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不羁的男人坐在摩托上,定睛凝视她,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本就好看的五官,因为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肆意而张扬。
眼中却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你过来,我有话说。”男人对她招招手。
盛千鱼走过去,平静的口吻中透着一丝不满:“请你说快点。”
她要上卫生间。
“……”
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口,凌郁珩静默了好久。
看他无话可说,盛千鱼转身就走,身下的感觉不太好,好像该换东西了。
刚迈出一步,手腕一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男人一拉,又把她拽回到身前。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若不是特殊时期,盛千鱼此刻已经把拳头砸到那张俊脸上了。
即便看在手的份上,阻拦她去卫生间,也是无法容忍的事。
凌郁珩发现她捂着肚子,脸色不好,看出她不舒服,手劲一松,语气不由自主缓了几分。
“那箱东西都是你用的,不要给盛老三。”
“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腕,身体慢慢凑近,直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偏执又霸道地说:
“不许再坐别人的车。”
尤其是那个同桌,徐久看她的眼神不对。
他也是为了帮她隐瞒身份,才好心劝教。
“有事……”
话刚出口,盛千鱼反手挣开他的钳制。
“有事,很急,一路顺风。”
凌郁珩:“???”
少年转身离开,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溜烟儿冲进了别墅。
凌郁珩望着盛家别墅,皱了皱眉,发愁地嘀咕:“也不知道100个暖宝宝,够不够用。”
戴上头盔,正要启动车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凌家的号码,他想也没想地挂了,对方却不厌其烦地继续打。
“喂。”
充满寒意的嗓音传到对面,管家下意识地想挂电话,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人,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大少爷,这周末您能回来一趟吗?”
凌郁珩先是一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日子,忽然想起周末是什么日子,牵起嘴角,发出一声讥笑。
“让我回去?是想让我给凌萧羽的成人礼,添一笔?”
管家:“!!!”
听到这话,他不由回想起早年二少生日时,大少送的‘惊喜’,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那个,大少爷……”
见他磕磕巴巴说不出来,站在身后的凌肖鹤一把夺过电话。
“你平时任性就罢了,这个周日必须回来,到时各家都会来人,你身为凌家长子,自家宴会不出席,你想让人看我们凌家笑话吗?”
凌郁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凝结出一层寒霜,幽冷的声线带着浓浓的恨意,从话筒中传过去。
“你是不是忘了,凌萧羽的生日,也是我母亲的忌日。”
“……”凌肖鹤顿时僵住。
沉默片刻,他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往年你不参加就算了,今年是成人礼,你总不想让你爷爷被人说三道四吧?”
此话一出,凌郁珩沉默了。
话筒里没有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凌肖鹤觉得有戏,于是趁热打铁,耐心又温和道:“你可以带朋友一起来,走个过场也行。”
“郁珩,你爷爷今天还念叨你呢,每年我都有让人去给你妈妈扫墓,并没有忘了她。”
“够了。”凌郁珩出声打断他假惺惺的话,“我会去。”
不等凌肖赫说话,他已经无情挂断了。
扫墓?
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亲自查看,还真信了他父亲的鬼话。
同样是儿子,他的成人礼怎么过得来着?
凌郁珩从脑海中的抽屉,翻出当年的记忆,那时凌肖鹤好像带着他老婆在夏威夷度假。
而被宠坏的凌萧羽,正跟狐朋狗友极其幼稚地嘲讽他。
是老爷子陪他过完了18岁生日。
盯着被挂断的电话,男人眯起眼睛,冷漠的恶趣味从眼底一闪而过。
“既然是成人礼~那得送个轰动众人的大礼才行。”
临走前,凌郁珩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盛家。
***
傍晚6点。
盛千鱼复习完资料,看了眼时间,又抬眼看了看外面。
一天快过去了,许音音并没有过来找她,想必是暂时不想离开了。
肚子忽然叽里咕噜响起来,她起身走出房间,下楼觅食。
平常这个时间,林美依已经回来了,可今天问了佣人,才知道她还没回家。
盛千鱼对林美依的依赖,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从小她便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刚开始那几年,林美依身上没钱又带着她,为了躲宋家那边的亲戚,根本跑不远,只能在周边租地下室住。
白天背着她在小饭店后面刷碗,晚上哄她睡着,又开始做刺绣的工作,常常眼红发痛,一句埋怨也没有。
只要盛千鱼醒着,林美依永远带着温柔的笑容。
总说:“等妈妈挣很多钱,就带小鱼住明亮的房子。”
那时盛千鱼的能力并不强,只能看着父亲的幽魂来骚扰她们。
长大一些后,她想出去玩,被小朋友欺负说坏话,林美依就会全副武装,拿着鸡毛掸子把那些人赶走,甚至追到别人家。
凶神恶煞地警告对方:“再敢说我女儿一个字,我就拔了你孩子的牙!”
盛千鱼窝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百无聊赖翻阅着回忆,脑海中全是温暖。
好想吃妈妈煮的红糖酒酿圆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外面的天黑透了。
佣人经过大厅,看到沙发上的人还在,不禁喊了声:“四少,要不你先吃饭吧?”
“妈妈他们呢?”盛千鱼问。
佣人耐心跟她解释:“太太的店里出了点事,先生一会儿接着她一起回来。三少下午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刚才她吃了点水果,这会儿暂时不饿,她对佣人摇摇头。
“我等他们一起吃。”
身子一歪,靠在沙发上继续等。
等着等着,她眼皮开始发沉打架,没撑多久便睡过去了。
盛泽礼回到家,刚解开西装扣子,余光一扫,注意到沙发上缩着一团,清冷的面容透出一丝不悦。
招手喊来佣人,低声问:“怎么让她睡在这里?”
佣人无奈地说:“四少坚持要在大厅等夫人,结果睡着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搭个毯子?”
佣人自知是她们的疏忽,低着头,不敢直视那双冷漠的眼睛。
盛泽礼阔步走到一楼小屋,不多时,手上拿着一条白毯,径直走向沙发。
看着熟睡的盛千鱼,他弯腰,轻轻给她盖上。
刚要起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喃喃道:“妈妈…肚子疼……”
盛泽礼神情一滞,视线缓缓移向手腕,镜片后狭长的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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