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君临独自一人行走在澜江江畔。
夜晚的潮汐起起伏伏,打湿了江畔的沙滩,也打湿了君临的裤腿。
踩着柔软的江沙,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明月高悬于天空,群星倒影在江畔,点点微光让没有人烟的江畔多了一丝柔和。
夜晚的江风带着水汽吹过君临的面颊。
风带着水汽,多了几分清冷,不由的勾起了君临曾经的回忆。
曾几何时,君临也曾在夜晚站在江边,吹着晚风,望着那独属于城市的人间烟火。
望着江面,泛舟江上的念头忽的在君临脑海中升起。
顺着脑中的感觉,君临随意的解开了一艘江边的渔船,朝江中泛舟而去。
目光扫到了船中的几瓶烧酒,君临一时兴致大发,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漫天的星光倒映在水面之上,微风拂过,星光与月影交织,荡起一圈圈波纹,点点交织。
醉醺醺的君临半个身子悬于江面,好似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般。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恍恍惚惚之中,君临自船上摔落。
就在身子即将落入水中之时,漫天的星光从天而降,在此聚拢,无形的势在君临身侧升起。
被星光照亮的江面荡起阵阵波纹,水流环绕着君临身侧不断徘徊。
一股天地自然,生生不息的气息自君临体内升起。
在这一刻,江面好似与君临融为了一体,意随心动,念动之间,水流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层浪花。
闭着眼,踏着浪花,在江水的拱卫之下,君临回到了小船上。
睁开双目,眼中星河璀璨,下一瞬,又变回了纯粹的黑色。
伸出手,轻轻挥动,无形的内力瞬息在水面掀起阵阵浪花。
先天已成。
系统那欠揍的声音准时响起。
叮!恭喜宿主在不做人的道路上更进一步,特此发来礼包一份,以示鼓励!
江面的浪花又大了几分,浪花中还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魔刀流影:刀成百段,意随心动(剪刀?筷子?汤勺?铁片?柴刀?一切皆有可能。大胸弟,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ps:唉嘿,就不给你剑!
唯一特性:有1%的概率触发即死特性(请对自己有点逼数,玄不改命,非酋,洗洗睡吧,别做梦了)
技能
我即天命(唯一限定):一个时辰内,运道提升1000%,六月内,运道下降100%(福兮祸所依,焉知非福?衰仔,赌命吧!)
……
次日,清晨。
在江上荡了一夜的君临将小船划回了原处,重新绑上绳索。
看着空荡荡的船舱,留下了几两碎银,身影消失在江畔。
赶着生计的渔夫早早来到了江边,踏上自己赖以生活的小船。
看着消失不见的酒坛,渔夫心里猛地一咯噔,怒上心头。
“狗娘养的小贼,一瓶都不留给老子……”
骂着骂着,声音猛地一滞,点点银光吸引了渔夫的注意,渔夫手速飞快的抓起碎银,眼冒金光,轻轻摩挲。
“二麻子,什么东西被贼偷了?”
听到其他渔夫的声音,二麻子忙把银两塞进自己怀中,仔细藏好,才走出船舱。
心里一阵嘀咕,感谢这位不知名的大侠打赏。
银两得藏好才是,给儿子买肉的钱,可不能给外面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见了。
“嗐!来了个小贼,给我船里的酒全霍霍了,气死老子了,最好别让老子逮到那小贼……”
又是一阵喧闹,赶早的人们陆续来到了江边,搭着小船,赶往对岸。
……
祁州,州府。
几名身着紫色飞鸟袍的护龙卫千户副千户恭敬的立于大堂之中。
上首的位置坐着一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坚毅,身着紫色鹤袍,右手盘着个木质核桃,身上时时刻刻散发着一股与天地交融的气息。
张凌铭,新任护龙卫副指挥使,原护龙卫八大镇抚使之一,三月前破入先天之境,升任副指挥使。
核桃轻敲桌面,发出阵阵脆响。
屋内愈发寂静,只余愈发急促的敲击声。
紧促的声音恍若敲在了几位千户的心头,让他们心中难免有几分紧张。
年轻的千户心里慌乱,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面上也多出了些许慌乱。
年老的千户则是眼观心,鼻观地,心里满是不屑,充分发挥了老油条的精神。
暗自感慨,这新任的张副指挥使怕是干不成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一直放着威压,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啧啧。
总指挥使大人都没这么狂。
许久,在几位千户已经设想好了种种可能的结果后,这位新任的副指挥使终于打破了沉寂。
“宁家的那个余孽交代了吗?”
话落,那名年轻些的千户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禀大人,已经交代了,宁家的余孽要求用一个百户的职位换取此刻无名的消息,属下假装答应了她。”
核桃又转了两圈。
“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刺客无名疑似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
“喀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盘着核桃的手猛地攥紧,木质的核桃上多出了几道裂痕。
只见这位副指挥使猛地站起了身,怒视着面前的千户。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十几岁的天下第一杀手?
开什么玩笑,本君四十五岁突破先天便已被称作天才,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先天?”
答话的千户并没有因此改口,目光迟疑的看向了上首的副指挥使,颇有几分愣头青的风范。
回答清晰而有条理。
“大人,消息来自宁家余孽,真假尚不可知。
但先前江湖一直有传闻刺客无名是个年轻的孩子,算算时间,不到二十岁也并非全无可能。
此外,众所周知,先天之境的突破难若登天,无名战力虽强,境界上却也未必破入了先天。”
对于千户的话,张凌铭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脑袋,继续追问道。
“可有无名的画像?”
“没有,宁小姐表示她只瞥到了一眼无名真正的模样,难以记下全貌。”
稍作思考,张凌铭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一说法。
“以无名的谨慎,她确实是没可能知道见到他的真容,或许眼前的信息也只是无名放出的烟雾弹。”
“大人所言甚是。”
“可还有其他消息。”
“没了”
右手轻握,将手中满是裂痕的核桃彻底捏碎,面色平静。
“如此,那宁家的余孽便无用了。祁大人的家人都想同其好好亲热一番。
故友重逢,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你去安排一下,务必保证祁大人的亲眷们能玩个尽兴。
对了,记得牵几条猎狗,莫要让人觉得我们护龙卫招待不周。”
“是”
……
青州,花月赌坊。
“十三幺!”
“六十四倍,给钱给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牌给我看看!”
“ 小子,你肯定出千了,这把不算!”
“老毕登,说什么屁话!想死了是吧!”
“你个出老千的小屁孩,看老头子不替你那早死的父母管教管教你!”
“糟老头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激烈的争吵在赌坊中爆发,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一场全武行很快在赌坊中上演。
见冲突愈发激烈,赌坊内几个管事的也坐不住了,忙安排了几个打手上前制止。
一片混乱之中,众人扭打成了一团。
很多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赌徒也被卷入其中。
为什么要打?打谁?
不知道,总之打就对了,管他打谁。
“哎呦!哪个狗东西竟然敢打老子!”
左勾拳,右勾拳,蛇拳,虎拳,龙拳,猴拳,坤拳,鹤拳,醉拳,熊拳,回首掏……
十八般武艺在一个小小的赌坊内上演。
一个个身怀绝技的赌徒打出了真火,各自掏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至于说自报家门?开什么玩笑,打赢了还好,打丢了还报家门,多丢人呐。
“砰砰砰!”
在战火正激烈时,赌坊的大门猛地被撞开,一队队紫衣护龙卫鱼贯涌入,自两侧封锁了整个赌场。
银白色的墨刀在暗色的烛火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一时之间,赌坊内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维持着各自的动作。
更有一位老兄手握成拳头悬于前方大叔的脸颊上。
一众护龙卫都直勾勾的盯着他,弄得这位倒霉的老兄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人堆的最下方,最开始引发混战的老头骂骂咧咧的从罗汉堆中爬出。
明明是在混战的最中央,老头子身上却是一点伤都没有。
爬出来后,老头子还不忘回头狠狠地啐了一口。
做完这些,老头子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搓着手跑至一位身着鹤袍的老人面前,伸出了五个手指。
鹤袍老人稍显厌烦的瞥了他一眼,但还是回应道。
“五千两纹银,自己去府库领,剩下的等抓到了无名就发给你。
当然,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加价。”
话落,老头子伸出脏兮兮的手,拍了拍鹤袍老人的肩头,摇了摇脑袋,一晃一晃的朝着远处走去。
“家里的灶还烧着呢,走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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