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城中,罗阳心中正在犯难。
大哥已定下亲事,有美眷佳人等着自己入洞房。
然而傅俊的族灭之仇也不能不报,仇人就在襄城猫着呢。
这时节若是抛下小弟回宛城娶亲,只怕寒了人心。
思来想去,罗阳觉得打仗带来的快感其实让人挺酸爽,娶亲拖延些时日,无伤大雅也!
所以便把女人放在了第二位,决意带兵攻打襄城,先给傅俊报仇雪恨。
至于攻打郏县的计划只能先搁到一边。
罗阳找来王常说知要为傅俊报仇,老王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
又找到曹诩、成丹商议,两人也是二话没说,鼎力支持。
“狗贼安敢如此!我便与将军走一趟,誓将襄城县长头颅砍下,祭奠傅子卫一家老小在天之灵。”
成丹竟还主动请缨,义愤填膺的要一起去帮忙砍人。
这曹诩是食客出身,成丹是亡命徒起家,现在虽都身居高位,事业有成,但快意恩仇早已成为了一种性格。两汉的风气不可谓不彪悍!
话虽是如此说,罗阳的面子当然还是占了主要原因。
最后宗佻拍板,又抽出五千人马,合共一万交给罗阳。
“文叔,伯升已为你定下亲事,待子卫大仇得报,这喜酒为兄定要喝上一杯,哈哈!”
作为老大哥,宗佻对小老弟的婚姻大事也十分上心。
罗阳闻言倒有些难为情起来。
宗佻笑了笑,又对自家兄弟说道:“义方,你且赶回宛城上复伯升,只说文叔羁留颍川,尚不得脱身。短则七八日,长则半月,便可赶回宛城完婚。”
宗广拱手领命,转头对着傅俊说道:“子卫兄长身负血海深仇,小弟不能尽绵薄之力,实乃惭愧也!”
“贤昆玉皆为当世豪杰,在下感佩于心。若不弃,来日当把酒言欢也!”傅俊朝宗广和宗佻拱手谢道。
说罢,罗阳与姐夫邓晨、傅俊带着一万大军向襄城开拔。
马成和臧宫等几位相熟的渠帅,如今正带着人马转运粮草辎重,若是知道报仇之事,必然会一马相随。
特别是臧宫,他与傅俊交情匪浅,又对罗阳倾羡已久,只因先入了下江兵,若是再转投大司徒一系,须是面皮上不好看。
藏宫和马成各有山头,不在罗阳麾下干事,所以便错过了这次报仇行动。
襄城离昆阳六十多里的路程,因为天气炎热,行军速度赶得不是太急,酉时左右才来到首山脚下安营扎寨。
让军士们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渡过汝水,来到襄城西门,将阵势列开。
阵前刘字大旗迎风招展,似是有千钧之威,压的城墙上静悄悄,虽有人头攒动,却无多少人声。
此刻傅俊一马当先来到护城河前,大声喊道:“城上父老可认得我傅俊,傅子卫!此次携大军前来,专为报母弟族人之仇。县长狗贼何在?若识时务,速速打开城门授首,尚可保全一家老小性命。不然动起刀兵,族灭之祸不远矣!”
傅俊喊罢,城上并无人搭话。等了片刻,还是一片死寂。
罗阳见状,传令左右将投石机推到阵前。
等傅俊回到本阵,几块大石向城墙砸去,紧跟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箭雨。
罗阳作为穿越客, 骑着马欣赏自己的杰作,指挥士卒调整方向,往一个地方使劲砸。
砸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有墙体已被砸出窟窿,也不见守城士卒前去驻守修堵。
罗阳觉得奇怪,正准备发号施令渡河强攻,却看到城门被打开了。
“哦?姊夫你看!”
邓晨看向城门处,只见有几个人缩头缩脑,不敢出离门洞,在那里踏步不前。
“城门大开,莫不是要投降?”
罗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传令停止攻击。
城门处,正在徘徊的几人见歇了攻势,壮着胆来到了护城桥边。
有那带头的大声喊道:“大王,还请熄了刀兵,我等愿意投降!”
“即愿投降,且到阵前说话!”邓晨高声回道。
几人闻言,颤颤巍巍的走过护城桥,在阵前不远处停下。
罗阳带着邓晨、傅俊等横刀立马,开口问道:“你等何人,襄城县长安在?”
几人的装束都是庶民服色,只有一个官员打扮的,却不是县太爷。
“回禀将军,我等乃是襄城百姓,与傅将军同为乡里。县长昨日闻知天兵到来,已携家眷弃城而走。我等不敢冒犯军威,愿开城投降,只望将军怜我百姓无罪,饶过一城性命。”
一位老者有些胆色,说着拽了拽那位官员,示意他开口讲话。
“小…小人襄城主簿,不敢欺瞒大将军。县长与一众官吏已携带家小逃往他处,城中百姓也逃散大半。我等闻知大将军乃仁义君子,情愿归降,并献珍宝财货于众为大人。乞望饶过性命,求一条活路。”
这主簿和那老者话里话外都是求生的意思。
罗阳呵呵冷笑道:“既愿投降,为何来之晚也?”
那老者闻言吓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的说出因由。
原来襄城自县长、县丞逃跑后群龙无首。
剩下最大官员便是这个小小的县中主簿。
等到罗阳带大兵来犯,主簿和城中的大户们吵吵嚷嚷,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时都做起了缩头乌龟,玩起鸵鸟心态。这也是刚开始傅俊在城下喊话,没人搭理的原因。
后来见识了投石车的威力,城墙被砸出窟窿,这一干人才知大难临头。
所以有大胆之人站出来,叫各家出代表,迅速做出商量,推着主簿一起出城投降。
罗阳知道了前因后果,朝着傅俊点点头。
傅俊会意,带着一千人越过护城河,径直走入城池。
没有什么埋伏,就是单纯的投降,随后大部也进驻城中。
看着县府中堆满了珍宝财货,还有不少人正往这里运送粮食。
罗阳叫来那几位豪右家主,让他们把金银珍宝留下,粮食就不要送了。
现在汉军可不缺粮食,滍水北岸堆成了山,运还运不过来呢。
人的名,树的影。一座县城不到半天便被轻松拿下。
罗阳派斥候传信昆阳,叫骠骑大将军和王廷尉遣人接手宛城。
随后他叫来主簿等人,询问县长的去向。
“小人不知!”主簿是个老实人,一问三不知。
“大将军,我知县长乃密县人士,老贼携妻带子逃回老家亦未可知。”有一位家主说道。
“昨夜我曾见县长和县丞一同出城,二人狼狈为奸,若不是县丞告发,傅将军一家老弱也不会遭此毒手。我知县丞乃京县人氏,二贼或许已逃回家中。”又有一位家主说道。
“京县、密县!”
罗阳闻言,点了点头。
两县隶属河南郡,位于颖川郡与河南郡的交界处。大概就是后世的荥阳、新郑之间。
既然得知了两人的老家所在,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罗阳找来傅俊商议,决心一路追杀过去,等砍了县长头颅,再来为母弟族人修造坟茔,祭奠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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