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裴洛像发疯了一般的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面前的白衣仙人。
但是他实在是太疼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站不起来，最后只能手脚并用的朝那仙人爬过去。
但是他却并不觉得狼狈。
高高在上的仙人轻蔑的看着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裴洛，浅色的薄唇轻启，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你也配叫我师尊？你对师尊就是抱着这种心思的？真让我感到恶心。”
裴洛闻言，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更白了。
他的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想：师尊知道了？怎么办？师尊知道了……他明明藏的这么好，师尊是怎么知道的？
师尊知道了他恶心的心思，知道自己竟然对自己的师尊生了爱慕之情，知道了他埋藏在心里的那些隐秘的情思？
裴洛忙摇着头，也管不上身上的疼痛，急切的朝江月白爬过去，更是因为着急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擦了擦嘴角涌出鲜血，却毫不在意。
他想要跟面前的白衣仙人解释。
“师尊，阿洛不是……不对，阿洛确实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但是您能不能别赶我走……能不能别赶我走，阿洛不想再一个人了。”
“毕竟您这么好，这么优秀，阿洛真的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接近你，控制不住相信你，控制不住的爱上你。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完。
白衣仙人也没有理会他。
少年更急了。
“师尊，别赶阿洛走，只要让阿洛留在您身边，对不起，都是阿洛的错……阿洛可以尝试着，不喜欢你……可以试着……”
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目，他看不清师尊的面容，只能在不停卑微的道歉。
然而下一刻，一柄剑就刺向了少年的心口。
那把剑是问梅。
他又闻到了好闻得梅花香气，不过仙人却用一种极为冷淡的语气说着：“怪就怪你是未来的灭世魔尊。”
“不是的，师尊。弟子是阿洛啊，是那年你在山下救下的半妖啊…弟子根本不认识什么魔尊。”
……
“师尊，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终于心里得疼痛战胜了肉体得疼痛，裴洛黑色得双眸已然变成赤红色，音调奇怪。
“为什么，连你都要抛弃我？”裴洛一改之前得可怜模样，周身得气息也变得可怕起来。
他的身体爆发出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他凭借着这力量，硬生生将江月白禁锢在自己的胸前。
“师尊，你只是被人蒙蔽了，对不对，是不是‘他’在您面前说什么了？”裴洛一只手揽着江月白的腰，一边用手慢慢的摩挲着他的脖颈。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不要担心，阿洛会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裴洛双目赤红，恶狠狠的说道。
然而他看向江月白的眸子却如同盛满了春水的池塘一样，缱绻多情。
在他怀抱之中的江月白则面无表情的看着裴洛的一举一动。
他似乎被那淡漠的眼神刺痛了一般。
他想留住什么，却又找不到办法，只能放纵自己轻轻咬上了那人裸露在外的喉结。
他亲吻着白衣仙人瓷白的肌肤，有一下没一下的撕咬着。
似乎是有些难奈，身下的仙尊也终于控制不住，破碎凌乱的声音终于是从口中泄了出来。
裴洛似乎很是满意，但是他看不清江月白的神色，他突然想摘下他的面具。
他用近似哄骗的语气说道：“师尊，阿洛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吗？”
身下的人一言不发。
裴洛也不纠结，“既然师尊不说话，那我就当师尊同意了。”
……
就在这时，他的手刚刚伸出，一股锥心般的疼痛突然袭来。他用力睁了睁双眼，面前哪里有什么白衣仙人。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而已。
裴洛有些庆幸，还好刚刚不是真的师尊……
时间在睡梦之中仿佛停滞了一样。
身上的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对他来说就像已经过了千百年这样漫长。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过去的，他的心里只装着一件事，那就是他还想再见那白衣仙人一面。
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的信念支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身上的痛楚在慢慢的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神与身体的重新塑造，好像有什么东西重新融合到了他丹田之中。
似乎是血脉里就带着的记忆，他渐渐的朝着脑海中指引盘腿而坐，汲取这天地之中的灵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裴洛开始重新睁开双眼。
这次迎接他的不再是漆黑的长夜，而是熟悉的清月殿。
温暖蓬松的被褥，摇曳跳动的灯火，还有天边渐渐变淡的天色。
原来天已经快亮了。
裴洛躺在床上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害怕这又是一个虚假的梦境，但是他听到了一阵清浅的呼吸声。
他偏头，看见的就是一张熟悉的鬼面具。
是师尊。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竟然霸占了师尊的床榻，让师尊只能撑着手靠在床沿边。
手上似乎抓着什么东西，温热细腻。
他的眸光朝着自己的手看去，就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抓上了师尊的手。
两只手紧紧相握，他的呼吸也不由得变慢了，怕打扰到眼前昏睡的仙人。
又想到昨夜那些斑驳陆离的梦境，他皱起眉头。
他应该是要松开自己的手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被褥里满是清浅的梅花香，裴洛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贪婪的呼吸着和江月白身上。一样的气息，这气息让他感到熟悉与亲切，鼻头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酸，眼眶也红了起来。
他不能将眼泪流在师尊的被褥上只能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江月白还在休息，似乎是很累了，裴洛的动作并没有吵醒他。
裴洛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凭空消失。
他轻轻的把头靠在了师尊的腿边，尽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一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幼兽。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阳光从窗棂间透过来。
清月殿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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