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又让人把他放了?”幽深的巷子里,男女并肩而行,女子刚及男子下巴在层层冬装的包裹下显得略微娇小,不是释慕槐和蓝朝桉还能有谁?
冬风来的猝不及防,释慕槐拢了拢外衫,脚下步伐加快。“高世睿现在不能死。”
“照刚才那阵势,本王还以为你打算让他冻死。”放眼看去,男子一身厚厚的大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晚气温会骤降。
释慕槐没答话,转身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遍,像是刚认识一般。
“我也没想到,王爷竟与那种作奸犯科逼良为娼的人混在一起。”
蓝朝桉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眼中暗沉漆黑,什么叫他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本王不知道有那种人在场。”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去的。
看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是在解释吗?看着还有点可爱。
释慕槐存心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哦?王爷想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他吗?”
“明日使臣来访,顾及本国名誉,即便今晚发生再大的事,只要不光彩都不会放出消息。”蓝朝桉没有她预料的那般询问,而是直接给出答案。
哼~一点都不可爱。
“王爷的确聪慧。不错,像那样的人着实是便宜他了,留着日后慢慢玩儿不香吗?”
释慕槐赞美之余咬牙切齿,后又隐含几分仇怨。
蓝朝桉没见过她这种模样,女子满腔怒火想要发泄却不得不忍耐,倒是觉得新奇。
“那高世睿怎么得罪你了?不会是今晚那婢女那么简单吧?”
“他没有得罪过我,但的确得罪了不少人,替人做事不行吗?”
瞧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替人做事?替谁?
看来他得让人好好查查这个在他府中待了好几个月却行事低调的女子了。
自由出入万膳楼不说,对朝堂之事还了如指掌。
“哼~那种渣滓,不提也罢。”
万膳楼…婢女…蓝朝桉眼中流露出几许深意,除了许久不见她使用的‘邪术’外,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释慕槐瞟了他一眼,男人比她高上一大截,面色冷峻轮廓分明:“话说,你怎么又不让侍卫跟着?”
王府有特定的马车,是吃饱了没事儿做吗?和她一起在这儿遛弯儿。
蓝朝桉看出了她眼中情绪:“王府的马车太招摇,本王想低调一点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吧”释慕槐皱眉思索“不太符合你往日的作风。”
她又道:“还是说今晚的事丢脸了,你不好意思让人知道你也在场?”
蓝朝桉冷哼:“本王就是去吃个饭,哪有你想的那么肮脏。”语气冷了几分:“倒是慕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到了万膳楼也不用膳,本王竟不知你何时成了万膳楼端茶倒水的婢女?”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接着说下去就对不起他的一番‘好心’。“没办法呀,原本想在王府做王爷身边端茶倒水的婢女,可是先前问了管事,王爷身边的婢女才十两银子一个月,这万膳楼可是开了十五两。”
“明眼人都知道怎么选吧?”字里行间无不在说他多么抠搜。
其实摄政王府的待遇算是很高的了,很多民间百姓一个月拼了命都不一定能挣到五两银子。
因此来说,万膳楼一楼其实也算是轻奢,从不将穷人拒之门外,有的人一个月就为了来上那么一回,而一般的富贵人家最喜欢来这里。
任谁被这般明里暗里地讽刺心情都不好:“你这么缺钱吗?”
“钱谁嫌多啊?何况不是谁都像王爷你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蓝朝桉沉默了许久,或许是无话可说。
两人并肩走到王府大门时他踏上台阶,居高临下开口说了一句:“本王身边没有婢女。”然后就在一众侍卫的拥护下离开她的视线。
释慕槐不知他最后这话何意,是在纠正她先前说的话吗?
不过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没有在蓝朝桉身旁看见婢女,别说婢女,就连一个雌性动物都没见到过。
偌大的王府,连条宠物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摄政王府上都是些钢铁直男吧。
蓝朝桉回到墨竹轩沐浴更衣后,朔云早就候在一旁,房里的浴桶下人们也都撤了下去,除了兴致格外高涨或是身体不适,一般他不会去散尘居泡温泉。
“主子,您要的消息查到了。”
蓝朝桉裹着纯黑色浴袍眸色清冷,从朔云手中接过干棉质毛巾,开始擦拭头发,梳头是另一回事,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这种布料倒是好用。”
朔云见状脑中快速闪过这布条的来历,恭敬回到:“这是华云布庄新出的款式,棉质面料透气性强吸水性好,城中官宦人家的后院争先购买……”
朔云还想再说,蓝朝桉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再听下去。
“嗯,说吧,都查到了什么?”
蓝朝桉好奇,能让释慕槐亲自动手教训的人,会是多么不堪。
“那高世睿本是鸿胪寺卿的儿子,仗着宫里有高贵妃撑腰,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一个月前光天化日之下将一女子奸.淫致使其怀孕,后女子找上门来而高世睿并不承认将人赶了出去。那女子父兄便将他告到了衙门。”
“高世睿借助自家势力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还让人将那女子腹中的孩子活活打掉。”
“最后那女子虚弱过度也被活活打死,她的父亲痛失爱女自尽身亡,兄长想要报仇刺杀高宗睿却被乱刀砍死。”
朔云说到这里时忿忿不平,声量不觉的提高了几分。
“此类事件层出不穷,城中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他迫害,有的受不了屈辱含恨自尽,那高宗睿甚是连已婚妇女都不放过,许多家庭也因此家破人亡。”
末了又加了一句:“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朔云说完发现主子并未表态,一时也拿不准主子在想什么。
蓝朝桉快步往书桌那边走去,他常住的房间里都配有文房四宝,方便随时处理政事。
“研墨……”书桌靠窗并未关上,杯中的浅层水早已凝结成冰。
朔云见主子写了满满一大张纸,好奇地瞥了一眼,惊奇地看到上面全是鸿胪寺卿的罪证。
有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草菅人命甚至与长媳乱.伦,里面的内容让他目瞪口呆。
主子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他突然有点担心自己地位不保了。
这些事本该他们这些下属去查的,可他很清楚他们的人只查清了前面三条。
“后日一早便让人直接呈给陛下。”
“是。”朔云说完从架子上拿来一件披风递给蓝朝桉。“主子披上吧,莫要着凉了。”
蓝朝桉披上披风看了一眼这个自幼跟随自己的侍卫:“朔云,你说女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朔云听到自家主子这不着边际的话,着实想要抓狂。
他也不知道啊!谁人不知摄政王府就没一个正常男人,不但主子不近女色,也对他们管教严格。
他最烦的就是这些关于女人的事了,奈何主子问了身为下属不得不答。
“属下记得太后娘娘曾说过,女人时而强大时而弱小,有时温柔细腻有时不可理喻。”
蓝朝桉想到今晚的释慕槐,赞同的点点头,早上还温柔细腻地给他送汤来着,晚上就言语讽刺像吃了炸药一样,的确不可理喻。
朔云又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独立。”他不懂这话的深层内涵,大概太后就是这样说的,时间太久远了他也记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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