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拿着天九牌反复查看了许久,见赌具上竟然真的没有半分异常,不禁有些佩服这王五。
看来这王五对自己的手法是很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方的让他去查看赌具,于是杨凌便把手里的天九牌还了回去,微微一笑。
“掌柜的多虑了,杨某也是想谨慎些,勿怪勿怪。”
说着便朝那掌柜微微拱拱手,算是道歉。
王五也是淡淡一笑,并不与杨凌计较,言语十分客气的说道。
“杨公子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王五自然理解,不妨事。”
“只是这赌具杨公子也检查了,那这借据是否可以签了呢,如此咱们的赌局也好开始不是。”
杨凌微微一笑。
“自然是可以的。”
说完便动作利落的在借据上按下手印,而后抬手对那掌柜说道。
“请吧。”
“好,杨公子果然是爽快人。”
王五见杨凌签了借据,不禁有些喜上眉梢,只见他动作麻利的把桌上的三张天九牌一一扣起来,光面朝上,点面朝下,而后抬起头看向杨凌,手上却开始了动作。
杨凌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那人牌的位置,一刻都不敢松懈。
随着王五手上动作变换,那张人牌在桌上的位置也不断的变换,杨凌瞪大了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五的手。
只是那双手速度从一开始还能看的清,继而越来越快,到后面甚至成了一片残影,让杨凌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没有几十年的手艺,还真练不出这般手速。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自从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之后,杨凌的目光变得异常敏锐,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王五手里的人牌位置不断的更迭,但始终被杨凌牢牢地记在心中。
周围的人头一次见王五的手法,不住的啧啧称奇,看来这王五能坐上吉祥赌坊的掌柜,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就在众人感叹的时候,王五的双手瞬间停了下来,随着他动作停止,赌桌上那三张天九牌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仿佛没有被挪动过一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
众人这才回神,感慨之余,也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看向杨凌,等待他做出这最后的选择。
王五双手离开天九牌,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神情淡淡的对杨凌说道。
“杨公子,请吧。”
随着王五话音落下,杨凌也从刚才的较量中回过神来,这王五的手法虽然很快,但他依然还记得那张人牌的位置。
只见杨凌凝视王五的眼睛,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三张天九牌正中的那张牌上,众人的呼吸也随着杨凌的动作仿佛停止了一般,都在等着他翻开手下的那张牌,也想知道那张牌到底是不是人牌。
然而就在杨凌将要揭开手下这张牌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王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目光,只是一瞬,但就是这一瞬便被杨凌捕捉到了。
对于杨凌的选择,王五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这一发现让杨凌手里的动作立时就停了下来。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于是他又再次凝视王五的眼睛,只是这次却什么都没发现,但王五的目光中却透着从容自信。
迫于王五的神情,杨凌不敢轻易选择,毕竟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选错,不但镯子拿不回来,还赔进去五两银子,苏嫣那里他都不知如何交代。
于是他又试着把手移到左边的那张上面,想看看王五什么反应,结果王五的眼中还是先前那般从容,似乎对杨凌的试探一点也不在意。
对面王五看着杨凌微微一笑。
“杨公子,我承认你这察人观事的本事见长,但是想从我王五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我在吉祥赌坊也待了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
随着王五话落,周围一些人不禁议论纷纷。
“早就劝过他了,不要跟王掌柜赌,非是不听呢,这下可好,赔了镯子,又损了银子,哎,得不偿失哟。”
“兄台这话说的是,不过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一切皆有缘法,不可强求啊。”
“听说他前几日才成婚,不知道这输了银子,回家他娘子饶不饶得了他。”
.....
对于这些人的话,杨凌充耳不闻,眼前已经箭在弦上,多想无益,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才是,既然从王五眼中得不到答案,那就得凭真本事了。
他目光细细的观察着桌上的三张天九牌,按照他的记忆,应该就是中间那张,不会有错的,但王五表情如此自信,却让杨凌有些不敢托大,他不禁往中间那张牌前凑了凑身子,想要仔细的看清楚一些。
对于杨凌这一怪异的举动,王五也不制止,任由他施为,只以为杨凌不过是临死挣扎罢了。
人群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嘲笑起杨凌。
“杨兄,多日不见,敢情是拜村里的大黄学本事去了啊,快些多闻闻,说不定还真能闻出来呢。哈哈。”
“这闻牌,我还是头一次见,杨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
杨凌的这个姿势在众人眼里确实有些不雅,好像在低头嗅着牌的气味,其实他并没有去闻,而是去看牌上的指纹,方才他在检查赌具的时候,手上沾染了一些印泥。
而这些印泥也在不经意间留了一丝在天九牌上,凭着他这双眼睛,便可以找出那张沾染了印泥痕迹的人牌,所以杨凌才敢签下那纸借据。
只是此刻他观察了许久,却并没有从中间这张天九牌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印泥痕迹,这让杨凌不禁奇怪了,不应该啊。
他抬起头看向王五,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从容,仿佛对杨凌的任何动作,都不屑一顾,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杨凌不禁佩服起他的心态,这赌徒就是,谁能沉得住气,谁就是那百分之八十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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