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迷雾散去,林摧残倒了下去,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的眼角却滑过了一滴泪,清醒着,实在太累了…
密室中,已经拿到了明华剑,干等却不是问题。
那太子妃说只有太子死在明华剑下才能取出三尸虫,那么一定会有人来这里,她是在这里等,还是出去躲起来?
若是等在这里,来人不管是谁,以她如今所剩的真气怕也是拼了这条命才能勉强护住明华剑,若是出去,也许也会被围攻,一时竟有些两难。
但黎念笙还在外面,也不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是出去了,她的运气应当没这么差,出去了,唤黎念笙过来就好。
这样想着,没等她破开石门,门却自己打开了,来人是青龙使!
看见秦落衣竟在密室里,还取走了明华剑,他当下便清楚,那个女人,背叛了魔教!
可眼下的秦落衣,终归不是秦婧姝,她连在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秦婧姝的勇气都没有。
“秦婧姝,”青龙使冷笑一声,十分轻蔑,也有一丝嘲讽,“你是真不怕死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琉璃仙子么?”
“是与不是又如何?”秦落衣一样不屑,幽幽道:“青龙使,不是一样怕我么?”
像是借口被挑破,青龙使涌上一股无名火,却依旧嘴硬道:“本座乃是四象尊使,你如今废人一个,我会怕你?”
“你当然会。”说着,她慢慢变了神色,一股杀意浮现,她只冷声道:“你若不怕我,何必断了明华,来拖住我?”
话语中明晃晃的杀意,还有说到明华时那不可察觉的隐忍,都让青龙使明白,秦落衣,要替她的剑报仇!
可他又觉得这是如此的荒谬,若是秦婧姝,他确实会怕,可秦落衣,有什么可怕的?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你想替明华剑报仇?”青龙使戏谑的笑着,觉得眼前的人荒唐极了,“既然如此,新仇旧账,你可以一起算,你还不知道吧,十年前,就是我带人屠杀的琉璃阁,你最引以为傲的琉璃五剑,也是我断的!”
他说的满不在乎,却字字触犯了秦落衣的逆鳞,她甚至能想象出那血腥的场面,只恨自己第一次抵御魔教东征时只是将他们赶入了域外之地,没有赶尽杀绝,若是当时能狠下心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新仇旧账,确实该算个明白。
举起手中带有剑柄的一段明华,左手是月引梭,望着明华剑,它本该是最耀眼的剑。
“你既然承认了你的罪行,那么新仇旧账,确实该算个明白!”
左手甩出月引梭,一股剑意袭去,青龙使手中孤星笛的晶钻也溜出来,与月引梭剑尖相对,震开了这把软剑,而后秦落衣手中握着那把残废的明华,一剑斩下。
这密室中真气四处涌动,惹得烛火都扭捏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用月引梭,一是为了保留些真气,二则是,这是明华与他的帐!
一剑又一剑,她的攻势都因为此时的怒火变得猛烈起来,少时出征,与众多魔教激战,却都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心,可现在,她只想让这个人死!
一剑生猛挥出,青龙使被逼的退至墙角,断剑插入墙壁中,他趁机打出一掌,却与秦落衣弹出的星月指两两相抵,御剑术的催动下,明华挣脱出来对着青龙使的脖子盘旋而去,他赶忙一挡,心中不知咒骂了多少遍。
对战,气势也十分重要,秦落衣此时怒火中烧倒是让他处在下风了。
他退到远处,怒喊一声“星陨!”
周身真气怒涨,他要一招分胜负!
秦落衣周身也聚起真气,从圣的真气,饶是明华只是一把断剑,此刻也在朱颜辞镜的加持下恢复昔日耀眼的金光。
他们速度皆是极快,真气相撞擦出耀眼的光芒。
二人错身而过,落地之时,只听“哐当”一声,孤星笛掉落在地,青龙使的右手不住的颤抖着,右边肋骨处也有剑气割破的伤痕。
他跪倒在地,捂住右肩,嘴角还挂着血,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青龙使倒下后,秦落衣也支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剑撑着慢慢倒下。
她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但青龙使这只胳膊,别想要了。
灼灼明华火欲燃,一花得慰百花残,青龙使,必会死在明华剑下!
她脸色煞白,忍着毒性带来的万蚁啃噬之痛,慢慢捡起月引梭,又带上明华,几乎是步履蹒跚,一瘸一拐走出去,就算是死,也不要和仇人死在一起…
城墙上,战况依旧焦灼,黎念笙和叶盼姝正尽着全力清扫尸魁,而太子妃也以命相拼。
“有双生蛊在,若我即刻自刎,太子便不算死在明华剑下,到时,你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太子妃高傲的抬起头,让那剑又深入几分。
白虎使皱着眉,此时,他不能赌会不是是青龙使先下手,毕竟,秦婧姝还在东宫。
“大人不必想着如何打落我手中的剑。”太子妃笑着,“死是最简单的事,我执意要死,你拦不住!”
她可以咬舌自尽,一头撞死,自爆而亡,她若是有了必死的决心,有一百种死法,白虎使无论如何,都拦不住。
终是深吸一口气,他问:“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太子妃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尸魁,一字一顿坚定道:“我要你即刻撤兵,毁了京城的阵眼!”
白虎使盯着她,毁了阵眼,那即是说,京城里,郊外,所有在这里炼成的尸魁都会化为没有用处的死尸,她是要护下这座城。
可若是真这么做了,这里十年的经营,不都白费了么?
见他还在犹豫,太子妃将剑又深深抵入几分。
“好!”白虎使急道,长叹一口气,只能退一步,毁了尸群好说,这里并不是全部的量,可若是她死了,连带着杀了太子,那三尸虫可就算是毁了!
十年的经营都是为了这只三尸虫,凤囚凰还没有找到,这只三尸虫若是毁了,去哪里再找一个合适的宿主?
又要花费多久才能再培育出一只成年的三尸虫?
诸多考量下,白虎使又放出一道白色的信烟,过了一会儿,丛林中又响起一阵笛声,那些尸魁竟真的撤离了。
黎念笙和叶盼姝也飞至城墙。
“毁了阵眼!”太子妃又催促道。
白虎使深吸一口气,他竟真的被逼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这京城的阵眼安插在丛林的中心,以那一点为圆心,方圆百里的隐蔽之所都豢养了无数的尸魁,他抬手捏住一片落叶,甩向丛林,过了一会儿,林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还未彻底撤出他们视线的尸魁此时都失了杀性摔倒在地,远远望去,竟堆成了一座尸山。
“现在,你满意了吧。”白虎使轻叹。
太子妃抬起头,凝望着天空,眼角有一丝泪滑下,清风吹拂着她的衣裙,她静静站在原地。
记得和秦婧姝初见时,也是这样一个凄凉的夜。
一切都结束了,那么她也该死了。
闭上眼,心中道着抱歉,紧握手中的利刃,却决然挥剑自刎!
“不要!”白虎使想拦她,一片落叶还未来得及打出,便见鲜血喷涌而出,只一瞬便染红她的衣衫。
“哐当”一声,剑落地的声音响彻云霄,白虎使惊了,黎念笙惊了,叶盼姝亦是不敢相信。
她至死,都带着那张假脸,只怕自己的真颜被她所愧对之人瞧见。
白虎使双眼瞬间涨红,除了被欺骗的怒意,还有为她的决心所浸染的情感。
可明明已经照她所说做了,为什么非死不可?
带着歉疚,难道就活的这么难么?
而守着太子的萧裴煜和慕青也没料到,那太子忽然吐出一口黑到发紫的血,再也没了呼吸。
慕青明白,那太子妃真的做到了。
而萧裴煜只知道,一个称职的太子被无辜卷入了一场斗争,接下来,下一个太子,怕就是齐王了。
白虎使并没有撕下她的假脸,想必她也不希望这张假脸被撕下,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长久,黎念笙才道:“一切都结束了,你若不走,就别怪我无情。”
白虎使没有多说,飞身去寻了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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