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打包好的菜,回到东耳房的时候,都七点半了。
后院聋老太太又在叫魂一样大喊大叫,带的许大茂也在干嚎,嗷呜,嗷呜,这院子变成饿狼传说演唱会了。
前一阵,聋老太太出院,听说开了不少止痛片,那玩意也扛不住金铝生物电。
想到聋老太太,被电的浑身发抖,扑哧一笑,送她一首歌。
一激灵,激灵,一激灵,激灵,一激灵......
今晚,江长海父子被抓,刘光齐也被抓了。
理由是乱搞男女人关系,和未婚女同志搞破鞋。
这事儿是林森操办的,之前江长海和许小玲就是被林森抓奸的,轻车熟路,职业捉奸人。
盖老大保证,等江长海父子进去了,安排人废了他们爷俩的子孙根,贪欲和罪恶,都是因为他们父子俩长了男人的东西。
至于刘光齐,不死也要扒成皮,他只有一个选择。
女方家人捏着鼻子认了,让他们早日成婚,跟江长海和许小玲一样。
看刘海中这个老家伙还怎么骄傲。
这事儿得热闹起来,明天找人宣传下,红星轧钢厂技术员,大晚上拦截女青年,拖到小树林,欲行不轨之事。
被英勇的热心群众,当场抓获,保护了女青年的清白......
‘嗒嗒嗒’,有人敲门。
是一个常威没想到的人,他听到苗翠兰从屋里走出来,没想到直奔他的东耳房。
“一大妈,有事儿?”
自从易中海断舌之后,苗翠兰每次看到常威都很不自然,能避开就尽量避开,仿佛常威是什么妖魔鬼怪。
苗翠兰看到桌子上的酒菜,紧张的解释:“常威,打扰你吃饭了,我......我找你有事儿商量。”
“哦,进来吧。”
常威想听听,这个苗家军后裔有什么算计,侧身让开门,把一大妈迎进屋里。
给苗翠兰倒了一杯茶,没理会她,继续吃饭。
弄个小皮货,自己都没来得及吃饭,今晚的那些小弟哪个能好好用用,也需要费心思考一下。
“常威,我的房子想卖了。”
苗翠兰说完后,盯着常威。
常威继续吃了几口,停下筷子擦擦嘴,点上一根烟。
“你跟易中海房子离婚了?他能舍得放手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女人?”
“家里房子有我一半。”
“哦,一大妈要搬出这个院?”
“我们老两口住一间房足够了。”
苗翠兰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常威也有些无语的沉默了。
这两口子花样真多,一大妈苗翠兰这是想开了,还是被易中海说通了。
常威抽完这根烟,缓缓开口,“易中海怎么跟你说的?”
“他颓废了,也讲不清话了,除了退休工资他还有什么资本?”
说到这里苗翠兰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易中海还是笑她自己。
是啊,一个残废的八级工,返聘做技术指导也做不成了,也当不成这院子里的一大爷。
一个缺舌头短腿的老头,每个月拿着五十四块钱四毛五的工资,那不就是一块大肥肉。
常威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语气低沉道:“一辈子算计别人,防止自己被吃绝户,现在彻底成了绝户。”
又抬头对苗翠兰说:“一大妈,我挺佩服你的。”
苗翠兰脸色一变,常威知道她误会自己的话。
“一大妈,没别的意思,我叫你一大妈,是尊敬你,我其实内心挺钦佩你的。”
“抛掉你跟你男人算计别人的事,也不提算计我家的事,就说你这个人,你作为这年代的妻子,够格,非常够格。”
苗翠兰也没想到常威竟然对他有如此评价,她以为常威就是要把他们两口子赶走。
今天来,她房子只能卖给常威,卖别人常威会找她算账的,不曾料到,常威会正面评价她。
“原因有三点:第一点,夫唱妇随,易中海做了那么多养老准备,你帮他完善,家务活是你在做,聋老太太也是你在伺候,所以你是一个贤内助。”
“第二点,夫妻情深,易中海隐瞒自己不能生,你恨他,你不甘,或许还有养老钱的担忧,你依然照顾他,还要跟他搭伙养老,这里面多多少少也有感情的成分,就算掺杂了算计,也是相守到老不是。”
苗翠兰叹了一口气,常威说的对,她再恨易中海,哪怕恨的咬下易中海的一块肉,她还是离不开易中海。
感情不多,更多的是怕离开这个院,她仿佛一条小池塘鱼游入大海,惶恐无助,未来迷茫。
难道离开这里,去外面就没人算计她这个无儿无女的寡妇了吗?
“第三点,我不想说了,用薛涛的一句诗恰好,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苗翠兰嘴里咀嚼这句诗,想起少女时期偷偷翻看的书。
“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常威你说的对,老易是一大爷,我是一大妈的时候,这院子我们就是恩爱和睦的夫妻,一旦起了坏心思,就是泥巴脏了珊瑚枕头,燕巢都留不住。”
常威把剩余的菜都倒饭碗里,呼噜了几下全部吃完,倒上茶水,慢悠悠说。
“纠正你一点,不是起了坏心思,是你们两口子一肚子坏水,被我戳穿你们伪善的皮,露出真面目,所以你壁虎断尾求生。”
“别把自己说那么高尚,弄得像谁逼迫你们作恶一般,夸你几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东西,我只说对于易中海你是好妻子,又没说你是好人,真会顺杆爬。”
把苗翠兰手里的茶杯拿回来,随手扔垃圾篓子里。
“苗翠兰,在我面前就别玩心机了,我只是让你明白,你帮你男人没错,家里夫妻就要这样,好事一起做,坏事也要一起承担,不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我提防你们算计我家,逼你卖房也没错,听懂没有,你道行高算计别人挣了不少钱,遇到我,你要愿赌服输。从你开始算计我那一刻起,我不弄死你,是因为你还没开始使坏,不代表我心善。”
苗翠兰直接开价三百。
常威看的她目光躲闪,“你拿我当冤大头?你也别三百了,我说一个价,一间房两百,两间五百,上小黄车。”
“老易那间不卖。”
苗翠兰咬着牙硬抗常威的威逼。
“行,周末我找人来,一手交钱一手办理房屋变更。”
苗翠兰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常威的屋子就好像狼窝虎穴,进来之后心就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个别时候甚至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常威,阎埠贵家的房子也是你买的吧。”
常威咧着嘴,看着眼前这个时刻不忘耍小手段的妇人。
没有正面回答她,“你猜聋老太太的房子最后是谁的?你给她下药,让她头疼变疯子。等聋老太太死了,你跟易中海搬后罩房吧,另一间一起卖我,怎么样?”
“你不要胡诌瞎说,我没给老太太下药。”
苗翠兰说完这句后开门走了。
“尾巴那么长呢,门都不关,不当一大妈,家教都没了。”
常威训了苗翠兰一句,关门休息。
早上,霍启发送来早餐,两个人正吃着呢。
院里进来一个警察,过了一会儿,许小玲跑出去了。
常威跟霍启发商量,一大妈卖的这间房给谁来住,空着不行,贾家还惦记易中海的房子呢。
季昌季庆,不行,两个蠢货,去保卫科好好看大门。
林森这小子,歪门邪道,捉奸和抓贼栽赃有一手,不适合住这里,这里人多眼杂,保持神秘最好。
盖老大,常威埋在南城黑市的钉子,早出晚归的也不合适。
“那个,那个谁,上次跟我去打谢秃子,回来报信的那小子,看着挺机灵的。”
“花爷,他叫刘文明。”
“这倒霉名字,哪里文明了?他家里读过书?”
“没,生他的时候,他爸在街上听到宣传文明礼貌,觉得文明是个好词,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常威摩挲着下巴,“让他住这里,然后进肉联厂保卫科,给我努努力干到队长,我以后让他当保卫科干部。”
“我跟五常说一声。”
霍启发应下,心里也觉得刘文明这小子真是有造化,在南城黑市表现了一次就冒头了,被花爷记下还要重用。
自己要去敲打敲打一下这个刘文明,太飘了,花爷也能把他倒栽葱种庄稼。
又进来一个警察,刘海中家吵闹起来,刘海中跟二大妈跑出去了。
这一大早,吃个早饭都不消停。
院子里邻居纷纷好奇看着这一幕,院子是怎么了?一早上来两波警察,许家和刘家起什么幺蛾子。
贾张氏撇了撇嘴,“肯定犯法了呗,你没看那个江长海,还有刘光齐都没回来,肯定犯法被警察抓了呗。”
“自从院里没了大爷,院子越来越乱,我们这些守法的老百姓怎么办?”
常威扑哧乐了,这个贾张氏真是脸都不要了,就她还守法呢,前天偷霍启发白菜,刚被刘海中训斥了一顿。
今天捡到刘家的笑话,可着劲儿的报复性污蔑。
不算污蔑,这两家就是有人犯法了。
刘光天顶着黑眼圈回来了,这是昨晚又去赌了,看到刘海中两口子跑出去了,赶紧回家吃早餐。
在他心里,亲大哥刘光齐还不如早上的窝窝头有吸引力。
“爸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被烧死的,是被烧死的。”
许大茂带着咆哮和怒吼,让常威眼皮跳了几下。
“傻柱,傻柱,奶奶我头疼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聋老太太这一嗓子,凄惨哀婉。
许大茂突然记不清自己想起的事儿,跟着喊:“傻柱,傻柱,我爸被烧死了,我妈也被烧死了,傻柱,是你,是你,你打我,你烧死我爸。”
常威想给聋老太太送个锦旗,这一打岔,许大茂直接把罪名安傻柱头上了。
傻柱开了门,边走边骂,“许大茂,你少特么胡说八道,你爸被烧死那晚我给领导做饭呢。”
“傻柱,我头疼。”
“傻柱,你打我,烧死我爸。”
此起彼伏的傻柱,这大院这热闹。
霍启发站在门口,听到傻柱跑到许大茂门口破口大骂,花爷一脸美滋滋的表情。
花爷看别人倒霉那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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