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件法器太过重要,不亲自看着不行?
或许是……
林拓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或许了,总之支朵朵的母亲异乎寻常的执着,他也唯有同意。
熄了孤身前往的念头,缓缓划动棺材,向小岛靠去。
十分不幸,沼泽泥泞,划行速度十分的有限。
又十分幸运,千年琼木棺虽是木制,经过了特殊的阵法祭练,木克土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落在沼泽里面,轻飘飘的并不会受到太强的拘束,若不然,以林拓现如今的状态,还真未必划得动。
越靠近岛屿,精神攻击也就越强,一波一波的冲击凝如实质。
于是林拓受到的磨练,同样也随之而变强。
一点!两点!三点!
短短几十丈距离,林拓的精神竟然足足提高了三点,在先天精神达到19的基础上。
可以想象,半空中的无形交锋是多么的激烈与惊险!
木棺终于缓缓的靠岸,搁浅在岛屿边上。
还没靠岸的时候,岛屿上,相思蝶孽之卵里散发出的思绪,已经从牙疼咒的“你有罪!你有罪!”转换成了“别过来!别过来!”
此消彼长啊!
相思蝶孽之卵由进攻转成了防守,而林拓呢,一路上,精神却足足增加了三点。
踏上岛屿后,虽不能说相思蝶孽的精神攻击如同清风拂面,不值一提,却也不再叫人崩溃到想自杀了。
散发着蓝光的白卵坐落在岛屿正心,足足三尺来高,表面天生符咒,复杂而玄奥。
微微战栗着,似乎无助的等待着恐怖命运的降临。
倘若不知因由,谁能想得到,如此华丽甚至漂亮的一颗卵里面,竟然孵化着一只杀星。
不过,想想那“别过来”那稚嫩的童声,再想想这相思蝶孽,究竟是因何而生。
林拓深深叹了口气,向蓝白的卵说道:“放心吧,我们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想让你换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上,仇恨解决不了许多问题,让我们先试试其他手段……”
林拓的话,并没有让孽卵的颤抖减少丝毫,不过,至少他的心意是尽到了。
事实上,就算想杀,林拓也没那个实力,将尚在卵中的孽杀死。
就好像此孽孵化时,生出的无穷无尽的相思蝶幻象一样,死了以后重生,重生了以后再死,孽是可以无尽复活的。
据说天底下只有极少数手段,才能够彻底杀死一个孽。
洞天系统倒是的确知道那么一两种,可惜林拓并没有使用它们的实力。
只能选择封印!
从空间袋中,取出大包的筑基期之血,让洞天控制着,飞快的将这些血,绘满了小岛以及蝶孽的卵。
同时,在洞天最深处,隐秘的地方,另一座封印法阵也建立起来了。
当然,那座法阵就不是筑基血一画那么简单了……
经过了严格的规划,所有材料都是有讲究和来历的,尤其是,整座法阵,动用了足足一百零八件筑基期宝器镇压阵眼。
若不是林拓打扫过战场,身家丰厚,换个人来,真未必能凑这么齐!
意念集中到右眼球上,林拓念诵咒文激发开天宝鉴,让眼中射出一道灵光,罩定了孽卵。
准备开始激发血之封印,他转向了支朵朵的母亲:“前辈,您的生器,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钟菲菲面色煞白,摇摇欲坠,咬牙盘坐到地上:“我从北邙宗叛逃,除了保养尸身的一口千年琼木棺,身无长物,哪里有什么封印之器……”
林拓一颗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伯母,我可以叫你一声伯母吧?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当口,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呀!”
看钟菲菲的进退举止,完全不像支朵朵那么不靠谱呀!
难道说,这就是遗传的力量?林拓欲哭无泪。
钟菲菲却勉力一笑:“若说有,也就是……我这具身体了。经过北邙宗秘法祭练,可以容纳结丹之上的修真者寄宿的九转真尸。”
“……”林拓一瞬间沉默了。
钟菲菲却继续说道:“而且,为了防止他人夺取,觊觎我的那位老祖,亲自在我的身体上下,布设了封禁法印。”
“除他之外,当然还有我自己,再没有别人,能够彻底控制这具身体。正好用来封印蝶孽!”
“这么做,行吗?”林拓一时呆然,只得问洞天系统。
系统答的飞快:“能够完美容纳结丹、元婴甚至于化神的九转真尸,容纳一个成长中的孽足够了。”
“你早知道……她要这么做?”从系统的回答中,林拓听出了味道。
“……嗯。”
“可是……”林拓自然犹豫不决,“将蝶孽封印在身体里面,那么前辈您要……”
钟菲菲面色苍白,大大的眼睛微微阴翳,流露出奇异神采:“不需要担心我,我,我已经不行了……”
不行了?怎么就不行了?什么时候不行了?
“我……修为不足,只是筑基,夺体转身的法门,至少要到结丹甚至元婴,才能施展。”
“因为是自己的身体,才能坚持了这么久……可是我修为不足,终究是要消散的。”
“刚才,和那几个同门战过一场,现在又深入这蝶孽巢穴……”
已经不用再说了,林拓全明白了,怪不得她神情古怪,原来从一开始,就抱着赴死之念的。
前面没有察觉,此刻再看,果然见她灵光散落黯淡,已经不成章法……
“前辈,这样不行的,我不能……”
劝解的话被钟菲菲打断:“我神魂已散,马上就要消解了,难道你要我死不瞑目么?!”
喝声震慑了林拓,深深的叹息一声:“好吧,前辈……”
对着蝶孽之卵,艰难的念诵起咒文:“天有灵兮,地有万物;万物驻兮,神魂凭附;生时一兮,死时两处;此天定兮,无人能负……”
随着唱诵,筑基血的法阵缓缓放出光来。
那光渐渐压制了蝶孽之光,如同锁链,将卵紧紧的纠缠。
又分作两股,一股虚,在林拓的指使下,栓连着灵光与钟菲菲;
一股实,牵引着蝶孽卵,挤压着孽卵的瑟缩与战栗,将其缓缓的压缩,向林拓眼睛慢慢投去。
实处是一个缓慢而渐进的过程,但是虚处,“咻”的一下,就是瞬间,蝶孽的灵光整个没入了钟菲菲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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