吧,你哥命最硬了。”
他收回手,命人将带来的一整车的金银钱财搬进别院,“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哥知道你与姑母都不缺银子,但你们身边多留些钱财,哥哥心里安心。”
满车的金银,司隼白是让人一箱箱抬进来的。
虽说很高调,但皇城中到处是谢临珩的势力,尤其这别院周围,暗处不知道有多少暗卫在。
整个东陵,都找不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司隼白全然不担心在别院放的金银钱财过多遭人惦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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