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微愣。
她问进宝,“为什么这么说?”
进宝抿紧嘴唇,“因为昨晚王爷一个人在门外待了好久好久,他好像想进门,又不敢进来,就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静静望着紧闭的门,很久很久都不说话,我们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姜南溪攥着帕子的手指顿住了。
昨晚,那个男人离开以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门口守着她?
意识到这个男人无声无息的陪伴和温柔,姜南溪的心变得潮潮的。
她说不上来心里那种又酸又涩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可她知道,昨晚的事她忽然就释怀了。
因喜欢而亲近,跟前世那种侵犯是截然不同的。
她能够原谅朱敬玄昨晚一时的情难自禁。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违背她的意愿,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既然男人的亲近与伤害无关,那她又何必因为自己前世的经历,将这个男人打入死牢不原谅呢?
姜南溪摇头微笑着告诉进宝,“我与王爷没有吵架,是我昨晚做噩梦了,有些害怕,就想一个人静一静,王爷想哄我又不知道怎么哄,所以一直在门口望着。”
进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您和王爷没有吵架置气,那奴才这就去叫王爷回来吃饭?”
他望着姜南溪,嘿嘿笑,“奴才以为你们吵架了,吓得都不敢去喊王爷回来,怕您和王爷见了面又吵起来——”
姜南溪失笑,“我要是跟王爷吵架了,我肯定自己跑回娘家了,怎么会霸占了王爷的屋子不许王爷回屋?”
进宝也笑了。
他赶紧跑去喊朱敬玄。
姜南溪洗漱好,穿戴整齐,朱敬玄就被进宝推着回来了。
进门时,朱敬玄有些忐忑地看向姜南溪,生怕姜南溪还记着他昨晚的唐突与冒犯,冷冷淡淡不想搭理他。
结果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姜南溪扭头像往常一样望着他笑,喊他王爷。
他确定姜南溪没有气恼,没有记恨他,这才如释重负。
他也露出笑容,温柔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姜南溪说,“挺好,王爷昨晚一夜没睡?”
朱敬玄点头,“嗯,忙着你说的那件事,我们捣鼓了一晚上,确定那的确是很伟大的发明。”
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朱敬玄含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姜南溪,“你看,这就是印刷出来的《三字经》前几行。”
姜南溪走过来将纸张接过去。
朱敬玄说,“这些字我们是用木头一个个雕刻的,但是木头雕刻的有弊端,一直往上面涂抹墨迹,它被墨迹浸泡久了会有轻微变形,所以我们在想办法,用别的东西替代木头。”
姜南溪摸着上面清晰的文字,惊叹道,“这就已经很厉害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人能想出这么伟大的发明。”
她感慨道,“也不知道人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人家就能想出来这种印刷术,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就没人发现呢?”
朱敬玄点头表示赞同。
这世上厉害的人很多,每一个厉害的人都叫人敬佩。
姜南溪与朱敬玄坐在饭桌前吃饭。
饭后,姜南溪告诉朱敬玄,“我今天想回姜家坐坐。”
朱敬玄问她,“要我陪你回去吗?”
姜南溪摆手,“不要了,我那个爹,每次你一去他就围着你不停拍马屁献殷勤,我都受不了,何况是你?好好在府里忙你的印刷吧,别去我爹跟前受折磨了。”
朱敬玄忍俊不禁。
是啊。
那个岳父的确挺烦人。
不会说话,又偏要找话题说,让他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有时候他宁可岳父是个哑巴,大家谁也不说话,一起坐着静静喝茶。
于是,朱敬玄没有陪同姜南溪。
姜南溪一个人带着仆从,步行来到姜家。
姜家人前几天已经搬到了朱敬玄送她的那个三进的宅子里,那宅子距离王府不远,坐马车反而麻烦。
因为看守宅子的仆从是王府雇佣的人,姜南溪进门,仆从根本没有阻拦,也没人去通报姜琰。
姜南溪径直走向祖母的院落,经过姜琰和张玉兰住的院子外面,她隐约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她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院墙。
刚站了片刻,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姜琰的一声怒喝——
“你想跟我和离,为什么?张玉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你要是没有奸夫,你怎么会突然跟我提和离?”
姜南溪听到这话,挑起了眉梢。
嚯。
和离?
张玉兰这是有身孕了么,不然怎么会嚷嚷着跟渣爹和离?
姜南溪最想看的热闹终于出现了,她又怎么忍得住不去凑热闹?
她让仆从在院子外面等着,她拎着裙摆,袅袅婷婷走进院子里。
院里,姜琰正上蹿下跳指着张玉兰破口大骂,张玉兰坐在石凳上一脸冷漠地看着他,明明前几天还哄着他一口一个好夫君,如今却像看陌生人。
姜南溪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凉薄的张玉兰。
以前姜琰是她能攀附的最好的对象,她就扒着姜琰不放,不管受多大的委屈也要哄着姜琰。
如今,她可以母凭子贵嫁入国公府了,姜琰对她来说只是个会阻挠她奔向荣华富贵的绊脚石,她就完全不顾十几年夫妻情分,想一脚踹掉人家了。
姜南溪看向气急败坏的姜琰。
她并不同情这个爹。
前世这个爹为了保护姜东珠和张玉兰姜承允,将她推入地狱里,如今被张玉兰母子几个抛弃也是活该。
这个老混账娶了这么个妻子来祸害她和祖母,不管落到什么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姜琰听到脚步声,扭头。
见是姜南溪来了,他立刻跟见了能为他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一样,眼睛倏地亮了。
他赶紧冲过来拉着姜南溪的胳膊,委屈地说,“溪溪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你娘,她也不知道勾搭了什么野男人,竟然想跟我和离!一定是咱们搬到这富贵人家齐聚的地方,她出门跟哪个有钱有势的邻居勾搭上了!”
姜南溪瞅了一眼姜琰,故意讽刺他,“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妻子呢?你不是说她最是温柔善解人意,最是圣洁无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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