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弦半退着出了屋子,出门前不忘得意的瞪了一眼晏辞。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这个晏姑娘是想着让她家公子责罚她对丁四下手,可她家公子只是追究了她偷跑回来的责任。
公子还是对她手下留情的,只不过是五日禁闭而已。
四弦看向晏辞的眼神里满是嫌恶,心里更是恨恨的呸了一声。
绿茶女!
就这还想蛊惑她家公子,她迟早揭破她的真面目。
四弦离开了,小琴也识趣的退出了门去候着,褚何扶着丁四回到床上,专注的给丁四看诊。
一时屋里还闲着的就只剩下谢承胤和晏辞二人。
收拾完不听训教的属下,谢承胤才认真观察起晏辞来。
此时一身青衣的晏辞站在原地,脸色虽然冷着,可额头上却在往外渗汗。
谢承胤一低头,看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两滴血迹,他神色一紧,这才发现血迹正上方正是晏辞的衣袖,而她衣袖下的手还隐隐有些颤抖。
他上前一步拉起晏辞的手,却引得晏辞“嘶”的一声痛呼,接着手就被晏辞背到了身后去。
谢承胤急道:“你受伤了?”
晏辞暗暗握了握背在身后的右手,握到一半就已经痛的她几乎要晕过去了。
她如今没有内力,方才那情势下她不得不硬生生接下四弦那一掌,没有当场骨断筋裂已经是万幸了。
可她为什么要躲?
那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她下意识的不想让谢承胤看到她手受伤。
晏辞看着谢承胤紧张的眉眼,没来由的不敢把手伸出来,她感觉谢承胤看到她手上的伤时,一定会勃然大怒,甚至那个叫四弦的属下,就不会只是禁闭五日这么简单了。
她退后了两步,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事,先让褚军医给丁四处理好伤势,再看我的也不迟。”
“你先给我看看。”
谢承胤步步紧逼,晏辞退无可退,仍旧不愿意将手伸出来,她直视着谢承胤,直白的点明事实,“你又不是大夫,看了有什么用。”
“我……”
谢承胤一噎,竟是无言以对,他的确不是大夫,真见了晏辞的伤,他除了会生气心疼,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正当他黯然伤神时,褚何已经给丁四处理好了伤口,起身从床边走到晏辞这边来。
看着互不退让的二人,他从中打了圆场道:“好了,有老夫在,哪还用得着二公子费心,晏姑娘就交给我吧,麻烦二公子去帮老夫端盆热水来。”
谢承胤眉头一皱,知道褚何这是要支开他。
但看着晏辞固执的不想让他看伤,唯恐耽误了治疗,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身出去端热水去了。
等谢承胤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褚何对晏辞道,“晏姑娘,给我看看你的手吧。”
晏辞走到桌边坐下,把手伸开放在了桌上。
只见包裹在掌心的纱布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那滴在地上的血正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褚何叹了口气,拿着剪刀将晏辞掌心的纱布慢慢剪开,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痕。
看着这一幕,褚何都有些牙痛,“好不容易才长起来的伤口裂开了,这回靠自行愈合怕是不成,需要缝针了。”
晏辞苍白的脸色带着些许紧张,她问道:“缝针于我的手日后可会有影响?”
“这倒是不会,只是怕是要留疤了。”
晏辞脸上浮起一个浅淡的笑,“无妨,只要手没事就行。”
褚何面露惊奇,“你这丫头倒是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小姑娘都爱美的很,就是破点油皮都得问会不会留疤,要是听说会留疤,非得哭上个三天三夜不可,你倒好,伤了这么大一处还能笑得出来。”
晏辞被褚何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褚军医,我也是个小姑娘,我也是爱美的,谁还不想漂漂亮亮的,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要是我哭一哭能不留疤,我能把天给哭塌了。”
褚何被晏辞的话给逗笑了,可不是,眼前的小丫头虽然看着沉稳内敛,可终究也是只有十几岁,哪能不爱美呢。
只是她手上的伤实在是太深了,他一个经年的老军医,自然是看得出这是剑伤。
剑伤不易好却易留疤,之前能自行愈合已是难得,现下又裂开了,再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实在是有些难。
褚何清理干净晏辞手上的伤口,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我给你上点草乌散,等会儿缝针会好受些。”
晏辞点了点头,“那烦请褚军医多放些,我怕疼。”
褚何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你怕疼?怕疼还能伤成这样?缝针的疼可是连你受伤时的一星半点都比不得。”
“那不一样,受伤就是一瞬间的事,还没觉得疼就已经伤完了,缝针可是持续的。”
晏辞看着褚何从药箱的底层拿出一个棉袋,在棉袋上插着大大小小很多银针,褚何的手指在上面一一划过,最终落在了一个又细又长的针前。
褚何满意道:“就它了。”
看着那差点都要比上她伤口般粗细的银针,晏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点粗。
这就更有些难熬了。
一针一针的,都堪比凌迟了。
“那个,褚军医,您确定不再换一个,我看还有更细的呢。”
褚何看向棉袋上最细的那根针,摇了摇头,“那根不合适,太细了,遇上你这般刚强的姑娘,容易折断。”
一语双关,晏辞哑然失笑。
“那就劳烦褚军医了。”
这边,被支使着去端热水的谢承胤,并没有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一个人端了满当当的一盆热水回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里传来隐忍的低哼声,以及褚何略显笨拙的安抚声。
“忍着忍着,很快就好了。”
“还要多久,我快要忍不住了。”
“忍不住就喊出来。”
这句话过后,屋里竟是连低哼声都没了。
谢承胤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进去。
而屋里,褚何给晏辞缝伤口已经缝了一半,虽然上了草乌散镇去了大部分疼痛,但晏辞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那根针在皮肉上快速的穿行。
又是好一会儿,褚何才终于停了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珠,狠狠地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缝好了。老夫提前可给你说清楚了,这次万万要注意,切不可再裂开了,否则,天王老子来了都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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