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大人将整颗心都偏向了林公子,甚至对长子不闻不问,希望林公子效仿前废驸马,只是在效仿前废驸马的形象与气度,而非林公子带着身后的林家,一路仿着宋今砚的做派,步宋家的后尘。”
林承和呼吸绷紧,双拳攥着,脸上那层表面的温润被谢临珩这番话撕的半分不剩。
皇朝的帝女嫡公主,世家儿郎,无人不想娶。
那唯一的驸马之位,更是人人想收入囊中。
他远在郢城时,就常常听酒肆茶楼中的说书人说当朝宁舒公主与太傅宋家嫡子如何天作之合、如何般配无双、又如何情谊深厚、当年陛下在万寿节上当着无数朝臣百官赐下婚事时又是何等羡煞旁人。
那些年,每每听到这些言论,他都羡慕极了宋家,羡慕极了公然被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争相追捧的宋家嫡子。
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他能娶到嫡公主,若是他能坐上那驸马之位,该是怎样的风光无限,怎样的光宗耀祖。
他羡慕宋今砚。
同时也嫉妒。
但他自小身体差,只能被养在庄子上。
不仅接触不到皇城中锦衣玉裘的世家子弟,更不可能见到皇宫中金尊玉贵的帝女。
直到他被父亲接来皇城。
他原先对驸马之位早已不抱幻想,可他刚被接来皇城,就闹出了宋家结党营私、准驸马宋今砚欺君罔上在外纠缠不清并被退婚的乱子。
婚事一退,帝女身上再无婚约。
驸马人选要重新选择,建成帝肯定是要在世家儿郎中选女婿,既是世家儿郎,那为何不能是他?
这个念头如烈火燎原,强烈到他难以自制。
好在因自小羡慕宋今砚的缘故,他在听周围的人说起这位太傅嫡子时,无意识地将那些温润清雅谦谦君子的形容记在了心中并潜意识中将自己的行为举止往这边靠拢。
他有着和宋今砚九成像的气质,他想着,皇室与宋家的婚事是因为宋今砚行为不端才被解除的,婚事虽然作废,但宁舒公主与宋今砚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不会一时半刻就消失。
他以宋今砚影子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再在过往宋今砚与宁舒公主之间的情谊加持下,她定然会多注意他几分。
所以他不断找各种理由往皇宫跑。
甚至将能想到的对女子表心意的法子都用了一遍,
但他没想到,宁舒公主根本连见都不见他。
更没想到,谢临珩不仅半分不信外界他与宁舒公主常有往来的传闻,还公然将他所有的心思全部割开摊在明面上。
林承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难看至极。
他身边的何公公本就对这位没有分寸感的林公子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又亲耳听见这番话,看林承和时,眼神不仅变得微妙,还隐隐夹杂着几分愤怒。
他们公主金尊玉贵,只有天底下最优秀的儿郎才能配得上。
这位自幼在偏僻小镇庄子里长出来的尚书家的幼子,居然还敢以这种宵小的心思‘算计’他们公主。
何公公心里不忿,当场便在心底里计划着等下了值,他得找机会跟李安公公嚼嚼舌根,提醒陛下防备这些别有用心的小人。
另一边。
御书房。
建成帝从勤政殿回来,坐在平时处理公务的御座上,捏了捏疲倦的眉心问谢临珩:
“晚晚从未接触过朝堂中的阴暗,今日乍然一接触,可有排斥的心理?”
“回陛下,并未。”谢临珩声线温缓,“公主接受的很快,对朝堂中党派之争的应对之策掌握的也很快,全程未见公主有任何抵触的情绪。”
“而且公主对朝堂之事的兴趣不小,若非宫人来报林小公子求见公主,臣和公主都险些忘了时辰。”
建成帝原本听得正欣慰,冷不丁在听到女儿接触朝政的关键时期听到一声‘林小公子’,他眉头几乎是刹那间一皱。
看向谢临珩,“林小公子?”
在此之前建成帝一直在处理前朝的政事,方才林尚书进宫面圣也只是在谈公事,并未提及尚书幼子也一道入了宫,所以建成帝还不知道林承和进宫的事。
而谢临珩秉持着‘对君无隐藏、尽数坦诚’的为臣之道,见陛下疑惑,适时为圣上传达了一下凝坏殿发生的事。
“据说是林尚书家的幼子。”
“宫人进凝坏殿禀报时,臣隐约听公主身边的若锦姑姑说,公主早就差人告诉过林公子没时间见他,但林公子似乎并未正确理解公主的意思,还是常常进宫求见。”
听完,建成帝脸色一沉。
压着怒当即喊来李安,让他去将刚出宫的林尚书喊回来。
虞听晚‘吩咐’的话顺利传到,谢临珩没再多待,行礼便准备离开。
“陛下,时辰不早,臣便不耽误陛下处理政务,臣先行出宫回府,明日一早,臣再进宫。”
建成帝压了压眼底的隐怒,看向这个自己亲自选出来的未来女婿,语气温和地对他一再给予特例。
“临珩,你也忙了一天了,宫中又不是没有空的宫殿,何须来回进出宫再折腾。”
他一锤定音,“朕已跟你父亲说好,以后你就安心住在明月殿,好好陪着晚晚伴读,其余的,都无需管,有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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