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元后是有感情的,大皇子是元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皇上若不是怕大皇子克死他,他也不会动大皇子,有了宁亲王以身试险,皇上忙不迭就答应了宁亲王的请求。”
“从此,大皇子就去了宁亲王的王府,被王爷王妃抚养。”
“可是,他在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宁亲王在大理寺任职,每天早出晚归,照顾大皇子的自然就是王妃了,王妃一开始对大皇子还不错,可她三年下来始终不见有身孕,她就厌恶起了大皇子,她觉得是大皇子这个厉鬼托生的煞星克她,让她怀不上孩子。”
“当一个做养母的开始厌恶起膝下的养子时,年幼的养子日子会过得多么艰难,可想而知。”
“有王妃的授意,奶娘便让年幼的大皇子三天两头吃错东西上吐下泻,要么就感染风寒病歪歪的一躺数日下不了床,病了浑身难受还要被王妃冷言冷语责怪奚落,这对一个小孩子而言,是很残酷的。”
“尤其是宁亲王去外地查案不在王府时,殿下的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他是皇子之身,他生活在金堆玉砌的王府,可没有人能相信,他大冬天的穿不暖,还要每天早起瑟瑟发抖去雪地里爬树给王妃折腊梅插花瓶,冻得手上都是冻疮。”
“他还要每天穿着单薄的衣裳在王妃院子里扎马步打拳,他冻得嘴唇乌青,王妃还责怪他偷懒耍滑训练的强度不够,说王爷每天也是穿着单衣练功,不仅不冷还会出一身的汗。”
“她拿有内力的成年男人来跟一个娇弱的三岁孩子比,她用对成年人的方式来对待一个小孩子,殿下差一点就没能熬过那个冬天。”
“殿下受尽了苦头,还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怕他去告了状便会害得宁亲王跟王妃和离,他感念他皇叔宁亲王对他的救命之恩和抚养之情,他不想他的皇叔失去挚爱的妻子,他更害怕宁亲王成了孤家寡人以后便会彻底坐实他是不祥之人专门克亲人的言论,他怕宁亲王不要他,他怕皇帝杀了他。”
“因此,年幼的殿下只能独自承受着命运对他的责难,在泥泞中艰难成长。”
“他一天天熬啊,熬啊,终于熬到了十二岁,到了能够随军出征的年纪,他自请随军去边关建功立业,他终于离开了京城,开始了新的人生。”
“他用他的英勇无敌向世人证明了他的能力,他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逼得皇上将他从宁亲王膝下要了回去,他重新拿回了属于他的皇子身份,在这皇宫之中单开了一殿居住。”
“可即便他都已经让自己长成了这般出色的模样,皇上仍旧对他不公。”
“二皇子不过是年初去江南赈灾收揽了点民心,皇上就高高兴兴给二皇子册封了亲王,可我们家殿下呢,在战场上豁出命去杀敌,为皇上镇守边关整整十年,却至今没有封王!”
“这次殿下率领卫队回京,就是为了找皇上拿到他应有的亲王荣耀。”
“谁料,昨晚会在皇家寺庙遭遇刺杀。”
“呵,也不知道昨晚那些出手狠辣的顶尖杀手是殿下的几个弟弟派出的,还是……”
说到这儿,霍星沉忌惮地看了一眼远处反射着刺眼日光的琉璃瓦,那是皇帝的太极殿。
后面的话,霍星沉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霍星沉转头看着姜南溪。
“姜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样排斥甚至厌恶殿下,可是我们家殿下他真的是个好人。”
“他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无人疼爱,他被人编造了一个厉鬼托生天煞孤星的命格,受尽冷眼,他被寄养在皇叔家中,从小历经那么多磨难受尽别人欺凌,可他仍旧保留着善良的心和温润的脾性,他从不因为他自身所受的苦就怨天尤人,迁怒身边人。”
“人人都说久经沙场满手鲜血的将军会染上嗜血的杀性,可是殿下他没有,他反而因为满手鲜血而愈发厌恶血腥。”
“战场上他可以所向披靡杀尽敌人,可脱下了战甲换上了常服他却连杀只兔子杀条鱼都不愿,怕弄脏他的手指。”
“他总说,他的手已经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在他不用披甲上阵的时候,他想尽可能的保留一点洁净。”
“姜姑娘,你说,这样善良又温和的殿下怎么会囚禁你这个救命恩人呢?”
“姜姑娘,我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想留你在此,可是我能向你保证,殿下绝对绝对不会对你不利,他不会伤害你分毫。”
说到这儿,霍星沉抬手发誓。
他说,“姜姑娘,我可以用我的人头向你发誓,殿下绝对不会伤你,你大可放下戒心,安安心心平静跟他相处。”
姜南溪抬头望着霍星沉。
若不是清楚知道霍星沉口中说的完美男人就是朱敬玄,她几乎要以为霍星沉讲述的是另一个她素不相识的人的故事。
她又不是不知道朱敬玄是个什么东西,她前世被那个男人囚禁了一年,她比谁都了解那个男人。
阴鸷,狠毒,暴戾,疯魔……
那个男人身上几乎汇聚了生而为人所有的阴暗面。
那个男人怎么会是霍星沉口中那个心地善良、性情温柔、从不迁怒旁人,甚至厌恶血腥连杀一只鸡杀一条鱼都不愿意的良善之人呢?
说他厌恶血腥,这简直是个笑话,那个男人的嗜血,她亲眼见过。
那个男人让宫女嬷嬷将她押着跪在台阶下,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亲手将霍侍卫的腿打断,甚至还一刀一刀划花了霍侍卫这张英俊的脸……
那刺目的鲜血,她至今无法忘记。
姜南溪恍惚了一瞬,定睛重新看着这个前世被誓死效忠的主子弄成废人的英俊侍卫。
她带着几分怜悯,问道,“霍大人,你当真了解你的主子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那个善良温和的他,只是他的伪装呢?”
霍星沉一愣。
他毫不犹豫地摇头说,“不可能,我五岁就入了王府,我跟随殿下十九年,从宁亲王府到战场,我没有哪一天离开过殿下身边,殿下表现出来的善良温润到底是不是真性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说,“或许姜姑娘你觉得世上不可能有殿下这么完美的人,因此你认定殿下是在伪装,可是,没有人能伪装十九年不露出一点破绽,何况十九年前殿下还只是个三岁小娃娃,年幼的他懂什么伪装呢,姜姑娘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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