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江观察了南州军的阵型,三列方阵连绵压近。
他眼睛亮灭了一轮,定论道:“八门金锁阵。”
眼睛一亮是因为这个阵型虽然基础,但在以多胜少的情况下,选择用它极其漂亮。这个阵型就是打消耗的,如是正面冲突,运用的再差,也是一换一的结局,南州剩余兵力目前在他们四倍以上,开出此阵来,基本就是稳胜。
眼睛一灭是这个南州君不仅城府谋算颇多,竟然在这军阵实战中也有造诣,那我中州何能胜之。
他对身边的六位将军解释:“八门金锁分为九个阵壁,八道门。从任何门进,陷入缠斗,都会被合围,必死。各位领兵游龙击之,不可恋战,小胜则走,来回穿梭,方可胜。”
六位将军大喝一声:“领命。”
姜江继续布置:“此阵共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道门,请各位游龙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重击中间方阵,然后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我六路军队,形成首尾相接的游环,一路进阵冲杀,则二路在生门辅助,六路在景门接应,三、四、五随动休憩,一路冲阵出,则二路继续冲阵,三路辅助,一路接应,如此往复。”
六位将军再次大喝一声:“领命。”
昨日的鏖战里,一军所剩军力最强,所以陆甲背上代表一路军进攻的背旗,率先策马发声:“西川一军跟我上。”
陆甲率领数千骑兵绕路东南侧翼,按令冲入阵型,边骑边杀,不作停留。
陆乙的二路军也到了,生门附近的方阵要动作合围,他便从侧翼击打,使他们旁顾不暇,以为策应。
不多时,陆甲的一路军从正西的方阵冲出了,南州军第一排的金锁阵九个方阵中间出现了不少南州军的尸体,陆甲的骑兵也有损伤,但以动击静,借着冲力,损伤不过数十人。
陆甲刚出,陆乙在生门的策应兵再次突入,还没恢复好的阵型又被冲散。
陆乙击杀的更加顺利,陆乙尚未完全突出,陆丙已带三路军冲入。
……
“什么?我们死伤远超过对方?”南州君听到来报,站立了起来:“不可能啊,武鸣琅那个喜欢亲自拿捏兵权完全不容人的性格,中州军内竟然还有人知道如何应对八门金锁阵,快让我去看看。”
南州君登高台看了两眼火把的走势,总结到:“只击侧翼,游击穿插,中州军中确实有个熟悉八门金锁阵法的能人。”
南州君令举了几下旗子。
前面的兵阵得了令,开始大动了起来,一律幻化成了截杀侧翼突入的十面埋伏阵。
第二次冲阵的陆甲觉得不对,上一轮冲阵感觉十分顺利,这次却是一进一阻,终于冲出阻拦后,马上又出现一组兵士拦阻,只觉得冲完仍有兵墙,连绵不断,自己的一军,被拦在层层墙中接近不到出路。
这时就听令兵策马来宣:“镇西西川军队听令,接应部队改从正面冲阵,北进侧出。”
就看到陆乙的接应部队马上回头,从侧翼转向正面,重新从北面穿插入阵,一路进入十分顺利,砍杀南州士兵很是顺手。很快陆乙的二军将南州军的头部阵营北面撕出了巨大的裂口,南州军对冲阵的一军的拦截之势马上就熄灭了,陆乙很快接应的陆甲顺利穿出。
南州的阵法又乱了。
这十面埋伏阵,十面的阻击实际上仍是一字型排布,很适合阻拦冲击之势,但一个方向强一个方向弱,所以冲阵和策应必须直角向互助来打。
姜江骑在马上不断地借火光流转判断局势,不断发出新的调令。
南州君这时在那高台上看的分明,这高人不仅仅是熟悉八门金锁阵,这十面埋伏破的也是干干脆脆,看来阵法一事上,本以为天下无敌的南州君忽然就棋逢对手了。
他叹一句:“若武鸣琅不是拥权自重,让此人得了中州全部军权,我南州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谋士着急:“君上,这怎么办?”
“不要慌,他们毕竟只剩三万人了。本来施加阵法,是为了减少咱们的损失,如果阵法上占不到便宜,直接合围,包抄,缩圈,强杀。此战胜,中原就亡了。”
南州再次令旗挥舞,战鼓擂动。
后面阵列的步兵马上分列两队,形成两只钳爪,从头部方阵的两侧伸出,把镇西西川六军包在了其中。
当包围阵型已成,南州军队包围的内圈放弃了短兵互搏,而是架起了盾牌,盾牌的缝隙里伸出七八米长的坚硬刺矛。
一声号令,一排盾牌和一排刺矛就往前进一步,镇西和西川联军就会被逼退一步,三万人就被挤在中央,能站立的地方越来越小。
他们想反抗这种收缩,但是长矛太长了,他们无法越过长矛,去对阵盾牌。
联军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此时也是被步步逼退,如此下去,可想而知,最后是无处可退,无法还手,被长矛一圈圈戳死。
很多人一面退着,一面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姜江也没见过这样的阵,因为合围只能发生在兵力很悬殊的情况下,并不多见。
但他冷静的想了又想。
“拿出盾牌,压下长矛,顺盾牌而上,跳入他们的盾牌后面,把盾牌和长矛兵清掉。”
听到这里,大家也明白了过来。
振奋起精神,把不多的盾牌往一处传递,这处的士兵用盾牌压下一片长矛,顺着长矛的角度架起了一座临时的盾牌桥,此处的镇西西川士兵顺着桥一拥而出,突入南州军的包围之中,重点砍杀藏在盾牌后面的长矛兵和盾牌兵,真的一会儿就将包围线杀出了一个缺口。
遥望的南州君再次感慨:“如此阵法都能有所应对,此人了得!可惜,可惜,却要死于今日。”
很快,被压倒的长矛放躺,临时的盾牌桥落地,后排更多的南州盾牌竖了起来,将刚撕开的缺口一一补上,将突围入阵的兵士和被包围的兵士两相隔绝。
冲入阵的兵士很快被后排南州兵士围剿掉。
被包围的联军兵士,再次在号令下被强行收缩。
已经没有更多的盾牌可以用来破阵了。
这时,镇西西川联军的身后,高高的蒙城城墙上,用绳索捆着一捆捆的盾牌放了下来,更者,城墙上发出几十支剑雨,居高往下射杀长矛兵。是蒙城残存的守城兵士里有人在支援!
花溪严令不能开城门,但是他们中间有些人不忍心就在城墙之上看着他们的国人,千里奔袭来救他们的恩人,平白的被围而绞杀。
花溪此时站在城头,他看到了这一切,他默许了。
城上见将领不管,更加积极的支援,只是蒙城并剩不了一千多兵士,支援也是杯水车薪。
输送下来的盾牌足够镇西西川联军再来几次突围了。
突围……
补防……
突围……
补防……
扶风行已经醒来,他不能动弹,躺在地上听着城外的动静,心中都是为姜江英雄末路的痛楚。三万抵抗十三万,他们竟然战了四个时辰,想也知道外面的情形怎样惨烈,真的是可歌可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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