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胥看着阿宁腰间挂着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说道:“你怎么总是挂那么多东西。”阿宁说道:“这是养蛊师的必备装备。”乐胥刚想伸手去拿起来看看,便被阿宁一巴掌打在手上,阿宁紧张道:“你别乱动,这些都是蛊虫,我养了它们许久,耗费了好多精力的,对于养蛊师来说,这些比性命都要重要。”乐胥揉了揉被阿宁拍痛的地方,然后说道:“走吧,我送你去谷城。”
阿宁一脸兴奋的说道:“那里真的有最厉害的巫医?”乐胥点了点头,阿宁一边跟着乐胥一边说道:“那肯定有趣,以前巫医和养蛊师便是相互依存的,后来巫医被有心人所利用,被世人诟病,而养蛊师几乎也绝迹了。”乐胥一笑说道:“那你家主人又怎会养蛊?”阿宁一愣,说道:“我也不知道,主人也没说过。”
阿宁心思很是单纯,才跟乐胥相处了一日,便什么都愿意和乐胥说,这样的人完全只是个孩子而已,乐胥给阿宁准备了一辆马车,阿宁看着马车有些纠结,说道:“或许你可以给我一匹驴。”乐胥笑道:“谷城离这有些远,若是坐驴只怕要到明年才会到了。”最后阿宁还是愁眉苦脸的上了车。
结果刚走了一炷香时间,阿宁便让车夫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跑下车在路边开始干呕,乐胥一笑,说道:“你没坐过马车吗?居然还晕车?”阿宁缓了缓胃里不舒服的感觉说道:“这跟坐没坐过无关,有的人是天生的。”
等到阿宁舒服了一些后,乐胥继续让他上车坐着,他们总不能走去谷城吧,可阿宁死活都不肯上去了,双手扒拉着车壁,结果乐胥突然一伸手打在了阿宁后脑处,阿宁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乐胥晕了过去。
乐胥将阿宁塞进了马车,拍了拍手,然后吩咐车夫继续赶路,车夫满脸汗颜,这个姑娘看样子不好惹。
等到阿宁再次醒来时,已经天黑,马车停在一处驿站内,他扶着自己的脑袋,下了车,就看到乐胥站在车旁边,说道:“醒了?”阿宁揉着脑袋说道:“你这女人出手可真狠。”
乐胥把手里几个还有些热乎的包子递给阿宁,说道:“你不愿意坐车,难道我要和你一起走去谷城吗?”阿宁接过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我也没办法。”乐胥想了想,说道:“不然明天你就试着做点别的事情,分散分散注意力。”
阿宁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也没什么用吧!”乐胥一笑说道:“那我只能继续把你打晕了。”阿宁忍不住表情僵了僵,说道:“我试试,我试试,再被你打一次只怕我都没命到谷城了。”阿宁没有功夫,只是手脚比常人灵活一些,在密林里也是靠对环境的熟悉和一些藤条才能在密林间神出鬼没。
终于在路上赶了五日后到了谷城,阿宁已经这辈子都不想再坐马车这玩意儿,看着几乎虚脱的阿宁,乐胥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换来阿宁一阵龇牙咧嘴的威胁。
乐胥将阿宁交托给了华族长,正如阿宁所说,巫医本就与养蛊师相互依存,所以华族长很乐意的接手了阿宁,老头已经从锦裕国回来,乐胥自然去看了他,顺带打听了一下锦裕国国君的情况,老头说道:“那厮惜命着呢,再活二三十年不是问题。”
乐胥忍不住努了努嘴,她倒是希望那厮早点嗝屁,现在人家一心想让龙景郢当他的乘龙快婿,魍已经传来消息,说锦裕国国书已经递到了龙景郢的案头上,龙景郢看后没有拒绝,但是却要求具体事宜还得双方见面协商,便约定在明年开春时在陵夷国和锦裕国交界处旭阳关商谈此事,而旭阳关正好也在与绛仪国的交界之处。
乐胥还带着魍一起去了趟储乐桀的军营,自然也是为了了解最近锦裕国的动向,虽然签了停战协议,不过也得防着锦裕国的老贼翻脸不认人。之前快一命呜呼时自然低着头恳求,现在病好了腰板也硬了,只怕他又开始作妖。
之后乐胥返回到黎城,而此刻黎城已经充满了年节的气氛,乐胥问道花儿才知道今天已经在年节前天,看着依旧院子里绿树成荫的样子,乐胥有总错觉,在南方所有的时间都变慢了,因为南方的冬季依旧温暖如春,而北方已经四季变化了一个轮回。
乐胥回了黎城后,第一时间进宫见了储同歌,乐胥跪在储同歌面前说道:“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储同歌看着乐胥,显然对她的做法有些不赞同,乐胥淡淡的说道:“臣知道留下阿宁有后患,他与那人感情深厚,若是哪天受人蛊惑必定将生出混乱,但乐胥已经答应了那人要照顾这个孩子,自然不能食言。”
看着一脸倔强的乐胥,最后储同歌叹了口气,说道:“你且好自为之,莫不要以后后悔。”乐胥肯定道:“我不会后悔,阿宁本性单纯,并不是野心之辈,只是他没有接触过世间变化多端的人心,我将他安置在医研所便是为了让他能安心留下来,若是让他流落在外恐怕更容易被有心人蛊惑利用,在医研所会有人教导,他也不会沉溺于无休止的悲痛中而生出执念来。”
听着乐胥的说法,储同歌说道:“乐胥,你还是太过仁慈了些。”乐胥一愣,她仁慈吗?对待莲辰的党羽她选择了全部处理掉,因为他们不同,已经被欲望灌溉出了贪婪的野心,若是放过了他们后患无穷,而阿宁不同,他因为储同奕收养了他,如兄如父的照顾他,他顾念的是储同奕对他的感情,而不是无尽的欲望。
出了宫后,乐胥去了戚怀熙那儿,戚怀熙似乎情况越来越不好,现在清瘦的衣服仿佛都空了很多,乐胥有些担心的问道:“可要让人再来给你看看?”戚怀熙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转而戚怀熙的眼睛却落在了墙上的一副画上,上面画着一处凉亭,亭内隐约有两个背影,那装束可以看出是两个男子的背影,风吹过后,两人的发丝飘起隐约有交缠之意,而在画不起眼的一处草丛间隐约能看出一个奕字。
乐胥开口道:“那人……那人最后让我与你转告一句话。”戚怀熙突然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袖子却没有说话,乐胥说道:“他让我转告你一声,对不起。”听到这句话戚怀熙手上的力确是突然松了开来,最后脸上露出一丝有些悲凉的笑意,说道:“他无需说这话,他也并没有伤害过我,而且……而且那事错也并不在他。”
乐胥有些惊讶,原来戚怀熙心里什么都知道,戚怀熙突然看向乐胥,看着她一笑道:“胥儿也已经不小了,该是找个夫胥了。”乐胥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说道:“全黎城都知道我已经有了孩子,有谁想当这现成的爹?”
戚怀熙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确实该立正夫了,同歌也与我说了几次,朝堂上若是有外戚支持,你也能更稳妥一些。”乐胥笑道:“所以陛下才安排赵尚书与我同行去百虫谷吗?”
戚怀熙一笑,说道:“赵尚书年轻有为,十八岁便做了少师,前些年他自请命去偏远的端城,不仅让端城原本饥不果腹的百姓能够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而且还在那里开设学堂,让很多人都能有机会进入仕途。”乐胥听着戚怀熙说着,倒是对那个一板一眼的赵书宇有了改观。
戚怀熙看乐胥听的认真,便继续说道:“赵书宇的父亲赵老太师在朝内的影响力可是非同寻常的,虽然他已经离开朝堂多年,但他的学生却占据大半个朝堂,我也是赵老太师的学生。”
乐胥还是很惊讶,赵书宇原来后台这么硬,不过也正是这样万众瞩目,所以背负的东西也更多。怪不得储同歌会要撮合他们两个,若是她娶了赵书宇,或是赵书宇娶了她,那她以后在朝堂上便彻底站稳了脚。
乐胥突然一笑,说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去夺那个位置?”戚怀熙一愣,他确实不是很清楚乐胥明明一开始并不想要那个位置,不过后来却突然改变了,其中的原因他也琢磨不透。
乐胥看着戚怀熙说道:“因为我的心被一个人占据了,除了他我无法接受任何其他人,而如果我只是像以前那样做个普通人,那我们之间便不可能长久的相守,所有我才要权利,要与他能够平起平坐。”
戚怀熙看着乐胥,眼神微微一闪,随后肯定道:“那人便是陵夷国的国君吧!”乐胥一笑,她在戚怀熙面前隐瞒任何事都是徒劳的,因为她用修罗暗卫关注着陵夷国的一举一动,他必然都知道。
戚怀熙没有惊讶,随后说道:“你就是穆瑾佑,陵夷国已故的皇后。”乐胥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是储乐胥,只是前二十年我一直代替穆瑾佑活着而已。”戚怀熙说道:“那逸儿是?”乐胥直言道:“我与他的孩子。”
听到这一切,戚怀熙却突然沉默了,随后叹了口气,问道:“那他可知道?”乐胥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以金蝉脱壳的办法做回了储乐胥,所以他也自然并不知道,而且在陵夷国我一直都是带着人皮面具,也没人知道我的真容。”
戚怀熙有些惊讶,算起来乐胥在十岁时就准备好了脱身之法,居然连真容都掩饰掉了,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吗?其谋略确是比他这个活了快半辈子的人都要深。
乐胥突然说道:“你可要去谷城呆上一阵子,那里环境好,而且有老头能够时刻照看你的病情。”戚怀熙听到乐胥一般说,先是一愣,随后便明了道:“好,我也该休息休息了,这黎城以后便交给你了。”说完,戚怀熙拉了拉身上的毛毯,今日她对他坦白了一切,自然他也不再适合留在这黎城了。
当夜,戚怀熙便跟储同歌说了自己准备年后出发去谷城养病,储同歌问道:“可是因为乐胥今天同你说了什么?”戚怀熙一笑说道:“她那个丫头已经不需要我替她操心了,我也能歇着好好养病。”看着这一年内病情一直时好时坏的戚怀熙,最后储同歌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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