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翠兰已经回到了皇家圣寺,向太皇太妃禀报着。
“姨母,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妥当了。她不只是会受皮肉之苦,若是表哥也被她连累,沾染汁液而皮肤起水泡,我立刻就会放出风去,说她苏小满是个不祥之人!这只是第一步,以后啊,有她好受的。”
她笑意阴险,太皇太妃却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短叹一声道:
“哎,就是可怜了允儿了,还要跟着受苦。”
翠兰又赶紧解释道:“姨母您放心,按时间算,苏小满应该是正午时分发病。那个时辰,表哥应当是碰不到她的中衣。”
太皇太妃:“就算碰到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允儿现在被狐狸精眯了眼,该受的苦还是要受的。”
“皮肉之苦总归要好过受人摆布,为娘的这也都是为了他好。”
“总不能让这摄政王府上下都姓了‘苏’!传出去让人笑话。”
翠兰忙附和道:“姨母说的是。”
太皇太妃:“你记住,做事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把柄。衣裳送到了摄政王府后,就要立即找人将那绣娘绑了郊外去打死!切不可大意,留下祸患。”
翠兰应下她的话道:“不是。自我入摄政王府起,便得姨母教导,此次亦是跟姨母想的一样。”
太皇太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事成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谢姨母,兰儿不要赏赐,兰儿只要能常伺候在姨母身侧就满足了!”
翠兰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制作得极其精致的手炉,递过去道:
“太皇太妃,这个手炉的款式是京中最时兴的款式,我特意买来送给您的,您看看可还喜欢?”
太皇太后应着,便将那手炉接过去捧在手里,还不住的夸赞着:“嗯,大小正好,形状合适,确实不错。”
“这东西啊,还有个神奇之处呢!”
翠兰说罢,取回手炉,仔细的给手炉中加了炭火,套好外面的套子,递到太皇太妃手里,扶着她向院中而去:
“我呀,陪太皇太妃晒晒太阳,说说话。一会儿啊,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太皇太妃不解:“什么什么奇迹?”
翠兰笑道:“您别急,说出来呀就没有惊喜了。”
正午的太阳晒得身上暖暖的,太皇太妃捧着手炉,手心里不一会儿便是一层细细的汗。
她刚想说回屋里歇会,就觉得自己的手心犹如被火烧了一样痛。
她低头一望,才发现自己的两个手掌已然通红。
“这是......啊!”
她痛得大叫一声,刚想将手炉扔出去,不料翠兰突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手炉上,不让她扔。
太皇太妃一看,翠兰的那双手烂的更厉害,已然起了血泡,渗出血来。
翠兰阴邪的笑着:
“太皇太后别怕,你难道看不出来咱俩的手怎么了嘛?”
“我刚刚给你的手炉加炭火的时候,把没用完的空茎黑斑草汁液涂在上面了,外面的布套子上也是,涂的满满的。我是直接用手涂的,所以手才会烂......”
“嘿嘿,那么太皇太后猜一猜,等下到底是您的手烂的厉害,还是我的手烂的更厉害?”
“嗯……我猜是您的手烂的更厉害,因为啊,您的手心手背现在都沾上了呢。嘿嘿……”
“来人!救命!”
“救命啊!杀人啦!”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伤口痛的厉害,太皇太妃挣扎着呼喊求救。
她越是求救,翠兰就笑的越高兴。
眼见着没有人来,太皇太妃开始求饶道:“翠兰,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姨母,姨母替你做主!”
翠兰冷下脸道:“怎么不喊了?是没劲了吗?”
“太皇太妃啊,我受点儿委屈没什么,可你这算计,竟然连摄政王都不放过!”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这是连个畜牲都不如啊!”
说罢,她松开手,抬起腿一脚将太皇太妃踹倒。
“咣当”一声,炭炉摔在地上,炭火撒了一地。
太皇太妃两只手的手心手背都开始起泡、溃烂。
她颤抖的抬着两只手,道:“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允儿他是我的孩子啊,当娘的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兰儿啊,你误会了!”
翠兰却并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反而撅起了嘴,委屈道:“我看您没劲儿喊人了,本来是想帮您喊人来的,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摄政王命您和顾锦绣身边不能有人伺候,只能你俩相依为命。”
“而那不成器的顾锦绣,听说我今日回摄政王府了,心里那个刺挠啊,就怕我有机会跟摄政王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会儿已经巴巴的往摄政王府去了!”
翠兰摇摇头:“啧啧啧,不成器啊不成器。也是,这地也不行、种子也不行,能长出什么好苗?”
太皇太妃:???
不是,自己这是被diss了?
不对啊,翠兰不可能知道顾锦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即使心里十分肯定,她还是臊红了老脸,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允儿有可能会沾染到,你就像失心疯一样来报复我?”
“啊?”翠兰惊讶的叫了一声,而后用两只血淋淋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低眉臊眼道:“太皇太后不喜欢呀!我真是的......我竟然忘了先问问您喜不喜欢了。”
“您安排我的时候不是说了?若是这汁液占满了全身,身上的皮肤绽放开来,定像牡丹一样美。”
“我也想让太皇太妃像牡丹一样!毕竟您这一辈子都只是个妾室,从没用过牡丹的图案。这终于用上牡丹了,应该很开心才是啊!”
太皇太妃的两只手的血泡开始溃烂,不住的渗出血迹。
她痛的两只手不住的颤抖着,已经没有力气跟翠兰辩驳,只喃喃道:
“救命,快救救我,救命啊......”
“啊呀!”翠兰又惊呼一声:“光顾着跟太皇太妃聊天了,都忘了医治你了!”
“你看看我这记性!”
她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瓷瓶:
“太皇太妃别怕,我这儿有治病的良药,这就献给您!来,喝!”
太皇太妃一下就认出了这个瓶子,吓的连忙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你......你这是拿的什么?是空茎黑斑草的汁液?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我怎么会想杀人!”翠兰蹲在她面前,晃了晃那个瓷瓶:“不是您说的吗,要我救您。这个东西喝下去,保准不痛了。”
是,是不痛了。
永远都不会痛了!
太皇太后又不是傻子,自然是不肯喝。
翠兰撇了撇嘴:“不喝算了,不喝就别叫唤了。”
反正苏小满也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吓吓她就得了。她的命,还是让陈允说了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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