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做人要厚道
李斯吓了一跳，大状况？！难道是异种魔兽冲破了要塞么！打了个冷战，李斯忙将衣服穿好，方德已经冲到了卧室。
跟着脸色煞白的方德来到公会的大厅外面，五十多名卫士已经全部到场，马夫驾驶马车从后院一辆一辆的出来，魂斗师们围在一起交头接耳，在另一边，李斯看到大地军团的一队骑士，面带不安，他认出一个熟人，正是自己第一天穿越时让自己学狗叫被揍了的祝诺，他躲躲闪闪的不敢和自己对视，其实李斯已经看到他了，但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谁还有空去理会那个人是祝诺还是猪诺，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塞若是守不住的话，首先就是逃跑，没什么好想的，当英雄的事，向来都不怎么划算。
韩纳见到他到了，立刻迎了过来，尽管他极力掩饰，但仍是看得出来他的不安。
“到底怎么了？要塞被攻破了么？”
韩纳摇头，道：“不是要塞，是安城……”
李斯满头雾水，道：“什么安城？”
韩纳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道：“安城出现了天轨……我们……我们左边是狼，右边是虎，我们已经被截断了！”
李斯心中一沉，虽然他说得不清不楚，但却也把大致的形势说了出来，苏菲从后面走了过来，解释道：“安城距离我们这里两百多里路程，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安城已经到处是异种魔兽了，柏森西边有要塞抵御，但东边却是无险可守，现在外面已经乱了套，你听。”
李斯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喧哗嘈杂，的确是已经乱作一团了，他深吸一口气，道：“韩纳大师，我们不能乱！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你。”
他再不避嫌，径自走到那队大地军团的骑士们跟前，向一名军官问道：“将军现在有什么安排？”
那军官道：“将军阁下正在前线亲自指挥，请各位立刻前往商议对策。”
李斯心中飞快的盘算着，此时的情势好像是一锅粥了，前狼后虎，若无军队的保护，还能去哪里？
李斯迅速打定主意，回身向韩纳道：“我们立刻去和大地军团会合，所有的人都去。”转念间，心中一震，指着院中的马车道：“那上面装的是否都是粮食？”
韩纳点头。
李斯道：“尽量把能带上的粮食都带上，金银那种不能吃的东西半点都不要带了。”
韩纳面色凝重，迅速的发布命令。
……
出到街上才知道，外面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所有的人都慌乱的四处逃窜，他们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要塞之外就是异种魔兽，而另一边同样有天轨，崩溃的人们哭的哭，笑的笑，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恐惧，他们互相殴斗厮杀起来，出了魂斗师公会不远的地方，到处都是失控的人群，士兵们正在弹压，命令所有的人都蹲在地上，片末世来临的场面。
公会卫士们将魂斗师们守护在中间，另有家属和公会有关人员也在当中，幸好，那些歇斯底里的民众在看到魂斗师之后还是保持了很好的克制和尊敬，并未向他们袭击。
就在不久前，柏森要塞西边辖区村镇被异种魔兽袭击，正是魂斗师们拼死保护了他们，今天他们获得的尊重，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很快，在嘈杂纷乱的氛围中，他们抵达军事区，相比之下，这里要安静了很多，也算是幸运的，要塞之外的异种魔兽并未在这个时候大驾光临。
李斯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宫正到底做出了怎样的安排，是否会放弃柏森要塞，还是死守此地，抑或是抵抗一阵再走，他最希望的，其实是宫正立刻带着军团中最精锐的人员离开，其他的人断后，但这也只能是想一想作罢，宫正是大地军团的军团长，他若是临阵脱逃，军团马上就会哗变。不过，李斯始终都觉得宫正不是一个会“与城偕亡”的人。
进入指挥所的只有韩纳大师和李斯，其他人一律被客气的阻拦在外。当然，李斯本来是没有资格进去的，但宫正亲自嘱咐过就另当别论了。进去之前，李斯眼睛的余光扫到苏菲，向她挤了挤眼，那小妞儿召唤出菊花魂灵战斗的时候英姿飒爽的，但此时也和普通的年轻女孩一样，脸上微红，微不可察的瞪了他一眼。
李斯有点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忘调戏小妞。
再次见到宫正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从容，这个号称帝国第一猛将的军阀头子，此刻显得有些焦虑。李斯也没想到，这才只不过是一回头的工夫，天险峰的计划就快要启动了。
“诸位，当前的形势，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西面，我们可以据险以守，但东面却连缓冲也没有，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意见。”
一个相貌堂堂的武将道：“将军，我们目前还只是困境，拖延下去，就会是绝境了，不如，放弃柏森吧！”
宫正神情一黯，不置可否。另一人说道：“将军，放弃多年的基业固然可惜，但如果不走的话，后果难以想象啊。”
一连多人开口，都是赞同离开。忽有一人情绪激动的骂道：“我们大地军团在这里出生入死的玩命，上面却睁着眼睛光看，不给我们支援！咱们为什么还要帮他们镇守西陲要塞？”
有人道：“什么睁着眼睛看，他们有眼睛么！”
一时间，纷纷诘难起来，起先言辞还很遮掩隐晦，到了后头，情绪愈发激动的将领们直斥皇帝的名字。李斯冷眼旁观着，慢慢的也看懂了，这些将领当中有那么两个非常善于挑动气氛，往往一言中的，火上浇油，而宫正却是一直长吁短叹，愁眉苦脸，就是不发表意见，可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是不时的闪过凌厉的光芒，留意着将领们的反应。
终于，大概是心里有数了，宫正终于开口制止了越来越犀利的谩骂，道：“陛下自顾不暇，倒不是有意不理会柏森的，我们也怪他不得，先不要说这些不敬的话了，我们眼前面临的，是异种魔兽，你们都赞成走，但是，若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西面的异种魔兽来攻，又该如何？”
李斯心道：重点来了，你宫正装模作样的鼓捣了这么久，说到底，除了分清阵营之外，只不过想找个殿后的倒霉鬼了，当我看不出来么？
在宫正暗中观察众将反应的时候，李斯也留意到，有人在刚才表现得有点傻了，看来那些人多半就是宫正将会留下来充当炮灰的最佳人选了。
众人一片沉默，谁都知道，那些青蝎子的移动速度非常快，它们追不上战马，但追两条腿的人还是很有优势的，如果谁留下来的话，势必成为青蝎子肚子里的粪便。
宫正露出一幅悲天悯人的神情，道：“我已经猜到局势不容乐观，但却没想到，竟在这时候，我们帝国的中心地带出现天轨，唉，我在柏森几十年了，怎么能忍心看到柏森人民在这场浩劫中惨遭涂炭！我已经在蔓城准备好了落脚地……”
随即，他将蔓城落雁山的天险峰一事说了出来，除了少数几个知情者都是一片震惊，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人人喜形于色，宫正又道：“现在，我们需要真正的勇士站出来，为我们的人民而战！”他那慷慨激昂，紧握拳头的样子，看起来还真他爷爷的有伟人范儿，李斯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扫视了那几个刚才在众人非议皇帝时表现出异常的将领。
果然，在众人的推举之下，那三个将领千呼万唤的被热情的人们选了出来，一场闹剧正式开幕。
李斯懒得去理会这些，他只巴不得赶紧离开柏森这险地，管他是谁当炮灰。他不愿看到这种勾心斗角玩手段的场面，和韩纳走到一旁窗口处，道：“韩纳大师，你是否会跟大地军团一起去落雁山？”
韩纳摇头道：“我若是去的话，不就等于脱离了公会了么？怎么，你想去么？不用去的，我们魂斗师公会在各地都有分会，何必投靠于他。”
李斯道：“假若事态严重到整个砝码帝国都有异种魔兽的话，魂斗师公会只怕也顾不上了，当前，我们要么拥有足够自保的力量，要么就要托庇于别人，韩纳大师，柏森公会区区五十几个卫兵，是否足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呢？”
韩纳迟疑了一下，默然道：“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如今这么乱，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只不过，我担心我们公会的安全。”
正说话间，一个被迫留下的将领突然提到了李斯，他向宫正要求留下李斯协防。李斯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清醒过来，冲口就道：“你有毛病啊，我叉叉了你老妈啊！干嘛拖我下水？”他才不在乎满场惊愕和震惊，对他而言，无论是砝码帝国还是西面的法卡帝国，又或者东面的巴兰帝国，都没有归属感，他才不管什么爱国还是效忠，效个鬼忠。
那被他喝斥的将领面红耳赤，想到李斯是魂斗师，而且还是宫正重点邀请进来指挥所的人，哪敢反驳，但他想到那日李斯在城楼上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咬牙坚持道：“如果李斯先生肯帮助我们协防的话，我们就干！”另外两个充当炮灰的将领也应和着，那视死如归的模样，让李斯气得吐血。
宫正断然拒绝道：“不行，李斯先生不属于我们大地军团，这个我可办不到，我可以从费蓝那里调几个魂斗师帮你们协防。”
听他这么说，李斯心里头舒服了许多，尽管他也知道宫正有私心，但能说这番话，人品也不算太坏，至少在他心目中，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那三个将领坚决不肯，宁可当场受到军法处置也不肯改变这个要求，甚至宫正把替换的魂斗师增加到十个也不肯，这也间接的证明了李斯那天在要塞之上有多么骚包了。
宫正正要发作，那三名将领痛哭流涕的向李斯拜倒，央求他看在柏森万千柏森城民和帝国臣民的份上留下来，其中一个更是把佩刀都抽了出来，就放在脖子上……
李斯要是知道那天的第二魂技给了这几位这么大的信心和决心，打死他也不用了。
宫正为难的瞧着这场面，那三个人好容易肯答应殿后，实是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问题，但他们要李斯留下，宫正仍是很为难，在将来不可预测的情况下，拥有李斯这样一个具有能大范围杀伤异种魔兽又能提前储存灵气的魂斗师，实在是极为珍贵的，他思虑再三，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李斯，这一刻，他做出了决定。
“李斯先生，你不隶属于我们大地军团，你若拒绝留下，我绝对不会勉强。”
李斯毫不犹豫的道：“那好，我拒绝留下。”
那架刀于颈的将领猛然大叫一声，手中刀一抹，鲜血溅射！
全场震惊，鸦雀无声。
李斯没想到那人竟然真能狠下心来自杀，呆立当场。这人的血竟是出奇的多，喷洒了许久竟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李斯全身发凉，这算什么了，以死相谏么！做人要厚道啊！这让我怎么下台？
宫正叹息一声，道：“李斯先生，你……你随我进来一下，我和你商量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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