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蕤晚上也很激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常威替她出头,还是常威动手打了许大茂。
家里只有一台座钟,在花姨那屋,常威打水洗脚时看了一眼,七点半。
晚上八点不到就躺床上,前几天身体的生物钟让他自然睡眠,这几天身体强化的越来越快,目前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瞪大了眼睛睡不着。
听到常蕤在炕上摊煎饼似的来回翻,往远处听听,王大爷这呼噜,好家伙,担心他家里玻璃会不会震碎了。
好像耳朵可以根据想法选择方向,听听隔墙的易中海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估计是一大妈,易中海这老家伙不在家。
根据电视剧和网文里的内容,这老家伙不是找傻柱,就是在聋老太太家。
蹑手蹑脚穿好外套,出了门贴着原来月亮门的墙,听到傻柱在吧唧嘴吃菜,没有其他人在,看来易中海在后罩房聋老太太家。
夜晚也不影响常威的视力,绕过倒塌的房屋,选了一处空地的院墙,紧挨着后罩房东侧房子。
后罩房有三间房,聋老太太住中间那屋,左右两侧都有邻居,靠近常威这侧东屋,只有一个男人磨牙打呼噜的声音,应该是剧中的龙套。
听力继续延伸,聋老太太那屋果然有动静,不是太清晰,用手抹了几下院墙,把耳朵贴了上去。
“行了,你坐我这屋快一小时了,一直在喝酒,有事说事,没事回家睡觉,我岁数大了,陪不了你熬夜。”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易中海语气愤懑道:“老太太,隔壁院常威那小子太可恨了,今天让我颜面尽失,不仅在街坊面前丢了脸,还被王主任批评。”
“发生什么事?给我老太太念叨念叨。”
聋老太太住院子最后一排的后罩房,隔着一个大院,对发生在巷子里的事一无所知,傻柱因为给领导做菜回来的晚,也不清楚下班时候闹出的事。
因为许大茂耍流氓风波,全院参与者和看热闹的,吃饭都晚了半小时,易中海给聋老太太送饭也晚了,送了饭也不走,坐在炕边拿着白酒自饮。
易中海详细地把巷子里的事说清楚,常威也佩服他的记忆力,现场那么多句对话,竟然能记住一大半,易中海还是有几把刷子。
聋老太太闭眼想了一会儿,“这小子有点道行,花姨我没接触过,如果平日里对她儿子言传身教,有这等手段和眼力也不无可能。”
“这小子就是坏!”
“你要报复他?”聋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易中海的心思,接触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易中海腹黑心毒,睚眦必报。
易中海灌了一口酒道:“老太太,我就是憋屈。”
“如果没有大仇,建议你放下,毕竟是两个院住着,他再横也是猛龙不过江,影响不了你在这个院的权威。”
“我主要是怕他把咱们院的其他年轻人带坏了。”易中海言不由衷说道。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个易中海心思狭隘,做派小气,经营95号大院这一亩三分地还行,想要影响整个南锣鼓巷都做不到,偏偏野心不小。
罢了,怎么也是给自己养老的人,劝还是要劝几句,“中海,咱娘俩也相处有一段日子了,我指望你养老,你呢,也是为了有人养老撒网。”
“干娘!”易中海被触动到心事,眼圈发红,嘴里发苦。
“你有本事,不然怎么能成为八级钳工,全四九城的工厂里也排得上数。”
“你也有手段,现在95号院被你经营的很好,人人尊老敬老爱老,这种风气就是你我二人打造的,那些不听话,想反抗的,都被我们明枪暗箭赶走了。”
“谢谢干娘帮我。”易中海擦了几下眼眶。
“唉~”聋老太太摆摆手,“不必做小女儿状,我们这种没有后的人,为了不被吃绝户,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你的眼光太窄了,中海,你在轧钢厂也只是八级工人,不是领导,你的心思也不在仕途,不然我老太太早帮你一把了。”
易中海暗骂,谁不想当领导,你要能帮不早就帮了,现在假惺惺的长吁短叹。
聋老太太也有些疲惫,靠在炕上被垛,“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你在徒弟中有威望,但是在车间里没话语权,你在咱们院有口碑,但是在南锣鼓巷没有声望。”
“你的眼光和格局,让你只能盯着眼巴前的天地,把你放出去,你的心也不安稳,何况现在你快五十了。”
“五十而知天命,天命不可违,这就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等退休,等别人给你养老,其他的不要管,浪费你的时间,小不忍则乱大谋。”
聋老太太还有话没有讲,为了找面子强出头,最后被人弄死的事旧社会还少吗?
看着易中海不服气的眼神,还是给出了主意,“中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常威了解吗?你对他家里人都了解吗?你什么都不了解,你去哪里找回场子。”
“老太太说的是,我今晚冲动了。”易中海收拾桌子碗盘,扫干净地,把炉子压了火,关门走了。
聋老太太关了灯,长叹一口,“中海,千万别动花姨和常蕤,是这小子的逆鳞,到时候真的会不死不休。”
这话易中海听不到,常威也没听到。
常威回到屋里,听到易中海进屋就睡着了,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这个聋老太太不是简单人物。
刻板印象中倚老卖老,耍泼占便宜,明里暗里支持易中海和傻柱,今晚这番话可不是普通老太太能讲出来的。
49年到60年,新中国举办了三次大规模扫盲运动,1.5亿人参加扫盲班和各类学习,这数据还是城市居民为主,到六十年代还有超过60%的文盲。
一个七十多岁民国活下来的老太太,成语和兵法都脱口而出,身份有待商榷,难道真的是某些网文大佬猜测的那般,是贝子府小妾?光头党将领的继室?
至于是不是敌特,这岁数不太可能,聋老太太比臭名昭着的戴春风还大一轮。
胡思乱想一阵后,照常喊了一句:系统,签到。
早上,跟花姨交代屠宰车间刘师傅的事,这两天忙忙叨叨,打来福整许大茂的,正事都忘了。
花姨记下地址和时间,看着常威来回转圈,“你又憋什么屁,快点放。”
“妈,你也是读过书的,如此粗鲁呢。”
“妈要是秀腼点,娇滴滴的,早被人吃干抹净了,说吧。”
常威把刘师傅和分割车间张姨的事都说了,不忘嘱咐一句,“别为了挣钱,帮人隐瞒病情,男的调查下有没有赌钱和打媳妇的。”
常威最看不起男的赌钱和打媳妇,都属于狗改不掉吃屎的臭毛病。
“呵~咱家小爷们都教妈保媒了,要不这活你来,看你挺熟练啊,咋地,想媳妇了?”花姨的胡搅蛮缠劲儿又来了。
常威见势不妙仓皇而逃,常蕤都拉不住,喊他慢点跑。
又是无聊的上午,肉食紧张了,就干了一个半个小时,大家都休息,跟刘师傅说了,花姨今天登门去他家。
刘师傅大力拍着常威肩膀,“好小子。”
不是,刘师傅你一高兴就爱拍人肩膀几个意思,也不看看你一米九多,快两百斤了,要不是咱这身体棒棒的,都要被你拍散架子了。
下午来活了,刘师傅发着脾气骂道:“饲养队就扯淡,上午不送,非要赶下午送,周六整得时间紧巴巴地。”
“常威你力气大,帮我们抬猪。”刘师傅把烟头踩灭,直接喊常威进屠宰车间。
李队长抬了抬下巴,“刘师傅这暴脾气,怎么看你小子对眼了,去吧。”
谁跟他对眼?王八和绿豆才对眼,骂人咋这么脏呢,这一天天的。
常威还是不能适应血腥味,只是帮着摁猪,有学徒告诉他猪后腿很有劲,把稳了,以前有人被踹到胸口,肋巴骨断了。
这倒霉催的!
下午十头猪杀完,推进清洗车间,刘师傅拉住常威,“让他们送,你看看。”说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大盆。
“自己挑猪肝和猪心,我老刘说话算话。”
看他那骄傲的样子,要不是猪心和猪肝诱惑力太大,早就跪在地上拜义父了。
刘师傅拿了个猪心就不要了,都递给他徒弟,吩咐道:“洗干净分好。”
拉着常威去洗澡,正经洗澡,每个周末屠宰场内部澡堂开放,女的上午洗,男的下午洗,要问为什么不一起洗,没那么大澡堂,一次也供不起那么多热水。
常威去的时候,其他科的人洗过几轮了,池子里漂着一层油花,肉联厂伙食多好,三大爷阎埠贵来了,洗澡水能拿回家炒菜。
泡澡只泡第一轮热水,现在水这么脏,常威只能选淋浴下洗。前世小时候去公共澡堂,一群皮肤病老头泡完,他也跟着泡,后背长疙瘩,有心理阴影。
“常威,你不泡一下。”刘师傅嘶嘶哈哈进到池子里,水花翻涌,灰色水里都是搓下来的死皮和泥垢。
真是够了。
跟刘师傅借了香皂,洗了感觉没洗,身后又是一巴掌拍过来,常威差点给他一脚,感受不到恶意,不是偷袭,就让他拍。
装车队的胖子,“常威,来我给你搓搓,搓完你也帮我搓背。”
没奶,没盐,没醋,也没红酒,纯粹拿毛巾干搓,胖子边搓边说:“常威,你没泡泡啊?没泡透搓不下来什么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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