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晴的忧心,很快得到了印证。
谢金宝兄弟两个,高喊着冲到地里。
“救命啊,坏女人杀人了。”
“妈你快来救我,那个坏女人要弄死我们兄弟俩啦。”
两人跑的快,嗓门又亮。
每经过一块地,就能引起一大片的目光追随。
谢大嫂正悄悄偷懒,被同一块地里的社员提醒,“春花,那是你家两个小子不?怎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谢大嫂一转头,正好看到谢金宝跑不动,停下来喘粗气。
她连忙将手里的锄头一扔,大步跑过来。
“金宝你怎么了?”
谢金宝一见靠山来了,立马坐到地上,拍腿大喊,“妈啊,你终于来了,再晚点你宝贝儿子就要被人弄死了啊。”
谢大嫂一听,立马尖叫,“谁!谁敢弄死你,你可是谢家长孙,谁敢对你下手?”
谢家长孙四个字给了谢金宝莫大的底气,刚在江暖面前被打压的气势,立马百倍的反弹回来。
他阴狠冷哼,扯着嗓门大喊,“除了江暖那小贱人,还能有谁!”
那模样像是恨不得这边天的人都知道,江暖对他这个谢家长孙下手了。
谢银宝适时补充,“对,就是江暖,她让我们兄弟俩一起上,还说要趁爸妈不在家,把我们收拾老实。”
“小贱人她这是想要我的命呐!我今天就先弄死她。”
谢大嫂面色狰狞的尖叫,回头抡起锄头就要去找江暖拼命。
“站住!”
隔着两块田垅的谢远江,匆匆赶来,夺下她手里的锄头。
转头问谢金宝,“到底怎么回事,先说清楚。”
谢金宝被他粗着嗓门的样子吓着,缩着脖子想后退,被谢远江给拎住衣领。
“你三婶他们刚从县城回来,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你麻烦。是不是你去三房捣乱了?”
“我……”
“说!”
谢金宝被吓的哭声震天。
“哇,爸你好凶,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能帮别人说话对付自己亲儿子呢!”
“妈,你救救我啊。我刚被坏女人欺负,现在又被亲爹教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谢大嫂被他哭的心肝疼,撸着袖子要从谢远江手里把儿子抢回来。
但谢远江力气比她大,她抢不走,便随着谢金宝往地上一坐,开始捶胸顿足的数落。
“好你个挨千万的谢远江,自己儿子被小贱人欺负了,你不帮着出气也就罢了,竟然还替小贱人说话。”
“这些年我替你生了两个儿子,你从来没向着我一回,这小贱人一进门,你就开始不当人了。”
“你给我闭嘴!”谢远江被她无中生有的话,说的脸皮发烫。
谢大嫂不服气,指着被揪住的谢金宝和一旁发抖的谢银宝,理直气壮的咆哮,“你不心疼儿子,可我心疼,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谁都欺负不得。”
谢远江不理她,转头问谢银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能将事情起因经过说清楚,就别怪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你们。”
反正他不揍,一会回家,老三也会上手收拾,甚至抽的更凶。
谢银宝不如谢金宝有底气,被亲爹这么一问,便将他们发现江暖和小姑姑在屋里吃鸡蛋糕和奶糖,上门讨要,被江暖拒绝和威胁的事给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爸,坏女人真说了要收拾我们兄弟的话。”
“对,她还说,她不认我这个谢家长孙, 让我们兄弟一起上,一块收拾。”
谢远江听完,觉得脸皮烧的更加厉害。
但谢大嫂却是当即炸毛,“什么!小贱人给赔钱货吃鸡蛋糕大白兔?”
“凭什么!我儿子才是谢家长孙,是谢家未来的希望,小贱人她凭什么宁愿给赔钱货吃,都不给我儿子吃。不行,我得去弄死她。”
“该死的赔钱货,那么好的东西,给她吃简单是浪费。”
“啪!”谢远江实在听不下去,扬手甩了一个巴掌在她脸上。
“老三媳妇和小晴都要叫你一声大嫂,你毫无大嫂样也就算了,还想教坏我儿子。”
“你打我?谢远江你个挨千刀的,竟为了个贱蹄子打我?我跟你拼了。”
谢大嫂突然发力朝谢远江冲过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谢金宝和谢银宝都吓了一跳,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喊救命。
相隔不远的社员,纷纷扔下手里的农具来劝架。
“春花你冷静点,孩子还看着呢。”
“就是啊,大江,两口子有什么意见不同的,回家掰扯就是,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谢远江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于是便松了手,立马被抓住机会的刘春花给挠了一把,脸上立马见血。
谢父和谢远河等人匆匆赶来,正好看到他脸上渗血。
谢父气的险些栽倒,他挥着烟杆大喊,“够了!都给我滚回家去!”
谢远河担心他气出个好歹,低声劝他别冲动。
刘春花见状,梗着脖子大喊,“不回,今天你们不把江暖那贱人虐待我儿子的事说清楚,那个家我是不会回的。”
这话一出,全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刘春花一见,很是得意的昂头,“都是谢家人,她能给谢远晴一个赔钱货吃鸡蛋糕和大白兔,为什么不给我儿子吃。她这是虐待我儿子,我要去县城告她。”
江暖那小贱人不是仗着自己北城来的,总吆喝着去县城告公安威胁人么。
哼,她也会。
看谁告得赢。
然而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鸡蛋糕和大白兔是江知青自己的东西,她想给谁吃,是她的自由。谢大嫂你这要求太过强人所难了吧?”
“就是,分明是你儿子无礼抢吃不成被教训了,你怎么还有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刘春花本是想让社员们都看看自己也是有文化,能说会道的。
可没想到,会马上被人驳斥的哑口无言。
她气急败坏的环视众人,“谁!谁在胡说八道,我们老谢家的事,用得着你们在这里胡咧咧?”
“不要我们胡咧咧,那你们倒是回家关起门来处理啊。”
这话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赞同,刘春花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的很是好看。
谢父更是气的操起烟杆狠狠砸在谢远江的背上,“看你办的好事。”
谢远江有苦难言,只能咬牙拎起两个臭小子,准备灰溜溜离场。
但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出声,“几位知青你们误会了,不是谢家喜欢把家丑外扬,是我们杨柳大队的人办事向来敞亮,有事不愿意藏着掖着。”
谢大嫂一听,甚至不等看清楚说话的人是谁,就立马附和点头,“对,我们家就是敞亮,有事从来不藏着掖着。”
众人原本散开的步子,又停下来,继续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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