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处阁楼之上,一身浅绿色的少年静静眺望远方,眼中情丝缠绵。
“既然舍不得,子房为何不陪她一起去?”
转角处,紫衣华服的韩非微笑着走了过来,与张良并肩而立,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的小队车马。
“非良不愿,亦非不想,只是……唉!”
韩非看着自己好友一脸怅惘,伸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以无言的安慰。
他其实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合适,中间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阻碍,想走到一起,实在太难了。
“嘶!什么东西?”
韩非一脸见鬼的表情,盯着张良的胳膊,一路移向张良扶着栏杆的白皙手背。
张良抬起手,握成拳,只留一根手指伸直。
一条通体如墨的小蛇从袖口游出,小蛇只有小拇指粗细,细密的蛇鳞泛着黑光。
蛇头和脖颈的位置缠绕在张良的手指上,其余身体掩在衣袖之中,无法窥其长度。
“这是?白姑娘留下的?”
韩非看着这条一看就不好惹的小蛇,头皮有些发麻。
怎么搞的,自己妹妹红莲莫名其妙被蛇给当成老大了,整天与毒蛇为伍就罢了,怎么自己好友也随身缠着一条毒蛇了。
张良点点头,看着这条墨色小蛇,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一天前。
落英缤纷的天方岛上,二人比肩而立,难得的享受安宁的独处时光。
“子房,我要走了。”
良久,白鸢才开口说出这句话。
张良:“……还会回来吗?”
白鸢:“……我不知道。”
张良:“我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白鸢抿了抿唇,移开视线看向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让我认清自己罢了。
我一向对自己认识得相当清楚的,所以不会在意她的话。”
“鸢姑娘……”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周姑娘很好,重臣贵女,知书达礼,确实比我更适合你,你别负了人家。”白鸢打断张良想说的话。
“鸢姑娘误会了,良与她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母亲……你知我心意,又何必妄自菲薄。”
白鸢沉默,轻叹一声说道:“子房,我并非妄自菲薄,而是我明白,立身天地便会有诸多桎梏,不得自由。
你身为相国之孙,婚姻之事更是由不得自己做主,我不怪你。
而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子房,我这次离开不是为了其他,你知道的,我只为寻找唤醒哥哥的方法。”
张良薄唇微抿,带着几分颓丧:“我听韩兄说,鸢姑娘回韩国便是因为令兄,在韩国这几年步步为营亦是为他。
白兄为了鸢姑娘也是不畏生死,兄妹感情令人感动。”
白鸢看向远处湖中丛丛菡萏,想到自己精心打扮去张家赴相国夫人之约,却见到了一个明艳度端方被称为张良未婚妻的周小姐时,那一刻的难堪。
自嘲道:“子房高估我了,什么步步为营,不过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罢了,倒是我自视甚高,仗着几分本事,不知死活,闹了不少笑话才是。”
张良闻言转过头,正视白鸢道:“姑娘小瞧自己了,良虽不知,姑娘以各种手段除掉姬无夜和翡翠虎的,却知道定是姑娘之功。
韩国凶名赫赫的夜幕四凶将有三个因为姑娘而退出韩国权利争斗的漩涡,姑娘足以自傲了。”
白鸢看着认真的张良,感觉自己对眼前这个自认相当熟悉的人有些看不懂了。
他身为丞相之孙,自己以诡秘手段杀死朝堂重臣,这件事值得夸赞吗?
“你不怕,有朝一日,你自己或是你重要之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倒在我这种手段之下吗?”
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话在未经思考之际便已脱口而出。
“你会吗?”张良反问道。
白鸢侧过头,想了想,伸出右手,一条长不过二尺许的墨色小蛇,缓缓从袖口游出。
看似是从白鸢手臂上游出的,实际上是白鸢从空间召唤而出的。
墨蛇盘踞在白鸢手腕间,蛇头高高扬起,朝着张良嘶嘶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这……”
张良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朝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有些不自然。
白鸢笑笑,这条蛇乃是剧毒之物,长相虽然并不狰狞,反而有那么几分呆萌可爱。
但毕竟是毒蛇,差点直接怼脸这么近的距离,寻常人见了不跳起来尖叫逃离已经是很有胆识了,只是退一小步已经是定力非凡了。
白鸢虽然有心恶作剧,想要吓一吓他泄一口受自他母亲的郁气,到底还是不忍心。
于是说道:“还记得几个月前,我跟你要的那一小瓶血液吗?
礼尚往来,你送我的那只狸奴,我很喜欢,这个就当回礼了。
这是以你的血死亡炼成的,会自动认你为主。
这并非普通毒蛇,而是我炼制的第二只王蛊,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能操控了。”
“蛊!”
张良看着一直探头,想要往面前凑的小蛇,声音有些暗哑。
“嗯,这是我以特殊方法,辅以无数天材地宝培育而成的,虽然剧毒无比,凶猛异常,但它的血却可以解百毒,你带在身边也可防身。”
“如此异兽,姑娘自己留着防身便好,良待在新郑,寻常不出城,又何必浪费此等神物。”张良摇头说道。
白鸢伸手抓住张良的手腕,墨蛇缓缓从两人相握的手腕处游过去,没入张良的衣袖,缠绕在其手腕上。
“咱们虽然算是有缘无分,但到底……相识一场,真要相忘于江湖,忘的干干净净的,我是不甘心的。
江湖风雨不休,庙堂云诡波谲,都不是好相与的,有它保护你,我也……”
就在白鸢想要抽回手的那一刻,张良反手握住她白皙纤长的手掌。
“鸢姑娘,我娘想让我娶周家小姐,但我除了你,不想娶任何人,你可愿意为了我,流下来”
我知道你想救白兄,我张家在七国之中亦有自己的人脉?
若姑娘愿意,无论是珍稀药材,还是名流良医,良都愿助你一臂之力,又何必亲自受这颠沛之苦。”
白鸢低头,注视着被握住的手腕,沉默良久。
张良是一个很有风度的翩翩公子,这还是二人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呢。
轻笑一声,白鸢道:“我在这世间,本就是漂萍一片,谈不上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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