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眉庄镯子时,我心里已经知道,接下来便是要问我了。于是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臂,笑着说,“皇后娘娘,臣妾一直戴着,这上面的珠子甚是漂亮,谢皇后娘娘赏赐。”
随后剪秋又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有好几样饰品,有项链,还有步摇。皇后随后拿出一只步摇往我头上一戴,我跪下谢恩,“皇后娘娘,这才太贵重了,臣妾怎么敢戴出去?”
皇后笑着说,“这支步摇是本宫刚入王府时,皇上赏赐的,眼色太过鲜嫩,如今本宫已经四十出头了,戴这样鲜嫩的步摇,怕人家笑话。还是给安答应吧,也是作为你侍奉太后的奖赏。”
“谢皇后娘娘!”我跪下谢恩。
皇后又拿出一串项链,她起身,戴在眉庄的脖颈上,笑着说,“沈贵人肤白貌美,这串南海产的项链,戴上去更显得你更清丽脱俗了!”
眉庄微微一笑,赶忙下跪谢恩。
我与眉庄在皇后的宫里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天气非常好,华妃被禁足,这宫中少了华妃趾高气扬,连空气都觉得香甜了。
景仁宫内,剪秋看着我与眉庄走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皇后娘娘,这样好的东西,赏给沈贵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赏安答应?她不过是个无宠的答应,娘娘为何这样看中?”
皇后冷冷一笑,她看着剪秋,说道:
“本宫不能小看了安答应,她虽然无宠却得太后喜欢,宠爱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本宫有些担忧,华妃宫中为何会搜出小人?这些是华妃自己的,还是有人放进去的,不得而知。以华妃的性子,她应该不会用巫蛊之术。这后宫的水很深,本宫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剪秋听皇后说完,一脸惊讶,她屈身行礼,说道:
“这便是奇怪之处,奴婢准备的小人还没来得及放进去,侍卫已经搜出了小人,而且搜出的布小人看上去已有一段时间了,某非真是华妃自己放的,她嫉妒莞贵人、沈贵人受宠,才出此下策。”
“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皇后叹了口气,她看着偌大的景仁宫,除了初一十五,哪里还有点人气。
我与眉庄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咸福宫。眉庄见天色不早,笑着邀请我去她的存菊堂一起吃了午膳再走。
想到自己宫里的青菜萝卜,真吃的想吐了。我听眉庄邀请我吃午膳,心里很开心,便欣然同往,我想看看贵人的饭与答应的有何不同。
彩月扶着眉庄,宝娟扶虚扶着我,一同进了存菊堂。
一进正厅,我瞧着饭食已经摆好,六菜一汤,三荤三素,还有好喝的青菜芙蓉汤。饭菜的香味早已经钻进了我的鼻子,我馋的吐了吐舌头。
眉庄看着我发笑,说道:“陵容妹妹,你怎这样馋?”
我拉着眉庄的手害羞地说,“眉姐姐有所不知,我只不过是个答应,每次三菜一汤,基本是青菜和萝卜,这样两组合在一起拼凑成的,天天吃萝卜,整个人都快成萝卜了。”
我抄起筷子大快朵颐,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饭后,彩月拿来茶盏给我和眉庄漱口。漱完口,接着吃点六安茶点,解解油腻。
眉庄见我只喝了两口茶便不喝了,笑着问,“怎么了?安妹妹?这茶不合口味吗?”
我捂着肚子笑着说,“眉姐姐,我肚子里刚吃点油水,可不想让茶给冲没了。”
眉庄见我说笑,也不恼,而是拿出一些银子递给我,“安妹妹,日子过得这样清贫,这点银子拿去,让内务府给你置办点吃的,免得饿瘦了。”
我让宝娟收了银子,屈身行礼,说道:“谢眉姐姐!”
说笑了一会,我拉出眉庄的手,认真看着她的手镯,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揭露皇后的秘密。
这红玛瑙手镯的珠子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麝香,久戴之人,恐终身难以有孕。我虽然也戴着,但里面的麝香早已经被我换成了玫瑰花粉。
见眉庄对我如此之好,我怎么忍心让她无子。于是脱下眉庄的镯子,仔细看着,然后又故意与我的镯子混合在一起。
这镯子本就是一对,如今已分不清哪个是她的,哪个是我的。眉庄笑着说,“无妨,反正是一样的,咱俩混着戴,皇后娘娘恐怕也瞧不出来。”
这时彩月进来说,“小主,敬嫔娘娘让你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商量!”
我见眉庄有事,便不再多留。
回延禧宫的路上,宝娟有些奇怪地问,“小主,您明明分得清楚镯子,为什么把自己的镯子给了眉庄?”
我心里一惊,连眉庄都看不出来,宝娟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镯子的问题。
于是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宝娟。
宝娟忙跪下,她磕头说道:“奴婢失言,请小主饶了奴婢!”
我心里知道,宝娟已经暴露了自己,于是拉着她回了延禧宫。
一进宫门,我让菊青关了门,要亲自审问宝娟。
宝娟跪在地上,我轻声说道:
“宝娟,你是皇后娘娘安插在我身边的人,对吗?这个问题我多次问过你,可惜,你每次都含糊回答了我。今时今日,你若能诚实待我,我还能原谅你,若不然,我便会想办法,把你打发出去,这样的人,我断然不敢再用!”
宝娟见我真的生气了,她点点头,说道:
“是,小主!奴婢是皇后娘娘安插在小主身边的人,目的是查看小主能不能为娘娘所用。但自从小主对奴婢坦诚相待,奴婢便再也没有出卖过小主。请小主相信奴婢!”
果然宝娟是皇后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今看来我竟然把眼线当成了心腹。我暗自庆幸,许多事是我自己去做,也没有让宝娟抓住过什么把柄。
我上前虚扶起宝娟,笑着说道:“以后我不会怀疑你,皇后那边你可以应付着,找个什么借口搪塞着,以后皇后有了什么吩咐,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配合,才不会让皇后娘娘怀疑。”
“是,小主!”宝娟低着头回复,她此时心情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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