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否认,谢远辞眼神变冷,不耐烦地催问,“到底什么事?”
“我是想问问,你们明天就要去北城了,两个孩子穿不下的那些衣服能给我吗?”
“孩子的衣服?你要来干什么?”
“给金顺穿,家里没有多余的布票给他做衣裳,金花银花的衣服太糙,都把孩子胸口磨出血了。”
“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北城,想着孩子穿不下的衣服也不方便带走,所以……”
“金顺?”
“就是你二哥盼星盼月亮得来的儿子,你二嫂奶水少,孩子经常挨饿,所以瘦瘦小小,爱哭还爱生病。”
“也不是我偏袒他,实在是你二嫂又怀上了,而且这回反应比较大,完全顾不上金顺,所以我才搭把手……”
“这些不用跟我讲,”谢远辞不耐烦听他们的破事,黑着脸直接拒绝道,“我儿子的衣服不能给,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他现在不想跟那一大家子扯上任何关系。
谢母苦笑,“我若能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找你了。”
“你大哥的新媳妇也怀上了,跟你二嫂每天在家掐架。赵婆子也时不时来家里闹,我每天一睁眼就得处理那些破事,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谢远辞面无表情的说出几个字,“你们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可我们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啊。”
谢远辞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道,“你们不配称作家人。”
“老三你跟妈说句实话,是不是你媳妇她……”
“别逼我对你动手!”
“我,”谢母满脸苦涩,但又忍不住地问,“老三你们去北城后,大队的院子能不能……”
谢远辞果断拒绝,“不能,院子我卖出去了,你们但凡要点脸就不该开这个口。”
谢母被他话里的狠意惊到,踉跄着离开院子。
屋子里江暖和谢远晴听完了整个过程。
谢远晴羞愧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她钻进去。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妈,还有大队的那一大家子。
“三嫂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她……”
“这不是你的错,”江暖神色淡淡。
一开始谢母是做的不错,她甚至认为整个谢家只有谢母才是明白人。
可现在仔细想来,谢母之前能拎得清,不过是因为事情还没逼到毫无退路。
嘴上说着女儿也一样,却默许谢远江谢远河将谢远晴嫁人换彩礼,说到底还是觉得女儿不如儿子有用。
明明说了不管谢远河夫妻的事,却因为李大妮怀孕就妥协,如今更是厚着脸皮来替他们求宝宝旧衣服。
站在谢母的角度,或许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但这并不是她忽略谢远辞兄妹,在他们伤口撒盐的理由。
这样的婆婆,她真不想要,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磕碜。
好在明天就要去北城了。
“以我妈的性格,不会想要贪墨你们在大队的屋子,但二哥就不一定了。”
“上次四哥还说,二哥觉得现在家里孩子多,屋子不够住,想让金花银花住他那屋去。”
谢远辞进屋正好听到谢远晴话,立马轻嗤,“想也不可能给他。”
“阿辞,你把院子卖给谁了?”
“桂花婶他儿子,现在的大队长。”
谢远晴一惊,随后松了口气。
卖给大队长好啊。
有大队长住着,大哥二哥才不敢对院子起歪心思。
而且等大队长一家住过去,李大妮她们多少要顾忌些的吧。
小插曲过去,两个小家伙终于吃饱喝足。
谢远晴守着他们俩在楼下玩,江暖上楼继续收拾东西。
将贵重的东西和药丸全部收进空间,几人的衣服除了换洗的,其他季节的早在几天前便邮寄去北城。
第二天一早,两个宝贝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踏上去北城的火车。
火车票是武功找关系买的卧铺,一路上三人轮着休息,终于在一天一夜后到达北城。
江父提前得了信,领着江晨、江旭来火车站接人,远远看到谢远辞时,他叮嘱两个儿子,“看在你们妹妹份上,收拾他的时候留点余地。”
江晨江旭对视一笑,瞬间秒懂。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这一点兄弟两个在后来的日子里,有了深刻的了解。
小妹找的这个男人,比自家三弟还凶残。
他们本是想好好震慑他一番,省得他欺负江家的掌上明珠,却被谢远辞教做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江家父子三人领着他们直奔江家,并热情地邀他们在江家住下。
但谢远辞早就托武功在北城的朋友,买了套院子。
离江家不远,但面积比江家还大。
这样既方便两家互相往来,夫妻俩也能有个单独的空间。
江父江母特意请假,领江暖和谢远辞认全了江家尚在来往的亲戚。
江爷爷得知江暖拖家带口的回来,高兴不已,留谢远辞到书房闲聊了一下午。
等江暖要回去时,还恋恋不舍。
江暖便索性让老爷子搬来跟他们一起住,老爷子本想拒绝,可抵不过两个胖小子的吸引力。
最后爽快答应搬进江暖和谢远辞的小家,并把家里做了多年的保姆阿姨也一起带过来帮衬。
江父江母时常过来看孩子,江旭更是一天三趟的往这边跑。
临渊和羡鱼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不管谁抱都笑眯眯的。
也因此,谁见了都得接过来抱抱。
江暖趁着这个机会,给两个孩子断了母乳喂养。小家伙们适应的很好,一天天的见风就长。
很快到了江暖入学报到的日子,谢远辞送她去学校。
两人男俊女美,大多数人都猜他们在处对象,但也有色心不小的人,壮着肚子前来搭讪。
但全部被谢远辞挡回。
江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人送她上学,都把结婚证带在身上。
但凡有人上前来,就掏出结婚证自证身份。
江暖被他这波操作整的无语,谢远辞却还满心委屈。
一再叮嘱江暖不能见义思迁,有时间就多想想他们父子仨,那模样仿佛带儿陪读的怨夫。
其实江暖还真没时间见义思迁,因为她一入学就被学校关注,重点培养,加入了学校的医疗研究计划。
每天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查资料。
谢远辞关注孩子成长的同时,紧随时尚风潮,认真搞事业。
在临渊、羡鱼一岁半的时候,他建立了自己的服装厂。
谢远晴在江暖的鼓励下,从基层女工做起,自学服装设计,并迅速成长。
五年后,江暖从医科大学毕业,接下北城医学研究院的橄榄枝。
谢远辞身价暴涨,名下服装厂、食品厂、化妆厂、房地产公司应有尽有,成为妥妥的富一代。
但他的眼里始终只有江暖,只要江暖有呼,他必有应。
按江暖当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愿望,在全国风景优美的城市都置办了房产,就为了方便江暖面朝大海的时候。
五年里夫妻俩依旧蜜里调油,临渊和羡鱼时常感叹他们兄弟是意外,爸妈才是真爱。
“德华姑姑”谢远晴成了公司的头牌设计师,并在江暖的建议下,以旁听生的身份入北城美院进修。
江旭、江暄相继结婚生子。
江父从厂里退休,每天跟江母一起含饴弄孙,一家人和和睦睦。
而杨柳大队,李大妮五年里肚子没空过,生完就怀,怀了就生。
生的还都是儿子。
一开始谢远河高兴的四处炫耀,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五年里李大妮总共生了六胎,有两胎是双胞胎,总共八个儿子。
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八个儿子的嗷嗷叫。
肚子饿了要嗷,走路摔倒了要嗷,打架受伤了也要嗷。
总之,家里每天乌烟瘴气。
李大妮因为怀孕太多,产后又没有好好调养,身体垮的厉害,根本照顾不了这么多孩子。
谢远江新娶的媳妇是个厉害的,生完孩子第二年便怂恿谢远江分了家,并搬离了谢家。
谢母有心无力,每天除了跟谢远河一样头皮发麻,就是跟谢父碎碎叨。
家里窒息的氛围,让谢远航一天都不想在家多待。
满了十八岁的第二天,便给江暖打电话,说自己还是想去当兵。
江暖确定他的想法后,跟武功沟通了一番,恰好部队招新。
谢远航一声不吭就给自己报名入伍,直到他过了新兵期,谢母才知道他当兵的事。
十年后,谢父谢母相继去世。
谢远航回乡奔丧,看着身形佝偻的谢远河和头发花白的李大妮,他觉得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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