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你别以为我隔绝人世,就不知道蟑螂是什么东西了!”陆吾也不明白,黑眼镜身上全然没有狴犴的任何气息,为何还能和当年一样,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想的东西,都是那么欠打。
不过气归气,正事儿还是要做的,陆吾解释道:“这是你当年寄存在我这里的记忆。”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陆吾,举力助烛九阴者,固所愿也,其九死而犹未悔。然吾疑之,如未能成,终须再也。”
狴犴来找陆吾时,他正在收拾自己的宝物们,天地灵植,金石玉器,只要是稀罕物,陆吾都会收藏进自己的尾巴练成的空间里,隔段时间就拿出来看上一看。
所以他并没有理解到狴犴的意思,烛九阴发现了那个所谓的“游戏”,陆吾知道,并且也愿意为了烛九阴的计划,付出自己性命,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还可能会不成功。
狴犴手里托着一团迷雾,送到了陆吾的面前,极为夸张地描述着自己留下的后手,并且劝陆吾也要早做防备。
在狴犴的叙述中,陆吾知道烛九阴为所有的参与者都筹谋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生机。
陆吾对烛九阴的话,向来是唯命是从的,听了狴犴的计划,便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虚假幻境。
“反正你们脑子都厉害。”陆吾说得真心实意,“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多相信一下吴邪他们,不要再拖他们的后腿了。”
那几缕毛发,一离开陆吾的掌心,便自动飞向了黑眼镜,快速地融入了他的身体。
狴犴从来不会折磨自己,哪怕是与他仅仅只有一点关联的所谓“转世”,所以黑眼镜提取狴犴留给他的提示,提取得非常容易。
“陆吾,尔无不舍,皆因无执,所欲者重,所执者无。”黑眼镜向来笑得神秘莫测,如今更是鬼神难知,“但我和你不一样,我还贪恋着这个世界。”
吴邪诧异地看了一眼黑眼镜,无论是在烛九阴的记忆里,还是在吴邪的记忆里,黑眼镜都不像是贪恋尘世的样子。
“徒弟,瞎子就不能想活吗?”
吴邪放下了手里的笔洗,吴山居里多假货,但吴小佛爷的卧室里,还是有很多清丽秀美的真货的,反正他也无聊,所以干脆逛起了阔别已久的吴山居。
“我一直认为,你是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拉倒呢!”黑眼镜的求生欲是毫无疑问的,但要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死,那他说不定会去给自己买份巨额保险,还能多坑一点钱。
王胖子呼了一口气,“天真,你这想法不厚道啊,你看咱师父是能够买到保险的人吗?保险公司见了他都得连夜搬走。”
吴邪见王胖子终于醒了过来,摸了摸他后颈上的肿包,感到安心了许多。
“死胖子,你倒是玩儿得开心,我可差点就被你害死了!”陆吾曾在多次灾难中护住了许多生物,没想到竟然只是将这些生物残存的意识拉进一个虚幻的梦境,从此以后,不死不生。
墓道里一片黑暗,哪儿有什么月色幽兰。
“师兄,师兄,师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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