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有人思念,有人狂干。
原来,夏文听出有爆炸声,但立刻带着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这边的院子来。
“怎么了?”夏文一见仓周便急切地问道,“云裳小姐可好?”
“云裳小姐在屋里。”仓周转动着脑袋,倾着耳朵,他想要寻找到声音的来源。
“是什么声音?”云裳立在客厅门口处望着院子,见是夏文等人,她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平静,这至少表明没有人袭击这季宅。
“目前还不清楚。”仓周大声说道:“你还是进去吧?这外边特别冷。”
云裳却走下台阶,来到他们中间,“夏文,你知道季沫去哪了吗?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你有没有暗中派人保护着他?”
面对云裳的一连串问话,夏文有些迟疑;他的确派人去暗中保护季沫了的,可是,都被季沫给遣回来了。经云裳这样一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职。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亲自去陪护着师座。
云裳从夏文嘴里知道了实情,也看出了对方的深深自责,便安慰道:“既然他要一个去逛逛,那就应该没事。你可别忘了,你们师座可是在鬼门关混搭过好几趟的人,他命硬着呢?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一个卫干匆匆从外边跑进来。看着他那极速的样子,云裳的心揪得紧紧的。
“是出了什么事吗?”云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地平静些,如果她乱了方寸,那底下的人也会变得没了方向。
“报告!”卫士给云裳敬了个一个标准的军礼,“经我们调查,刚才的爆炸声,是一个老头给自己的孙女在爆玉米花所产生的。周边并无什么异常。”
“云裳小姐。”夏文紧跟说,“我现在就把兄弟们派出去寻找师座。”
“不用了。”云裳想,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地要在偌大个金陵市寻找一个人,那无异于沙漠中寻找一颗水滴。
“都回去休息吧。”云裳说,“你们师座是见过大阵仗的,放心吧,他不会遇着什么事的!可能就是在他朋友那想多待一会儿,毕竟明后天就要回江北省。”
夏文带着人离开后,她立在风里望一眼那院子的门,多么希望季沫此时此刻披着蓑衣出现在那门口,然事对她招招手,说:我回来了。
云裳在焦急地盼着季沫归来之时,季沫却在对着敌人展露着自己身上最凶残的一面。
这南方的雨,它更有一层浸骨的刺冷。
郊外一座破败的房子里,燃烧着几个火把;它们共同形成的温度,并不足以温暖这个年后的寒冷。
一帮男人挤在屋子里,有坐着的,也有拿着家什怒目圆睁地立在那的,还有几个神情近似绝望的跪在地上的人。
在看不见光明的地方,要么,有人利用黑暗;要么,有人创造自己心中所谓的光明。
“老板,你看——”阿鬼在这里也不直接称呼季少,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多一点谨慎就意味着少一份隐患,“一刀了结了把尸体给烧了呢?还是用他们的法子让他们自己也享受享受?”
季沫走到那几个人面前,“认出我了吗?”
那几个人点头如捣蒜,绝望的目光里似乎看见一丝光芒,“季少,是我们错了,看在徐局长和姜公子的面子上,就放了我们吧?”
季沫冷冷地笑几声,“就是姜先生的面子,现在也不好使了。你还给我提徐局长,他算个什么东西!至于姜公子嘛,你们也指望不上。”
季沫少见地点一支烟抽在嘴里,眼睛放着一股可以杀人的寒意;他吸一口,然后慢悠悠地把烟雾恨恨地吐出来,接着把那才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
“你们这帮混蛋,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季沫坐在这三个跪在地上的人的面前,“欺男霸女的玩意儿,你们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残杀了多少信仰进步的人!没想到,你们还动到我的头上了!”季沫冷冷地哼一声。
“是谁带头找阿强事的?”季沫看向阿鬼。
阿鬼用指一指中间那个人,又补充说:“剩下两个,在阿强被关起来时也下过手。”
季沫伸出手面向阿鬼,阿鬼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枪递给季沫。
“我要枪干嘛?”季沫说,“今儿还不打算让他们死,否则太便宜这几个混蛋了。”
季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柄斧子。
阿鬼瞬间明白过来,他的一个手下反应贼快,早跑了去把斧子拿过来双手递给季沫。季沫接着斧子,对身边几个站着的人说:“给我摁好了,把他们的两双手给我托平。”
季沫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抡起大斧,让斧子的屁股狠狠地依次砸在那三个跪倒在地的男人的手背上。那滋味,从他们嚎叫中可以看出其疼痛并不是装的,也不存在所谓的装可怜、博同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实际还他们的,还不足他们对付他人手段的一半。
季沫扔掉斧子,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三个人,“我听说过你,也目睹过你们这类人的手段。我觉得我刚才对你们仨太痛快了。要么,也让你们尝尝自己的好方法。”
那仨人闻言,直接用脑袋不停地触地,求饶。他们现在并不指望季沫能放他们一马,他们对生已经不抱有希望,对于自己家是死是活也不感兴趣,他们现在只祈求能够痛痛快快地一死了之。
季沫虽然上过战场,但这几个败类也并不是罪恶大于小鬼子,所以,他也不忍心直接对他们采用他们曾用过的手段。
“好了。”季沫拍拍手,似乎想拍掉手上沾染了这几个不干净人的血。
“阿鬼。”季沫看向对方,“我先走了。”
“那这几个混蛋什么时候处理?”阿鬼看着季沫,等待季沫的指示。
季沫本想痛痛快快地送他们上路,可是他心里突然想起,这帮混蛋在对付他们所抓获的所谓北方派人物时的残忍,他的心有股莫名的愤怒。
季沫死死地盯着那三个人,“我其实也不想要你仨的命,顶多废了你仨。”
这仨人似乎一下子看到希望,可季沫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的希望瞬间覆灭。
“听说,你仨手上的北方派人物的血可不少!”季沫还冷笑一声。
“原来你竟然是北方派人物!”跪在中间的那个人似乎抓到了季沫的把柄。
季沫冷冷地哼一声,“老子就算是北方派人物又怎样!”
“你别露出尾巴,我们的人迟早会逮着你的。”中间那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概是知道必将死,索性硬气一把。
“活埋。”季沫看着阿鬼,“嗯,今天再给他们仨加点餐,一定要在肉体上伺候好他们,也要让他们仨好好地享受一下他们自己的特制豪华系列套餐。”
“你着个奸细——”还没等中间那个人嚷完话,赵中烈上去就是一个大嘴炮,那人的牙齿便齐刷刷地断掉几颗。
“我告诉你们几个混蛋。”季沫在准备出屋前说道:“与你们几个这样的混蛋在一个阵营,是我的耻辱;老子很希望自己是北方派人士;还有,如果他们需要,老子也愿意给他们当奸细,给他们当奸细,是我的荣幸,那是奔向光明之道。”季沫招招手,“拜拜了你仨位,下辈子投胎就投到猪身上去吧,去赎赎你们这辈子的罪。”
季沫走出屋子,阿鬼问,要不要斩草除根?
季沫想了想,说,“不要了吧?”
为了惩治一个魔鬼,有必要自己也变成一个魔鬼吗?他的内心反问着自己。
可是,对魔鬼的仁爱,就是对善良灵魂的亵渎!他的内心又有另一个声音说道,对敌人仁慈,就变相等于对自己同仁残酷!
“他们当过汉奸没有?给小鬼子服务过没有?”季沫问。
“这个我们查过,好像没有。”阿鬼说。
季沫仰天看一眼苍天,然后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那就到此为止吧!别折磨他们了。”
“该不会放过他们吧?”阿鬼担忧道,“这种做惯了狠事的人,一旦有机会,他会变得更为凶残!”
“你们明天晚上体面的送他们走吧。”季沫仿佛做了很大的努力。
“送他们走?”
“上路!”季沫说。
“噢——”阿鬼刚才的心里一直担忧季沫会心软最终放了这几个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他们家人呢!”
“算了,罪不及妻儿父母。”季沫说,“但吕监娃除外,这个人,他投靠异族,杀我同类,现在摇身一边,像个没事人似的。哼!不杀,对不起苍天!”接着,季沫俯身在阿鬼身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放心吧,季少。”阿鬼说,“我们一直暗中派了很多人手盯着呢,他们插了翅膀也别想飞不出去。”
“我在江北省等你们的好消息。”季沫说完,轻轻地拍了一下阿鬼的肩膀,“我最迟后天一早就出发。”
季沫离开这回到家之后,发现屋子里灯火通明,他一猜,就知道云裳还没有睡。走进去一看,我的个天,人还不少。
“你们在干什么?”季沫问道,这场面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大家都在等你。”云裳有些小小的激动,她走到季沫身边,用手摸了摸季沫的衣服,幸好是干的,“外边下着雨,你冷不冷?”
“不冷。”季沫看着云裳,有些心疼她,“一直等我?没睡?哎,皮肤会老化的。”
云裳的心里一下子乐了,脸上的快乐也一下子舒展开来。
“都睡去吧!”季沫向仓周、夏文、阿强等人说道。
待几个男人都离开之后,季沫又吩咐赵芳,“能不能搞点小服务,去给云裳放一盆烫一点的洗脚水。”
赵芳虽然不想伺候别人,但季沫的吩咐她岂能不听?而且,还是给云裳服务,何乐不为!当然,她内心还是有一些小情绪在波动,同样都是女人,在同一个男人面前,竟然有云泥之别。尤其是当她把洗脚水端进云裳的卧室之后,季沫竟然亲自要给云裳洗脚,更是让她羡慕不已。
云裳非要拒绝,“一个男人怎么能给女人洗脚呢?这不是你该干得事!”
季沫一把捉住云裳的脚,“青青子矜,救我性命;何以为报,给卿洗脚!”
云裳一下子笑出声来,拍一下季沫的肩膀,然后从了他。
季沫轻轻地给云裳洗着脚,那水花在她的脚上翻滚,时间如幸福上的花浪。
赵芳陶醉这样的场景,而她,却又不敢奢求自己能成为这场景里的女主人。
季沫让赵芳又续了一道热水让云裳再泡了泡,然后才给云裳擦干脚。
“我给你按按脚底板。”季沫说着,就按了起来。
云裳尽然有一丝丝的脸红。
“脚如柔荑,肤如凝脂。”季沫一边按着,一边欣赏,一边感叹,“洗之按之,幸甚至哉!”
云裳掩着面笑起来,“季沫,痒!”她只是不好意思,便抽出脚,“好了,早点睡吧。”她看向赵芳,“谢谢你,你也休息吧。”
“不客气,那我先休息了。”
人呀,终将成为时间里的尘埃;唯有眼下的幸福,才是真实的存在。一生与幸福无缘的人,那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因为幸福过,此生才算没有来过!
然而,通向幸福之路,是一个复杂的奋斗的过程。
第二天中午,季沫吃过午饭就出去了。他离开之前,告诉云裳,他晚上回来的可能会比较晚,就别在等他,早点睡,明早好出发回江北省。
原以为金陵市繁华,且有高雅之气。来了之后,却发现,繁华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官场上迎来送往、卑躬屈膝的奴才气弥漫!
云裳竟然有一点点怀念那大学的四面墙,似乎那墙可以稍稍地阻拦一下繁华之中的俗气。当然,她也知道,世界上哪有单纯的书桌,那不过都是世人进阶的阶梯而已。
但当她收拾好行礼的时候,她竟又有一些对这金陵的不舍与怀念,不舍这种与季沫天天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怀念天天相守时的美好——
她也知道,季沫终究有他的情怀与理想,他是那只翱翔搏击长空的鹰,而她,却是一只云雀,只想跟上他的步代!
对于季沫来说,他正在努力地寻找一个新的世界;为了这份找寻,他正在以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握手——
他坐在一个位于城乡结合处的茶馆的二楼的包间,自斟自饮着茶。当走廊响起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季沫看看表,猜测,他应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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