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断着哭着喊“娘”。
“后来,谢师爷让我把我官人身上值钱的东西拿下来,而他则把尸体弄到很远的地方去,伪装成被抢的样子。”
“今天,尸体送到衙门了,谢师爷一眼就瞧出那是我官人的尸体,所以他通知我来衙门,并命令我,到时候就说那读书人就是那谋财害命之人。”
“他还告诉我读书人手上有一枚玛瑙戒指,上面有一道细缝,要我在堂上说那戒指是我官人的,这样就能人赃俱获。”
众人因民妇的一番话,纷纷落泪。
一方面是因为她官人被杀,她被威胁所落,而另一方面则为她为母则刚而落。
尽管大家对于她诬蔑读书人很气愤,但鉴于她一介女流,她所做的也是无奈之举,所以并没有过于苛责于她。
谢师爷没有狡辩,而是默认了事实,随后被知县大人打入大牢,择日宣判。
妇人虽有错在先,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迫不得已。
所以在陆辰、楚辛平和众人的求情之下,庞怀民让她闭门思过,以后好好照顾孩子。
妇人朝众人跪下,不断磕头,嘴里不断地说着谢谢。
随后在丫环和奶妈的搀扶下离开了衙门。
众人并没有急着散去,而是纷纷涌到陆辰的面前。
“小伙子,你真厉害,就几句话就把凶手抓住了。”
“兄弟,你到底是怎么看出凶手的,能不能教教我们。”
“哥们,我真是太崇拜你了。要不是你,那读书人很有可能被冤枉入狱了。”
……
陆辰只得笑着朝众人拱手,一一表示谢意。
“好了。案子已经破了,你们还不快散了。”
庞怀民坐在桌后,轻拍了一下惊堂木。
众人一见,纷纷作鸟散状。
独留陆辰、楚辛平还停留在原地。
庞怀民一脸笑意的走到陆辰面前。
“你刚才做的不错,令老夫刮目相看。”
“嗯,算了我直说的了。我师爷没了,你打算怎么赔我一个。要不你来当我师爷吧?”
陆辰一听,诚惶诚恐。
他虽然不是斗大的字不认一个,但认字他只认半边的,万万做不了师爷。
只好苦着脸。
“大人,我从小家贫,除了名字外,我其实一个字都不会写。”
庞怀民见陆辰坦言,忙拍了拍肩膀。
“没事,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了,再来给我当师爷也行。”
知县大人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陆辰再拒绝,简直就不识好歹了。
所以当即拱手谢道:“谢谢大人,我会尽早学会写字的。”
庞怀民见他这么一说,微微笑的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啊,已经晌午了,你也去吃饭吧!报到的事吃完饭再说,到时候后,你直接去找李捕头,他会带你去做一些入职手续的。”
“谢大人。”
庞怀民走后,陆辰也正准备走,却被楚辛平叫住了。
“恩公,能否告知在下你的尊姓大名。在下姓楚,名辛平,字常忆。”
“我姓陆,单名一个辰字,没有字,你直接叫我陆辰就可以。”
“原来是陆辰陆恩公。其实……”
楚辛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县衙,跪倒在地上。
“公子,小的总算找到你了。”
书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书童见此,只好默默的站起来,擦了擦眼泪鼻涕。
“为了表示我的谢意,其实我想请恩公去客栈一聚。”
“你不用谢我,真的。即然你书童找到你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而且你也知道我今天是来衙门报道的,没时间出去吃饭。”
楚辛平见陆辰拒绝,只好摘下腰间一枚玉佩。
“这玉佩送给你,就当是我的谢意,还望你不要拒绝。还有我是京城人士,如果恩公来京城,千万记得要找我,我会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恩公的。”
陆辰本来想拒绝的,但见对方说他是京城人,想起余丰祥。
恩,以后自己肯定会去京城看看的,多一个朋友多条路。
当即收下那枚玉佩。
“以后我要是去京城,一定会找楚兄弟你的。”
楚辛平连连点头,然后告辞。
陆辰没等楚辛平离开,就去找李胜杰了。
彼时,李胜杰正在县衙厨房旁的房间里吃饭。
见他来了,忙招呼他一起吃饭。
刚才在大堂里的表现,其他捕快都有目共睹,所以一见他,也非常的热情,拽着他上了桌。
“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有什么事直接说。”
李胜杰将两个大镘头堆在陆辰的碗里。
“知县大人说我入职的事找你。”陆辰拿着馒头啃了起来。
馒头有些生硬,所以他又挟了些些菜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县衙的伙食并不是很好,一大锅青菜萝卜上飘着一些油点,想必里面有几块肉片的,但架不住人多,一开始就被挟着吃掉了。
好在,馒头米饭管够。
吃完饭后,李胜杰就带着陆辰就办入职手续。
——
“这小子不是道士而是仵作?”
见只有两人在场,李胜杰略有些疑惑的问,实在是因为当初他救陆辰的时候,见他身上贴了避水符,所以误认为陆辰是道士了。
陆辰也没想到当初带他去神殿的人会是衙门的人,当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李捕头,我当初不应该骗你的。”
“算了,当时你也没说自己是道士,是我乱猜的。其实当仵作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放心,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李大哥,谢谢了。”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即然你到衙门报到了,证明你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了,所以要好好干。”
“我看你今天在堂上的表现,你小子不错,会有前途的。”
陆辰“嗯”了一声,再次说了声谢谢。
说是办入职手续其实就是写个名,领个衣服。
弄完这些之后,李胜杰说带他去见另外两个老仵作,算是县衙里的老人了。
那两位老仵作,一个叫安敬轩,另一个叫周赢。
安敬轩今年五十有九。
李胜杰说庞知县想让他下一年头回家颐养天年。
正好陆辰来,可以接他的班。
至于周赢,他四十有六,算是正当年。
因为最近安仵作身体不太好,所以尸体都是周仵作在看,所以陆辰就安排在周赢的手下学习。
不过,两人进房间的时候,只有周仵作在。
原来安仵作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一到中午就会回家喝药,要到未时才会来县衙。
李胜杰向周赢介绍了一下陆辰,说他是新来的仵作。
周赢一听,忙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陆辰。
“身子骨有些瘦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搬动尸体了。”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你要是实在搬不动,我也会搭把手的。当然,以后你要多吃点饭。你今年几岁了?”
陆辰愣了一下,“十六了。”
“哦,那以后还会长个。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我爹娘死的早,只剩我一个了。”
周赢听他这么一说,脸阴沉了下来。
陆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当即看向李胜杰,希望他能救一下场。
“你无父无母,我膝下无子,简直绝配呀。”
???
陆辰一脸的问号,不知道周赢哪来的绝配这话。
“算了,以后你就是我徒弟。别人都说徒弟就是半个子,我看不如我收你为义子如何?”
嗯,这是拐着弯要自己认爹。
“我不同意。”
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陆辰转头看过去,原来那句话是知县大人说的。
“庞大人,我收个义子关你什么事呀?”
“当然关我的事了,因为我也要收他为义子。”
陆辰:???
李胜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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