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离开三纪阁,常念是自己走出来的,并且走之前,古老让她去把石桌上的滚滚带走。
跨出三纪阁院门口,常念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久到滚滚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常念:“今早被砸的右腿,我好像没感觉到痛了呢~”
说着就拉起裙子里面的裤腿,看到右小腿肿得高高的,还有很大一块淤青,但走路却没感觉到痛。
滚滚:“一点儿也不痛?”
常念点头,疑惑不已:“一般情况下,受伤后是肯定会痛的啊。”
滚滚想起之前古老威胁的话,斟酌了一番后,才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三纪阁给你疗过伤?”
常念没注意到滚滚说这话的语气,只是回头望了望已经自动紧闭的院门,道:“不知道,或许吧。”
还是在圣基广场上找到常系,跟他分享了一下今天在学堂上学到的知识,还有允诺初分享给自己吃的糕点,至于自己受伤的事,只字未提。
常念想着既然现在都不痛啦,只要自己不把右小腿露出来,没人会发现的。
常系同样也很高兴的跟常念分享:“妹妹,我明天又可以去三纪阁选功法了。”
常念:“开学时你不是才开始的吗?才几天就又要选新的?”
常系点头,“嗯,因为我现在的修为,需要比之前得高阶一点的功法才行。”
常念:“哇~哦,娘亲知道了的话,应该会开心的吧~”
常系:“妹妹你说,我什么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亲比较好?”
常念:“你觉得呢?”
常系:“我想在吃过晚饭后告诉她。”
常念:“为什么?”
常系:“因为每天晚上睡觉前,娘亲都会来问我修炼的如何,督促我一定要勤加修炼。等她又来催我时,我再告诉她,这样能显得我稳重,没有得到一点儿进步就沾沾自喜。”
常念:“可以啊。”
兄妹二人踏进院门时,赤?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她们的第一眼便命令道:“系儿你去修炼,念念回房间自己玩,我去给你们煮饭。”
常系:“是。”
常念:“娘亲,我来烧火吧。”
赤?摇头:“不用,我用灵力控制火势大小。”
常念把荷包放到房间后,换了一身居家服,还是走到厨房里,围在赤?身旁好奇的四处打量,偶尔还把鼻子凑到案板上的碗里闻一闻。
赤?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常念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常念语气随意的回:“娘亲教我做饭吧。”
赤?:“怎么突然想学做饭了?”
常念:“感觉每天都要麻烦娘亲为我们做饭好辛苦,如果我学会了的话,也可以帮忙做饭,娘亲就能吃上现成的。而且我的同窗也都在学做饭、做点心,我也想学。”
赤?:“只是两顿饭而已,不用想那么多。”
“而且你没有灵力,做饭会很累的。”
常念:“我不怕。”
“娘亲你就教教我嘛~好不好?”
赤?:“念念,我不想累到你,你只管等着吃就行。”
不管常念怎么说,甚至都用上不成熟的撒娇攻势,赤?就是不松口。
最后常念有些失落的说道:“好吧,娘亲不教我,那我向同窗请教,自己试着做好啦。”
赤?:“念念,你不用跟那些人一样学那么多,你只管天天开心的就好。”
虽然这话听着挺让人高兴,但常念做不到只索取,不付出。
于是常念再一次真心实意的说道:“有娘亲在真好;但我也想对娘亲好,照顾娘亲。”
赤?却还是直接拒绝道:“我不用你照顾,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常念也真的是没话可说了;低着头走出了厨房。
赤?看着常念的背影,眼眸中的情绪错乱又复杂,但很快她垂下眼眸把那些情绪掩入眼底。
回到房间里的常念走在书桌前,把滚滚放到桌上问道:“滚滚,你刚刚在厨房里偷偷地挠我干什么?”
滚滚:“你哥上学三天就换功法,你不觉得奇怪吗?”
常念:“我没修炼过,不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奇不奇怪。”
滚滚:“他这个速度太快了;不过我刚在厨房里注意到,案板上摆的那些食材里富含灵气;你哥的修为提升那么快,或许是因为那些食材。”
常念:“你这么快就找到原因啦?厉害了我的滚。”
滚滚:“别打岔。”
常念:“哦~那我哥修为提升很快,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滚滚:“这个说不准,只要他修炼时不遇到心境上的瓶颈,就基本上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
常念:“要是遇到了的话会如何?”
滚滚:“冲破瓶颈的难度会远远的高于修为低的人,修为停滞不前的情况会比别人更久。”
常念:。。。。所以我娘是在拔苗助长吗?
常念总感觉自从常系吃了那个果子,身体开始自行修炼起,赤?身上就萦绕着一股莫名其妙还非常强烈的紧迫感。
滚滚见常念盯着一个地方不动,明显是在愣神,于是说道:“不过你娘对你哥在修炼一事上,一直都格外上心,她会如此也不奇怪。”
“但你还是尽量少吃一些,你不能修炼,身体是很脆弱的,根本受不住灵气太多的东西。”
常念:“呃,所以今天古老说我盒饭是大补之物。”
“可我该怎么才能顺理成章的能少吃些?之前我可是一顿能干好几碗饭的那种啊。”
滚滚:“这就得你自己想办法,如果是我,我只会直接说。”
母子三人围坐在饭桌上吃晚饭时,赤?突然问起常系修炼一事,回家后就一直忍着的常系,这时再也忍不住把自己要换更高阶功法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赤?在听到常系的话后,连着说了几个好字,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愉悦和兴奋。
常念捏紧手中的筷子,出声问道:“娘亲,哥哥上学没几天,修为提升如此之快,是否会有不妥?”
赤?的喜悦顿时僵在脸上,下一秒便厉声呵斥道:“你懂什么?你哥哥是天级资质,其他那些人能跟他相提并论吗?你不能修炼你不懂,别在那里乱说。”
从常念来到此间见到赤?开始,这是赤?第一次呵斥常念。
对于赤?这样过激的反应,常念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继续直言劝道:“夫子说修炼一事犹如建房屋,每一步都该稳扎稳打,若是一味的追求快,那就只能建起一个经不起任何拷打的风中楼阁。”
赤?:“胡说八道,他一个教导你们巫人分院的夫子,懂什么?”
说完,转头对常系说:“系儿,你的资质绝佳,修为提升自然比别人快;凡是像常念这么说你的人,都是羡慕嫉妒你,那些话都不用放在心上。”
常系见赤?呵斥妹妹,顿时有些坐立不安,小声说道:“娘亲别生气,妹妹也是为我好,替我考虑才会这么问的。”
赤?听到常系的劝慰,好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眼中立马充满了愧疚,看着常念:“念念,我,”
常念没等赤?把话说完,而是从凳子上站起身,轻轻地把筷子捏到手里,端起自己的空碗,轻声说道:“我吃好了,娘亲、哥哥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把自己的碗筷拿上往厨房走;然后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净放好,又去井里打来水,简单的洗漱一番。
低着头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轻轻地把自己的房门关上。
常系愣愣地看着常念这样,轻声唤道:“妹妹~”
常系见常念把门关上后,转头看向赤?,问道:“娘亲,妹妹她好像很难过。”
赤?也放下筷子,道:“我知道。”
“先吃饭,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常系:“哦。”
关上门后,常念走到书桌前,先把滚滚从衣服里掏出来,放在书桌上,嘀咕着“屴囵那个骗子,他说在别人心情愉悦的时候提问或者进言会很容易成功,我这还是躲不掉的挨骂呀!”
滚滚:。。。挨顿骂就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呐?该说你是心大呢,还是该说你根本不在意赤?的态度呢?
常念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拿出从古老那里重新借的玉简开始看。
在常念快看完玉简时,赤?推门走进房中,来到常念的书桌旁:“念念,我有话跟你说。”
常念先是侧身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随后才放下手中的玉简,站起身让出椅子:“您请坐。”
赤?有些神伤的看着常念:“你这是要跟我生分了吗?”
常念:“没,您误会了。”
赤?没坐下,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念念,你无资质,神通也不好,以后是要靠你哥的。所以他必须很快的成长起来,修为也要最高才可以,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常念:“您是为了我,才这么催促他提高修为的吗?”
赤?:“当然。”
常念:“那如果我说我想让他顺其自然的成长,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的提升修为的话,可以吗?”
赤?:“不可以!你不懂,如果家里没有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做靠山,你将会过的很困苦。”
常念:“娘亲,想要改变自己的困苦日子,是必须依靠自己努力才行,而不是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哥哥他是一个完整的人,他有权利选择为了怎样的生活去努力,而不是为了别人在奋斗。”
赤?:“你还小,不懂这些,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阻碍他。”
说到这,赤?身上的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眼神也变得无比犀利起来。
常念被她的目光注视着,瞬间像是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心里感到了恐惧,但还常念是强装镇定的问着:“那还请您明示,什么是阻碍他。”
赤?:“凡是不利于他修炼的事,不利于他提升修为的事,都是在阻碍他。”
常念闻言,向后退去一步:“在我看来,哥哥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修炼这一件事,他活着的意义不该全是为了别人。”
赤?见常念还是顾以己见,忍不住升起微怒:“念念,你非要跟我置气吗?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
常念:。。。最害怕的就是家人一句‘我是为你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常念实在是无法认可赤?的话,一边摇头,一边继续缓缓朝后退:“娘亲您这样一味的追求快,提升的是一个像空中楼阁、水中月似的‘高深’修为,就真的能护我周全吗?抱歉,我实在是无法理解您的这份苦心。”
赤?见常念都快退到了门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眼眶中渐渐续起泪水,十分神伤的说道:“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我的这份苦心的。”
常念:。。。刚刚还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样子,这会儿又这么一副哀伤、脆弱的样子,这转变真的好快。
此次谈话算是谈崩了,第二日的盒饭常念也没带;不过,赤?让常系帮常念带上了。
离开家来到圣基广场,常系实在忍不住问道:“妹妹,你在生娘亲的气吗?”
常念摇头,随后把昨晚同赤?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常系,这样省的他去猜她们之间矛盾的点在哪里而烦恼。
常系听完常念的话,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笑道:“所以妹妹因为担心我,跟娘亲吵起来了?”
常念:“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在苦难时可以相互支持和陪伴,在喜悦时可以彼此分享的家人,但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你也没有必须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义务。”
“我知道自己是巫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去奢求掌控能力范围以外的东西,我只想过好我的平凡小日子就行。”
“你以后会长大,会结伴侣,生儿育女,会为了自己的理想生活而努力奋斗。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吗?我是真的不理解,娘亲身上那化不开的紧迫感到底打哪儿来的。”
常系:“因为你天生就比我弱,当娘亲的总是想为你铺路,为你考虑长远。”
常念:“那也不能牺牲你的人生啊。”
“人活着嘛,就是在不断的克服和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苦和坎坷,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的。自己的人生之路始终都是自己走。”
“她支持我学好各种技能,努力成长,让我以后能坚强的面对生活上的各种问题就好啦,而她却好像把我附加到了你身上,让我凡事都靠你就行,这算什么事?”
常系:“依靠我不好吗?”
常念:“依靠你当然没有不好,但也不能凡事都依靠你啊。你能在我走投无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拉我一把,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就算没有拉我一把,我也觉得很正常,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不易嘛。”
“别的时候真的不用如此,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废物到如此地步,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常系:“妹妹,我觉得娘亲说的并没有错,我是你的哥哥,我本就应该照顾你,护你周全。”
常念:。。。接受自己的平凡和渺小,真的不难。怎么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原罪了呢?
常念:“哥啊,你记住,世上就不该出现‘应该’这个词!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哥哥,娘的儿子。”
常系:“妹妹,你是讨厌哥哥吗?所以不愿意依靠哥哥。”
常念:。。。啊~神特么的跟他们说不明白。
在巫人分院门口与常系分开,常念来到2220课堂,竟然在原木课桌前看到了允诺初和星乔。
常念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问道:“你们今天来挺早。”
允诺初一脸的关切:“你的腿怎么样啦?有去医馆瞧瞧吗?”
常念摇头:“都不疼了,就没去看。”
允诺初:“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常念以为她问的是走路痛不痛,于是绕着课桌转了一圈:“你看,没骗你吧。”
允诺初一把将常念拉到凳子上坐好,然后弯腰去拉起常念的里裤裤腿。
常念连忙伸手阻拦:“哎~非礼啊你。”
允诺初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星乔:“我发现她是真的犟。”
“你帮我按住她。”
星乔二话不说上来就拉住常念的胳膊,不让她去阻碍允诺初查看常念的右小腿。
两人很快看到常念青一块紫一块肿老高的右小腿,允诺初气愤不已:“念念,就这~还不疼呐?”
“不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不去医馆看看,是担心灵石吗?我说过可以借给你啊,而且她们害你受伤,肯定也会赔偿你的,至少医药费得赔,你怕什么呢?”
常念缩了缩自己的腿,然后挣脱星乔拉着的胳膊,伸手把裙摆拉过来遮住腿,语气随意的回道:“我怕我去医治,身上要是沾上药味的话,会被家里人知道嘛。”
常念觉得要是自己真疼,影响日常生活不得不去医治,让他们知道也行;但自己现在不疼,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毕竟这事要是让娘亲和哥哥知道,恐怕以后她更会催促哥哥加速修炼,强调哥哥必须要照顾我这个‘废人’的理念。
允诺初和星乔没想到常念的回答是这个,也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
允诺初:“念念,报喜不报忧这个观念已经很老旧了,你应该摒弃。”
常念:“嘿嘿,而且我在想,我是不能修炼的巫人,医馆里有没有能给我医治的药哦。”
星乔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准,虽然巫人普遍资质不算多好,但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你这样完全没有的,怕是千年难遇一个。”
常念冲允诺初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到凳子上坐下:“你就放心吧,我还没傻到疼都不知道去医治的程度;我现在是真的不疼,不骗你。”
星乔这时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淡紫色的小荷包:“昨天也是因为我家的事,才害的你受了伤,你拿着买些好的补补。”
然后盯着门口:“等田家姐妹来,我去替你讨要赔偿,你这伤不能白受。”
允诺初在一旁点头,见常念没有伸手去接,替她接了过来,塞到常念手里:“没错。念念你拿好,这伤可不能白受。”
常念:“哈?亲自动手吗?我还以为这事儿,海夫子怎么也会主持公道吧。”
允诺初:“海夫子也只会是口头上点名批评什么的;实际的赔偿还得自己来才行。不过你别怕,星乔说要替你去讨,你就坐在这里等她的好消息就好。”
常念:。。。这么理想化的地方,还能这样操作呢?
结果,田岁宁和田予安姐妹俩跨进课堂门槛,不等星乔出声发难,她们姐妹二人就朝着常念她们径直走来。
允诺初见她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也站起来身,手也放到了储物袋上,要是她们敢乱来,就打算用储物袋中的宝贝来还击。
然而,没想到走到常念面前两步外的地方,她们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田予安拱手深深地朝常念一拜:“常念,对不住,昨日因我的鲁莽害你受伤,我们很抱歉。”
站在她身旁的田岁宁也拿出一个橙红色的荷包递上前:“这里面是我们的心意,请你收下;再次对你的伤害感到抱歉;若是你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定不推辞。”
允诺初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露出斜后方的常念。
因为常念无法修炼,成长速度跟凡人差不多,所以允诺初和星乔站在前面,田家姐妹是看不到常念的身影的,原以为她是坐着的,没想到她不知何时,已然站起了身。
常念走上前先扶起田予安:“请起。”
然后才看着田家姐妹二人:“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田岁宁把手里的荷包又往前递了递:“请收下吧。”
常念也没推辞,接过荷包:“谢谢。”
允诺初见状,哈哈一笑:“你们果真不愧是田家的后辈,就是敞亮。”
说着还拉起常念的裤腿,露出腿上的伤痕:“刚刚我们还在说这怕是要请夫子主持个公道哦,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光明磊落;能和你们成为同窗,真是一大幸事。”
看到常念腿上的伤痕,田岁宁和田予安皆是心头一颤,齐齐想到:。。。“幸亏爹爹要我们看到她的第一时间进行道歉和赔偿,她这腿上的伤,要是真告到夫子处,那会儿再赔礼道歉的意义就截然不同呐。”
“而她看也没看的就是收下荷包,大声说接受道歉,这是免去我们与她之间的一段因果,这是在帮我们呐。”
“要是包藏祸心,她故意不接受,或者非要告到夫子处,到时候赔礼道歉是小,甚至可能影响家族的声望和功德是大。”
这一瞬间,田家姐妹的心中闪过不少的想法。
随着上课时间到,海夫子走进课堂,正式开始授业之前,还真如允诺初说的那般,先点名批评了田家姐妹和星家姐妹,最后说到被她们误伤的常念,说她们需向其道歉。
常念闻言,站起身道:“夫子,星乔和田岁宁、田予安已经向我道过歉,我也接受了她们的道歉。”
海夫子点头,示意常念坐下,“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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