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姬昏睡将近半月,在这期间张良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每日的梳洗更衣,根本不远驾于他人之手。
还是白长川看不过去,将人扔到一边去休息,省的等人醒了,看张良这一副样子,这女人哪里会舍得生气。
可她不知道,如今的赢姬也在奋斗。
不论何时何地。
赢姬总能在梦到一位抚琴男子,男子眼睛被蒙起,低头抚琴的样子很是温文尔雅。
可就是只要接触到赢姬的目光,就会跑路。
然后自己的意识世界只有一片黑暗,再也没有其他。
团子见赢姬还是不醒,只能和嬴政商量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找相熟的兽借一些药品。
嬴政有些担心,可团子用软乎乎的肉垫安慰:“没事的,政哥哥,我尽量快点回来,我走了你可不能养别的小狐狸。”
嬴政唇角浅浅升起一个弧度:“不会的,只有团子。”
团子用软软的肉垫碰了碰嬴政额头:“宿主说离别要说再见,我会努力借到药的。”
嬴政摸着狐狸脑袋,团子亲昵的蹭了蹭,一个瞬息,便消失不见。
男人的手摸了个空,对着空无一人的周围说着:“再见。”
可团子不知道的是,在它离开的瞬间,赢姬就醒了。
赢姬梦里还是和往常一样,无所事事,等待那个男人到来。
抚琴男子如期而至,赢姬定定看着那人,可却什么也想不起。
突然,男子脸上蒙着眼的布条掉落,一路飘到赢姬手中。
赢姬像是被勾走魂魄一般不由自主朝男人走去。
在快要靠近时,男子果然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又是熟悉的逃跑流程。
赢姬抢先一步抓住男人手腕,焦急的询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一愣,没有逃跑,顺着赢姬抓着的手,摸索到脸上。
“赢姬,是你吗?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赢姬皱眉:“约定,什么约定?”
男人激动的身子突然顿住,好似不解,女人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可赢姬突然感觉头疼的厉害,松开钳制住男人的手,双手抱头。
男子好似被吓到了,顺着声音抱住赢姬,轻声安慰:“不要怕,有我在,我是你的人,还记得我嘛?‘
赢姬顶着脑袋的疼痛,抓住面前的男人,想看清他的样貌。
可是脑袋疼的厉害,双眼一片模糊。
忽然一股香甜的味道袭来,唇瓣上多了丝冰凉。
面前多了一张极致魅惑的脸,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
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
薄薄的唇,冰凉如玉、色淡如水。
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张力,引诱着人沉沦。
赢姬闭着唇,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可魅惑男子轻轻靠在赢姬的肩膀上,语气温柔似水:“我是灾祸,你该离我远一些,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我会......、”
赢姬听不清后面的话,只感觉怀里的男子非常悲伤,悲伤到周身的气息变得低迷死寂。
刚想问他到底是谁,可面前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让她看不清。
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字——若水。
赢姬在一片嘈杂声中清醒,入目便是一个绝美虚弱的男人扶着自己。
想不起来他是谁,可身子已经习惯的将人抓住:“你是谁?”
张良愣住,他看着女人迷茫的双眼,有些不想相信。
得不到回答的赢姬,观察着身边的人和事。
总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嬴政收到赢姬转醒的消息,有些匆忙的赶来。
见一众人愣愣的待在原地,尤其是张良,因为照顾赢姬的起居,几乎住在了永宁殿。
嬴政拨开人,坐在床榻边,声音柔和的询问:“阿姊,醒来感觉如何,哪里可还不舒服。”
赢姬看着嬴政,眼里满是迷茫,但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关切,不想让他伤心,扯出一抹笑,反倒安慰着:“别怕,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沉重,躺躺就好了。”
嬴政察觉出不对劲,但此时扁乐见赢姬醒了,匆匆见礼,查看赢姬的伤势。
赢姬被扶着躺回床上,刚挨上枕头,就忍不住昏睡过去。
扁乐号脉,眉头舒展,轻轻抚须:“不错,身体余毒已经清空,温补的方子也在滋养着身体,在修养月余,就可以一切如常。”
嬴政遣退众人,只留下扁乐:“王女醒来记忆全失,可有对策。”
扁乐再次号脉,将全身检查一遍,最终摇头:“王女全身并无外伤,内伤如今也正在往好处发展,记忆缺失,可能是因为中毒流失身体血液,体内亏空无法不足,安心静养一阵子,老夫再来看看可有好转迹象。”
“老夫建议将王女搬至咸阳殿,从刚才所看,王女对周遭环境不甚熟悉,但对秦王很是在意,若是想恢复记忆需要刺激,可如今王女的身体经受不住过多刺激。”
“不如在咸阳殿将身子养好,在转来永宁宫,借着熟悉的环境,刺激记忆,可能恢复。”
嬴政听的眉头紧锁,想到赢姬宫里的两个侧君,没一个顶用的。
留在咸阳宫是最好的选择。
随即没和任何人说,直接让不良人将王女秘密护送到咸阳宫休养。
至于张良、白长川留在永宁殿照顾赢姬王女。
赵高将旨意说明,张良主动接过照顾的任务:“多谢中车府令,如今王女刚刚苏醒,还请向秦王说声,张良暂且请辞典客一职。”
赵高连忙扶起正要躬身的张良:“良侧君,这事奴哪敢传话,如今王女刚刚有所好转,良侧君只要安心待在永宁宫照顾殿下,就足以了。”
张良还想说些什么,白长川直接将人撞开:“这话还要说,如今自然以王女为重,有时间在这里说话,不如去收拾一下自己,蓬头垢面就不要往前凑了。”
白长川迈着大长腿就进了殿宇,着急的往床榻走。
可床上空无一人,白长川瞳孔骤缩,正要大喊,被盖聂捂住嘴巴,整个人被剑身禁锢在原地。
清冽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秦王有令,白侧君忠心恃主,在王女还未痊愈间,不许离开永宁殿。”
白长川推开盖聂的手,眼里的冰霜几乎要凝成实质:“她出事了对不对,为什么不让我陪在她身边,秦王为什么要囚禁王女。”
盖聂转身:“此事你不要管,只要知道好好守在永宁宫,一月后王女便会出现,信与不信,全在于你。”
白长川紧咬牙根,见到盖聂的离去,愤懑的一拳砸在柱子上。
手上出现一道血痕,可惜再也没有人抱着伤口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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