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火车依旧是傍晚出发。
一张中铺,一张下铺。
谢远辞护着江暖上车找到位置,并从行李里找出自己的衣服摊好在座位上,才让江暖坐上去。
并将提前在供销社买的零嘴,摆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小桌上。
又给她将水壶放在手边。
江暖任由他把自己当成小孩一样照顾。
心里默默的想,这要是搁现代,大概只差个能追剧的平板了。
不过现在没有平板,她只好吃吃喝喝喽。
零嘴品种很多,但每份的份量不多。
江暖像开盲盒一样,兴奋的品尝着。
谢远辞放好行李,紧接着她坐下。
眼睛余光扫过四周,发现对面也坐着年轻的一男一女。
男人身穿中山装,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会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他身旁的女人借着拨弄自己的两条麻花辫,但目光却四处乱转,有些不太像好人。
谢远辞皱眉侧了侧身体,挡住女人对江暖的窥探。
这时江暖递了酥饼过来,“哎,这个好吃,你尝尝。”
谢远辞刚咬住酥饼,她又塞了颗水果糖过来。
“呜,这个有点苦,不好吃,给你。”
“云片糕怎么什么味也没有?不想吃了。”
“这个酸酸甜甜的,你试试。”
……
一会的功夫,谢远辞手上便堆满了她推过来的零食,好几样还是她咬过剩了一半的糕点。
谢远辞将那些她不爱吃的大口消灭掉,又记下她爱吃的种类,想着等下次瞧见,就可以给她多买些。
两人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满眼宠溺。
气氛融洽而亲昵。
但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就是江暖无理取闹,而谢远辞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默默忍受。
眼见江暖因为掰不开山核桃,气恼地将山核桃扔进谢远辞怀里。
对面下铺坐着的女人,甩了甩自己的麻花辫,满脸怒容地瞪着江暖。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也太任性了吧。给对象吃剩下的糕点也就算了,现在连掰不开核桃也要怪到他头上。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江暖正揉搓自己掰红的手指头,听到她这话,满头问号的反问,“我说同志,你谁啊?”
“我……”
江暖又说,“我跟我爱人同吃一锅饭,同吃一块糕点怎么了?又没碍着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她非常确定自己音量不大,绝对没有扰民嫌疑。
可这女人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瞧瞧那谴责的眼神,她莫不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超人?
“他是你爱人怎么了,你爱人就要吃你剩下的东西,任你随意撒气吗?”
指责完江暖,麻花辫还自以为是地安慰谢远辞,“同志你别怕,我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女人。我替你主持公道。”
说完还不忘抬头挺胸,颇为得意。
谢远辞:“……”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麻花辫,“你有病?”
“你怎么能骂人呢!”麻花辫傻眼。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只是骂你。”
谢远辞阴森的目光,让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中山装男人感受到危险。
他连忙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对象她没别的意思。她只是误会你并非自愿跟这位女同志……”
“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自愿的?”
谢远辞声音冰冷地打断他的话,“我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你们两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评判?”
男人被谢远辞问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歉,并拉着麻花辫一起。
但麻花辫猛地甩开他的手,抬头神情激愤的看向谢远辞,“这位同志你别怕,你肯定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败家女人,只要你大胆说出来,我一定能帮到你的。”
江暖:“???”
确认过眼神,这女人是真的有病。
谢远辞冷着脸勒令麻花辫道,“请你向我媳妇道歉!”
“她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容你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麻花辫大受打击,愤愤不平的控诉谢远辞,“我是好心提醒你,这女人一看就是不安于室的,到头来花光你的钱,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道歉!”谢远辞脸上怒容显现。
麻花辫还想再说,被身旁的男人拉住。
他朝江暖诚恳地开口,“对不起,我对象不懂规矩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代她向你道歉,您别介意。”
江暖接受他的歉意,但也不忘提醒,“你对象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我略懂医术,需要我帮她看看吗?”
“你才有病,我好的很!”
麻花辫恨恨地瞪了江暖一眼,江暖耸耸肩,算了,她不与弱智论长短。
可麻花辫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女人。”
见她依旧执迷不悟,中山装男人急的要来捂她的嘴。
“够了,这是别人夫妻之间的事,你少插手!”
可麻花辫愤怒地甩开他,“这男人一看就是被蒙骗的。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必须让他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
“长的牛高马大的,怎么能这么卑微呢,我必须拯救他。”
“我看你是疯了!”男人被气的面色铁青,“我才是你对象,你这么关注别的男人,把我置于何处?”
“你还知道你是我对象呢,你看看这一路,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就知道你是嫉妒别人对象体贴任劳任怨,所以才多管闲事的。”
“对,我就是嫉妒她,怎么了。凭什么我这么好的女人,却只能跟你个榆木疙瘩谈婚论嫁,好男人眼里却只看得见那些矫揉造作的败家女人。”
麻花辫一副我摊白不装了的架势,数落完自家对象,又狠狠地的瞪向江暖。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暖抢了她男人呢。
江暖没忍住,光明正大地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然后用气死人不偿死的语气,冲麻花辫喊话,“我男人就喜欢我作天作地的模样,你管得着么!”
“你!”麻花辫被气的不轻,瞪着江暖恨不得挠花她的脸。
可不光是谢远辞目光阴狠的防备着她,就连她自己的未婚夫也拉住了她的袖子。
江暖趁机加把火,“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才是灾难,你对象真可怜。”
“他才不可怜!”麻花辫气愤大喊,说完还不忘揪住身边男人要求:“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分明是你家不要脸求到我家,我才不得不跟你处对象的。”
“吴菊花你够了!”男人面色铁青拍开她的手,“再闹别怪我下车就给家里打电话,到时候后果你自己一人承担。”
女人被他突然的爆发,吓的噤声。
车厢终于安静下来,江暖没了吃东西的兴致,靠着谢远辞说悄悄话,直到夜半实在困的厉害,才爬上中铺。
有谢远辞在下铺守护,她睡的很安心。
完全不知道对面的吴菊花,见谢远辞睡在下铺,便闹着自己也要睡下铺。
她未婚夫二话没说,爬到中铺睡下。
临近天亮,对面下铺突然传来尖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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