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绝影大师嘴角那抹神秘莫测的微笑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并非寻常之事。她轻轻拽了拽楚东阳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焦虑:“相公,我想这排毒过程应当不会太过冗长,你还是听从绝影大师的,去门口稍候吧。”
楚东阳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九娘的手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
九娘心中虽有犹豫,但面对楚东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依恋与不舍。
此时,殷漓已将所有必需品整齐地摆放在一旁,静候师傅的指示。绝影大师轻轻颔首,目光转向九娘,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夫人,咱们这就开始吧。”
九娘轻轻拍了拍楚东阳的肩头,以示安慰,然后依样在另一个蒲团上盘腿而坐,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
然而,绝影大师却在即将运气的前一刻,再次望向楚东阳,眼神中满是郑重与警告:“记住,无论接下来你看到什么,都请保持冷静,切勿轻举妄动,更不可打断我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的性命将危在旦夕。”
楚东阳紧抿着唇,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最终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夫人,请将衣物褪去。”绝影大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惊雷般在九娘心中炸响。
九娘的身体瞬间僵硬,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楚东阳,只见他的脸色已黑如锅底,阴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医者,需心静如水,心净如镜。”绝影大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望壮士与夫人莫要胡思乱想,一切以治病救人为先。”
九娘嘴角微微抽搐,却终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看向楚东阳,仿佛在寻求最后的勇气。
楚东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翻涌,最终朝殷漓抬了抬下巴,声音低沉而坚定:“殷神医,请回避。”
殷漓的脸颊已是一片绯红,他支支吾吾地向师傅请罪,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大口喘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
房间内,绝影大师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运气。随着他真气的注入,九娘只觉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撕裂般疼痛。她紧咬着唇,试图忍住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痛苦,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楚东阳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痛得他几乎窒息。他多想上前替九娘承受这份痛苦,可理智告诉他,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能成为绝影大师的累赘。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娘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楚东阳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多想上前为她擦去汗水,可每当他迈出一步时,都会想起绝影大师的警告,于是只能硬生生地停下脚步,握紧拳头,强忍着内心的煎熬。
终于,在九娘痛苦的呻吟声中,绝影大师猛然发力,一掌拍在了九娘的背心之上。那一刻,九娘左肩上的蝴蝶图案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变得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而她的肌肤也逐渐变得绯红,如同被夕阳染红了一般。
楚东阳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九娘的脸上定格,那一刻,他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他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的人已不再是九娘。
那是一张陌生而美丽的脸庞,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恐惧。他惊愕、愤怒地瞪视着绝影大师,声音沙哑而颤抖:“你这老东西!这个女人是谁?你把我的久久弄到哪里去了?你说啊——”
“你疯了吗?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步入绝境?”楚东阳怒火中烧,身形一晃,几欲冲破理智的枷锁,直冲向绝影,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紧绷如弦的衣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绝影的面容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爬出的厉鬼,额头青筋暴突,双眼赤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牙缝间挤出低沉而愤怒的咆哮,震颤着空气。
此刻,房间内弥漫着一种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氛,治疗正处于最为微妙的关头,一旦楚东阳的冲动之举成为现实,那股潜藏的毒素非但不会如预期般被驱逐,反而会如脱缰野马,在她体内肆意奔腾,最终将她吞噬殆尽。绝影先前的警告,此刻在楚东阳耳畔回响,如同死神的低语,让他心头猛地一紧,即将挥出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踉跄后退两步。
楚东阳的目光再次落在九娘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愤怒,也有深深的困惑与无助。“她……她不是久久!我的久久在哪里?”他低声咆哮,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内心的煎熬。他多想冲上前,摇晃着绝影的肩膀,质问他为何要夺走他的九娘,但理智告诉他,必须遵守绝影的警告,以免雪上加霜。
自责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与坚强。他自责于自己的无能,连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这份无力感让他几乎窒息。他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九娘,试图从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寻找答案,但眼前的景象却如同迷雾中的幻影,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九娘的面容在他眼前缓缓变化,就像晨曦中逐渐清晰的风景,最终定格在了他最熟悉、最挚爱的模样。然而,即便是亲眼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楚东阳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怀疑与不确定。人的容颜怎能如此轻易地变换?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站在原地,如同被定身术束缚,目光在九娘的脸上徘徊,既渴望确认,又害怕这只是另一个幻象。“她……是她吗?”楚东阳心中喃喃自语,脚步沉重地向前迈去,每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
当他终于站到九娘身旁,那份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更加迷茫。眼前的她,既像九娘,又不似九娘,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碎片,重新拼凑出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轮廓。这一刻,楚东阳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挣扎,但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等待,等待九娘醒来,等待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刻。
“久久?”楚东阳轻声呼唤,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每一步都似乎踏着心中的焦急与期盼,走到了九娘身边。九娘此刻的状态令他心头一紧,她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生命力,连眼皮都沉重得难以掀起,对楚东阳的呼唤,只能以比微风拂过还细微的声音回应,那是一声几乎要被空气吞噬的轻哼。
楚东阳听力敏锐,即便是这几乎不存在的声音,也被他捕捉到了。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确认无疑,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久久!”他激动地低呼,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将九娘紧紧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她冰凉的额头和眉心,连续落下几个珍惜而深情的吻。
这时,绝影缓缓站起身,身形略显疲惫,他瞥见楚东阳的动作,眉头紧锁,脸色一沉,冷言相告:“你这般紧抱她,是想让她更难受吗?她此刻虚弱至极,都快喘不过气了。快,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让她平躺,至少两个时辰。”
楚东阳闻言,连忙调整姿势,小心翼翼地将九娘安置在床上,让她平躺下来。他细心地观察着九娘的脸色,帮她轻轻梳理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久久,这样躺着是否舒服些?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睁开眼睛。”
九娘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暖与安心,她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头微微偏向楚东阳所在的方向,随后,缓缓地沉入了梦乡。楚东阳听到她呼吸渐渐平稳,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轻轻揉了揉眼睛,目光再次落在九娘恬静的脸上,满是不舍与心疼。
……
门外,殷漓见师傅绝影开门而出,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关切:“师傅,她体内的毒素是否已经成功排出?”
绝影瞪了殷漓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调侃:“你这小子,人家可是已成家的女子,你如此上心,莫非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可别让人误会了去。”
说完,他还不忘再瞪殷漓一眼,假装生气道:“没看到为师为了救人累得都快站不稳了吗?还愣在这儿,快来扶我去休息!”
殷漓被师傅说得满脸通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伸手去扶绝影。走出院子几步,他终究忍不住又问:“师父,她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绝影一听这话,胡子都差点气歪了,狠狠地拧了殷漓一把,气道:“你这臭小子,对一个外人如此关心作甚?怎么不见你对师傅我也这么上心?”
殷漓干咳一声,低头盯着脚尖,转移话题道:“师傅,您想吃点什么?”
绝影一听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是他的最爱。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为了救她,为师可是耗费了不少元气,不吃点好的补补怎么行?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都给我端到房间里来,顺便再搬两坛好酒。”
话音未落,绝影突然抽动鼻子,深吸了两口气,眼睛猛地一亮,转头看向殷漓,兴奋地问:“你闻到肉香了吗?是从哪儿传来的?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殷漓嘴角抽搐了一下,答道:“是他们在烧烤场那边烤肉呢。”
“正合我意!你也别去厨房折腾了,咱们直接去烧烤场吃现成的。”绝影一听,立刻精神抖擞,甩开殷漓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寻着诱人的肉香,脚步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滋滋冒油的烤肉,嘴角勾起一抹垂涎欲滴的笑容:“这烤的是什么肉啊,味儿可真香,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殷漓看着师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思量:这烤肉,不仅肉质鲜美,更关键的是那特制的香料和蘸料,师傅一旦尝过,定会念念不忘,恐怕以后对其他烤肉都要失去兴趣了。
今晚,烧烤场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四溅,映照出一张张兴奋而满足的脸庞。
“绝杀”的弟兄们忙得热火朝天,他们手法娴熟地翻转着烤架上的肉串,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而皇上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只顾着吃,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时不时还与孟林瑞碰杯畅饮,兴致高昂时更是忍不住吟诗一首,抒发心中的喜悦。
雷轲在一旁陪坐,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片,心里却在默默同情那些辛苦劳作的“绝杀”弟兄们。他暗暗感叹,这些弟兄们忙活了一晚上,烤出来的美味却大多进了皇上的肚子里,真是有点“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意味。
林洪见状,趁着皇上喝得高兴,一时没有注意他这边,便悄悄凑到雷轲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你少在这幸灾乐祸!”
雷轲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嘻嘻哈哈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幸灾乐祸了?我分明是在同情你们嘛。唉,忙活了一晚上,烤的肉都让别人吃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是给皇上吃的。能为皇上效劳,那可是你们的福气,其他人想帮皇上烤肉,还没这命呢!”
林洪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狠狠地瞪了雷轲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明日便让你将吃进去的吐出来!”
雷轲故意装作呕吐的样子,然后笑嘻嘻地耸了耸肩,说道:“吐出来的你还要?那行,明日一大清早你记得在楼下茅房等我,我从下面吐出来还给你。”
说完这话,雷轲还故意拍了拍肚子,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林洪则气得满脸通红,一脚踹在了雷轲的小腿肚上。
雷轲毫无防备,被这一脚踹得差点摔倒,脸上瞬间皱成了一团,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没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雷轲,你在做什么?”皇上这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一脸高兴地朝雷轲看过来。
雷轲强忍着腿上的剧痛,挤出一丝笑容对皇上说道:“这烤肉实在是太美味了,我一时忍不住吃太多了,肚子有些撑……”
皇上一听这话,立刻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没好气地对雷轲说道:“你还没吃够?我还没吃够呢!”
雷轲一听,连忙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嘀咕,跟皇上抢肉吃,那可是大罪啊,他可担当不起!
这时,绝影刚刚走过来,他连筷子都没拿,直接用手拈了一块烤得酥黄的肉片塞进嘴里,边嚼边哈着热气,一脸满足地说道:“这烤肉确实香,真好吃!”
殷漓见状,连忙追上来拉住自家师傅,低声提醒他道:“师傅,注意些。”
绝影抬眼看到皇上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粗鲁不雅。他吮了吮手指头上的蘸酱,嘿嘿地笑着去找筷子,边找边解释道:“这烤肉真是香,老远我都能闻到香味,一时没忍住……”
皇上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而问道:“绝影大师,事情可还顺利?”
绝影低声回答道:“皇……黄老板放心,一切都很顺利,没有意外的话,明日醒来就没事了。”
这时,孟林瑞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笑着招呼大家道:“来来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都别客气啊……”
众人纷纷响应,笑声、碰杯声、吃肉声此起彼伏,整个烧烤场充满了欢声笑语。
就这样,大家一直吃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捧着肚子回房歇息。烧烤场上渐渐恢复了宁静,只留下炭火在默默燃烧,仿佛在回味着今晚的热闹与欢乐。
半夜时分,月华如水,静谧的屋内只听得到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九娘在梦与醒的边缘轻轻呢喃了一声,似乎是被一丝干渴唤醒。她缓缓睁开眼,楚东阳早已察觉,温柔地扶她坐起,递上一杯温水。九娘轻抿了几口,眼神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楚东阳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衣走向厨房,开始为她准备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面条出锅时,热气缭绕,如同云雾缭绕的山间小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九娘坐在床边,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每嚼一口都似乎在细细品味着生活的甜蜜。汤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温暖,也唤醒了她全身的活力。她喝了两口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然后将剩下的面条推给了楚东阳,那眼神里满是爱意和依赖。
楚东阳接过碗,三下五除二地将面条消灭干净,心里暖洋洋的。灯光下,九娘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他轻抚她的脸颊,确认她已无恙,这才放心地躺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两人再次沉入梦乡。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阵清脆的鸟鸣打破了宁静。小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急切和小心翼翼:“头儿,黄——啊不,黄老板(这里小成可能一时口误,随即纠正)请您陪他一同游湖呢!”
楚东阳在温暖的被窝里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九娘却已经精神抖擞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相公,咱们去游湖吧!早点出发,说不定能赶上那壮观的日出,想想就美得不行呢!”
楚东阳望着九娘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虽有万般不舍离开这温馨的被窝,但更不愿辜负九娘的一片好意。他轻轻点头,两人迅速穿戴整齐,手牵手走出房间,迎接这全新的一天。门外,晨光初照,万物苏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的出游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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