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释慕槐睡到自然醒,床和被褥枕头都是她曾亲自挑选的,睡起来再舒适不过,加之屋内点了淡淡的安神香,她不想好眠都难。
穿好衣物后开门,今天天气阴沉没有下雨也不冷。
“姑娘醒了?吃食已经做好,姑娘先洗漱吧。”
说着另一个丫头便端了洗漱用具来,洗漱完后那丫头便退下,从头到尾她不问那丫头便一句话也不说,她都记不清那丫头叫什么名。
释慕槐瞧着满屋子饭菜,这边的事也暂时抛在脑后。
秋岚站在一旁侍奉她吃早饭,她不太适应这些还是自己来:“昨晚有心了。”
秋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道:“姑娘是说屋子里的安神香吗?”
“那是王爷让人放的,昨个听闻姑娘要来,王爷一早便打点好梧桐苑。”
说完又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捂住嘴巴,怯怯地打量姑娘,可姑娘只是怔愣了片刻,随即面带笑意。
释慕槐吃着早膳,心里头莫名甜滋滋的,虽说这莲子羹也没这么甜,可愣是甜到她心坎儿上去了。
貌似,她有些抗拒的摄政王府其实也挺好。
算了,她就暂且原谅蓝朝桉的那些小心思,暂时在这里住下了。
既然提到了蓝朝桉,那她便去墨竹轩看看,顺便和他说说元昭帝的事。
这厢晨曦院外
青衣少年止不住激动:“真的吗?”
“我天!究竟是何方神仙妃子下凡,竟能让咱们主子动心。”
“不会用词就别乱用,什么神妃仙子?是神妃仙子!”
青衣男子被揭了短,面色尴尬声调拔高几分:“哎呀~管那么多干嘛?你知道我的话外之意就行。”又念叨着:“可是不应该啊!之前皇上、太后明里暗里给主子送了那么多美人,也没见主子对谁多看几眼啊。”
朔云推了推他胳膊,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小点声,敢背后议论主子,我看你是皮痒了。”
“哎呀朔大哥,这一年不见你怎么被风老大给侵蚀成这样?”原本他俩可是统一战线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儿。
虽然他知道主子能够听到,还是压低了嗓子:“主子要是生气早就警告你我了。”
“快……继续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那神妃仙子姓甚名谁从哪儿下凡的?”
朔云远远瞧见一抹蓝衣身影,到嘴的话就这样止住。
少阴背对着屋檐上那人,自然没瞧见,见他这反应疑惑地紧,转身看去,恰好看见从天而降的蓝衣女子,心道:天仙啊!
瞧那人径直掠过他朝屋里走去,倏地反应过来,忙挡在蓝衣女子前面:“打哪来的?”却被朔云一把拽了回来:“这位是释姑娘,不得无礼。”
朔云说罢和释慕槐对视一眼,道:“王爷在里面等候姑娘多时了。”
释慕槐点点头,瞧了眼院中两人便进去,院子里的另一人,她约莫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独留少阴目瞪口呆,而后拉着朔云的手臂,语无伦次:“她……她真是从天而降的!”
朔云兴致缺缺收回手,顺着给了他个一巴掌将人打醒:“憨货,释姑娘会轻功。”
会不会从天而降他不知道,但释姑娘会原地消失,没准儿真像这憨货所说的那样,释姑娘真是打哪儿来的神妃仙子。
况且释姓可不多见,最多的便是佛门中人,可他查了这么久,没查到释姑娘与佛门中人有关联,只知她与天玑阁关系匪浅。
收回思绪,只见少阴那憨货又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听见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而后恍然大悟:“难怪主子打发东隅去做其他事,定是怕这释姑娘误会!”
朔云给了他个眼神自己体会:“释姑娘不是那样的人。”而后转身离开。
少阴瞧着离去的那人挥舞着手,而后追了上去:“哎~那你倒说说这释姑娘是怎样的人呐?”
“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可如何是好?”声音渐行渐远。
屋内
释慕槐卷着卷轴,面上笑意不减:“你这侍卫倒是挺有意思的。”
蓝朝桉站在书架前接过她手中的卷轴,将其归于原位:“少阴和朔云向来合拍。”
她倒是好奇少阴说的那句话,能让她吃醋?复又笑道:“那东隅又是谁?”
蓝朝桉对她有问必答:“府内的女暗卫,王府明面上的侍卫,官场来往不全是男子,有些事需要她去打点。”
释慕槐了然,王府没有女眷,那些高门贵女畏于摄政王的威严不敢造次,可偶尔皇室或者宫里来了女眷总得有人接待。
释慕槐将最后卷卷轴递给他,轻抚天轴上镶嵌的珊瑚宝玉,感叹道:“你这王府宝贝真不少。”
蓝朝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道了句:“喜欢?”
释慕槐一手搭在书架上摇头仰望,面前之人本就比她高不少,站在凳子上更是显得她娇小,她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
竟然会用‘娇小’二字形容自己。
蓝朝桉早已收拾好,见她这模样来了几分兴致:“笑什么呢?”
只见女子敲了敲书架,他循声看去上面有明显的裂痕:“在笑你这王府什么时候这么穷了,木架都开裂了也不着人重新打造?”
听这语气他也笑道:“你先前来了这么多次现在才发现?”
这是她误入晨曦院那晚被他自己弄坏的,只是让人修好了并未换新。
释慕槐约莫想起那岔事,心底的那份不自然瞬间被代替:“这可是你自己弄坏的。”别想秋后算账讹我。
蓝朝桉一看那眼神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莞尔将人拉到小榻上坐下,眸色温柔至极:“本王让人备了午膳,稍后一起去?”
释慕槐点点头,想起今天来的正事,方才见蓝朝桉整理古籍忙得不行,帮他整理了一会儿便暂时忘了此事。
“最近十多天你让人多多留意皇帝身边之人,莫叫那不轨之人乘了机会去。”
“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瞧着眼前之人眼中有好奇有信任唯独没有防备,她忽的也看开了。
“可能你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但我依旧要说。”蓝朝桉忽的握住她的双手,眼中没有任何杂念,定定的看着,眸中满是信任:“只要你说本王便信。”
心尖被触动了些许,就像赤羽鸟的羽毛划过,痒痒的:“大概十日后,皇帝会遇刺,且行刺之人对皇帝极为了解。”
后面这句小八并未告诉她,是她根据经验和现实推测出来的。
原世界里元昭帝遇刺,彼时西澜各路王侯起兵谋反,西澜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太子登基后用了整整十年才将内外平定。
好在蓝朝桉并未询问她这些消息都是从何得知,只是召了离风进来安排一些事情。
“你就不问问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吗?就不怕我只是在哄骗你,甚至借此机会陷害你。”他对她未免太信任了点。
蓝朝桉抬眸看向她,只是道:“你会吗?”
释慕槐趴在案几上盯着那人的举动,他正在写密信,约莫是要与其他大臣取得联系方便进一步布局,好吧……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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