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虞听晚虽然没有失眠,却再次梦见了那个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怪异梦境。
她每次梦见这个奇怪的梦,开头总是宫变的画面,甚至有时候仅仅宫变那一夜的尸山血海画面不断在她梦中循环出现,直到她浑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而今天这次,在简短掠过宫变雪夜的几个影子后,梦中的场景便开始往后出现。
当虞听晚恢复意识醒过来时,脑海中堆积了整晚的梦境画面迅速变淡,最后成透明状,随着她缓缓睁眼,如炊烟一样迅速溃散。
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被这个莫名其妙却又与现实生活有些千丝万缕联系的梦缠了整夜,但当她醒来,随着那些画面烟消般散去,脑海中所有有关梦境的记忆也全部模糊。
只隐约地记得“看见”那些画面的模糊感觉,却回想不起梦中具体的事。
虞听晚按着额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个梦带给她的影响,已经远没有第一次梦见时那般大。
就像谢临珩一次次深夜闯她宫殿,次数多了,心态也快变得麻木。
这个不知真假的梦也是一样。
忘了也就忘了。
她没折腾自己努力去想那些已经散去的画面。
待坐在床榻上缓了缓神,便掀开寝被下床洗漱。
从内殿出来,虞听晚如往常般去妆台梳妆。
还没走近,当看见妆台面和镜子,脑海中冷不丁地钻出昨晚在这上面的荒唐画面。
她眼角蓦地一跳。
迅速将脑海中的画面压下。
尽量神色如常地在妆台前坐下。
然而还没坐稳,耳边猛地传来岁欢一声难以理解与讶异的惊呼。
“咦?公主,这怎么……又有小红印了呀!”
岁欢矮着腰凑在虞听晚身边,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难以理解地盯着她脖子瞧。
边瞧还边深深皱眉:“而且这些印子,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还多?”
若锦吩咐完宫人备膳,一进寝殿,就听见岁欢这丫头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地瞅着她们公主的脖子,喃喃自语:
“难不成那些虫子,就只被熏香熏晕了一天?”
“这破虫子命也太硬了,怎么就弄不死它们!”
岁欢又急又气,若是现在有只虫子出现在她面前,她能毫不犹豫地踩着那熏也熏不死的破虫子碾到碎成渣渣!
瞧着这一幕,若锦深深扶额。
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不能再拖了,必须得给这傻丫头说说男女之事了。
这个念头一闪,若锦的视线转而落在妆台前神色微微有些异样的自家主子身上,神色若有所思。
片刻的功夫,岁欢余光瞧见屏风旁的若锦。
又气又着急地跟若锦求助,“那些虫子根本就熏不死,顶多只能把它们熏晕,长此以往,那还了得?总有一天,那些命硬的虫子熏也熏不晕了。”
“得赶紧想个法子,除一除这些影响公主入眠的东西啊!”
虞听晚心虚得不行,正想说‘那虫子估计只是难死一点,今天再熏一次香,说不准就死了’,可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岁欢这丫头噼里啪啦突然说了这么一堆。
把她这句将事情掩饰过去的借口直接击得七零八碎,再也说不出来。
虞听晚这一会儿想死的心都有。
好在她掩饰情绪的能力极佳。
在岁欢‘气怒又愧疚’的眼神中,果断拿过脂粉,开始遮这些印子,语气轻淡又不在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在意,不痛也不痒的,无需管它,近来事情繁多,没必要因这点小事耗心费神。”
—
巳时二刻。
建成帝处理完折子,和司沅一起来了凝坏殿。
虞听晚刚跟着张大人他们学完今日份的国策,这会儿谢临珩正给她讲朝堂之事。
建成帝来了凝坏殿后,没让宫人通传,也没让人打扰里面的虞听晚和谢临珩,他直接带着司沅去了侧面窗子那边。
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向里面隔着一张书案、面对面坐着看折子的男女。
司沅站在建成帝身旁,目光在自家女儿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视线无声转到女儿对面、条理清晰分析朝中局势的谢临珩身上。
建成帝负手立在窗前。
瞧着殿内不管是家世还是容貌都格外般配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压低声音,很是满意地问司沅:
“夫人,临珩和咱家晚晚,是不是很般配?”
司沅目光转开,无声扫过里面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宫人的大殿,无奈笑起:
“般配是般配,只是夫君,你这意图,也太明显了些。”
整个凝坏殿内不仅没有一个宫人侍奉,就连若锦和岁欢这种贴身侍女都不在殿内。
张、李几位大人在时,殿中除了虞听晚和谢临珩还有几位老臣,那几位老臣一走,殿中就只剩下女儿和未来女婿。
这还真是正大光明到、连半点嫌都不避了。
建成帝半拥着司沅离开,心情甚悦,语气中更尽是纵容和偏袒。
他说:“朕的本意就是在临珩教晚晚学着处理朝堂之事时撮合他们,晚晚自小在规矩森严的皇宫长大,宫廷礼数自幼便被刻在了骨子里,若是有其他人在,他们小年轻还怎么有机会培养感情?”
司沅无奈摇头。
出来凝坏殿后,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再刻意压低。
听着他话中明晃晃的偏袒,司沅忍不住打趣:
“当初晚晚与宋家定亲时,可没见你像如今这般,对待女婿跟对待亲儿子一样。”
不仅无任何防备不说,身为一国帝王,还处心积虑为女儿女婿创造独处的机会。
听到‘宋家’这两个字眼,建成帝脸上的笑意散去:
“朕倒也想将他当成半个儿子,可他还未跟朕的女儿成完婚,就在外面乱搞,更是居心叵测,意图不轨。”
“而且能力手段更是半点比不上临珩,他想要跟临珩一样的待遇,起码要有跟临珩一样的能力。”
而凝坏殿中,建成帝与司沅离开后,却是另一番景象。
见原本拿着奏折认真看的姑娘突然放下折子,拧着眉直勾勾地看向他,谢临珩原本说朝堂党派之争的话音一顿,缓缓扬唇迎上她的目光,噙着笑问:
“小公主,听不懂了?”
虞听晚不满地瞪他半晌,怕被殿外的宫人听见,将声音压低,咬着牙突然说:
“以后不准进我寝殿!”
他半挑眉,指骨一松,手中奏折放在桌案上。
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笑意懒散。
“臣什么都不做,这都不行?”
虞听晚气得下颌一紧。
她指着自己脖颈,哪怕她在芙蓉殿用了很多脂粉遮掩,都没有完全遮住那些痕迹。
离得远还好些,轻易看不清楚。
但凡离得近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印子。
尤其有经验的人,这种印子,只需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来的。
今天早上岁欢被她搪塞过去后,若锦虽然没再提任何与这红印有关的话,但虞听晚不用问都看得出来,若锦肯定早就猜出她这‘虫子印’是怎么回事了。
再这样下去,事情捅到她父皇母后那里不过是早晚的事。
顺着她的指向,谢临珩看向她脖颈。
“这么娇气?臣还没使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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