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
血魔嘶吼着咆哮,可是它的咆哮也只持续了一瞬间,而后,万物泯灭。
“这个地狱,算是空了。”鹿雯淡淡地说,将祸灾抛还给周琅。
“咻——”
周琅在接住祸灾的一瞬间,祸灾化作一股黑雾瞬间融入周琅手臂里。
“走吧,朝着更高处走。”鹿雯淡淡地说。
“嗯。”周琅按住伤口,他的手臂变得无比苍白,伤口处已经不再流出鲜血。
“下一个地狱是……”周琅轻声说。
“舂臼地狱。”鹿雯接住他的话,淡淡道。
周琅轻声重复了一遍,目光飘忽。
“轰轰轰!”火焰腾腾燃烧着。
周琅两人走过的一路,烈焰自动退避。
他们一路走过,最后终于站到了峭壁前。
血池地狱的峭壁也是血红色的一片,经年的血染才导致峭壁形成了这副诡异的模样。
“下个地狱,不会比这个鬼地方还要糟糕吧?”鹿雯说道。
“这个鬼地方,每个地方都很糟糕。”周琅回道。
他们进入舂臼地狱,这个地狱就和舂臼一样,四周高中间凹,不过,诡异的,这个地狱一样很空荡,连鬼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个地狱……难道也被人灭掉了?”周琅疑惑。
“进来的人里,除了第四座和血会的那个女人,还有谁拥有灭掉一个地狱的能力?黄泉的新任判官?他还不够格。”鹿雯说。
“你不也可以吗?”周琅反问。
“没有你的血和那把刀,我杀不掉那个家伙。”鹿雯如实回答。
“我还出了一份力吗?真好。”周琅笑笑。
“这个地狱到底怎么了?不至于全死光了吧?还是集体搬迁了?”鹿雯疑惑。
他们决定在这个空荡的地狱休息一晚,明天再上石压地狱。
“吃吧。”鹿雯从背包里拿出水和食物。
“我还不饿,你吃吧。”周琅笑着说。
“少跟我来这套,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没必要你退我让的。”鹿雯淡淡道。
“那谢谢了。”周琅举了举水瓶示意。
“哎,你之前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可不可以也问你几件事?”鹿雯挑眉。
“如果有什么我知道,你尽管问,一定知无不言。”周琅说。
“这可是你说的,等下可不要反悔。”鹿雯狡黠地笑笑。
“我保证。”周琅认真地伸出三根手指。
“好了,好了,倒也没有那么严肃。”鹿雯收敛了一下情绪。
“你告诉我,你还恨不恨我?”鹿雯歪着头看着周琅。
“谈恨的话,谈不上。”周琅摇头,“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已经忘了柳欣了。”
“你骗我,那时候在场的人这么多,你说忘记了只是因为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吧?别忘了我的奇术可是【七生情】,只要你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我都能感受的到。”鹿雯说,“你可以骗我,但你可骗不了自己的心。”
“好吧,居然瞒不过你。”周琅苦笑道,“如果说一点怨恨都没有的话,是不可能的。柳欣是我的青春啊,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三年?能陪你走过三年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你喜欢柳欣为什么以前不说出来?”鹿雯好奇地问,好像她只是个旁观者一样。
“因为我害怕啊。”周琅释然地笑笑,“我是一个自卑的人,会喜欢我的人很少,如果因为我的告白而失去最好的朋友,我应该会……不甘心吧?”
“我们都能感受的出来,柳欣是喜欢你的。”鹿雯轻声说。
“你的每一个情绪都有自己的思想?”周琅有些诧异。
“嗯。”鹿雯点点头,“我们只是共享记忆而已,但是我们每个的性格都是不同的,会喜欢的事情也不同,这么说起来,我还挺像个神经病的。”
“其实听起来也还不错,你从小就有七个亲密无间的人可以一起生活,至少不会觉得孤独。”周琅说。
“你会觉得孤独,或许是因为你与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鹿雯轻声说。
突然,她眼睛猛地一亮。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作孙怡的黄泉。”鹿雯好奇地问。
“呃呃,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周琅疑惑。
“咦?难道不是吗?根据我们的情报,你们的关系可很不错哦。”鹿雯歪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柔柔就会生出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只怕她当作妹妹,没有骗你。”周琅摇头。
“这就奇怪了。”鹿雯摩挲着下巴。
“怎么了?柔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为什么你们朝闻道会注意到她?”周琅一惊。
“这可是机密,我可不能告诉你。”鹿雯打了个哈欠。
“你们朝闻道还真是个神秘的组织啊。明明只有九个人,却又显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周琅笑着说。
“八个人,道清那混蛋不算是人,顶多算半个。”鹿雯忽然笑了。
“我们算是朋友吗?”周琅突然轻声问。
“怎么不算呢?我们好歹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吧?”鹿雯反问。
“朋友,我想你能够活着出去,你这么漂亮不属于这种鬼地方,这种鬼地方是属于我的。”周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些话他已经想说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人听,“它们会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都是因为我,它们缺的那半颗玲珑心在我这里,理所当然的,我必须要还给它们。”
“哦?如果把玲珑心从你胸膛取出来,你可是必死无疑的哦。”鹿雯有些惊讶,对周琅的看法瞬间刷新了不少。
“只是死而已,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并不多,也没什么人需要我拯救,什么事需要我去摆平。而且我爸妈也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们躲着不见我,但是他们至少还好好的活着。这个世界很好,但是少我一个也没什么不好的。很少人会为我哭,可更多人会因为我而笑。”周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淡如水。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或许我会为你哭泣吧,朋友。”鹿雯轻声说。
“朋友,不要为我哭泣,这是我选好的路。”周琅有些苦涩地笑。
鹿雯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休息一下吧,我来守夜。”周琅说。
“今晚不用守夜,毕竟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只要有人靠近,我一定会察觉到的。毕竟,我睡着的时候还有不少情绪还醒着。”鹿雯笑笑。
“你究竟是所有情绪的集合体还是单独的个体?”忽然,周琅问了一个很是深奥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的哲学家。”鹿雯只是轻轻地回了一句,紧紧闭上了眼睛。
忽地,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这阵风并没有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息,而是清香,像是从草原吹来的自由。
自由,有时像空气一样容易取得,有时又像天边的太阳可望而不可即。
他是被困在岛上的楚门,不死之国的所有人是被镇压在地狱里不得超生的饿鬼,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其实是一类人,不得自由,不得真正的生命。
他已经逃不出藏在命运中的无形巨手,但是不死之国的人可以。死他一个换不死之国十数万人活,很值。
没有了血阳的照耀,整个不死之国都陷入了极度的黑暗,周琅的眼睛在黑暗中越来越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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