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顾衍,顾菀顿了顿脚步。
一股冷风吹来,本就穿得单薄的她打了个寒颤。
也就是关于顾珩的事情,才会让她既迫不及待又奋不顾身。
七百多个想念的日夜,她盼望着顾珩从国外归来。
如今他回来了,却不再是孑然一身...
顾菀将心事藏得很好,就像她藏在枕头底下那本和顾珩的结婚证。
所有人都不在意,她才是顾珩的合法妻子。
她面带微笑地走向停在巷子口的那辆迈巴赫...
叩叩叩...
当车窗降下来的那一刻,顾菀的心脏跟着跳得越来越快。
两年未见,让她魂牵梦萦的脸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气质高贵,禁欲清冷。
顾珩的眼睛很漂亮,装满了漫天星辰,纤长的眼睫覆下,总是显得不食人间烟火。
可自从两年前的那晚之后,他的眼睛里再没了光。
本以为时间是一剂良药,没成想两年后的今天,顾珩依然比这冬天还要冷,冷得让顾菀浑身颤抖,牙齿打颤。
她小心翼翼将花束伸进车里,顾珩没有接,仿佛打开车窗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谢谢你!”接过花束的是坐在顾珩身边的女孩儿,长相清纯甜美,举止得体优雅,是顾珩喜欢的那一类。
她靠着顾珩的肩膀,娇嗔道:“今天的荔枝玫瑰就这么敷衍过去了?我可记着呢,明天陪我两束…”
女孩儿又说了什么?
顾珩有没有回应她?
他们是否相视一笑再热情拥吻?
车窗上升,将画面和声音都隔绝得彻底。
迈巴赫开走了,顾菀一直目送到它与黑夜融为一体…
一件白色羽绒服披在了顾菀身上,顾衍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报警了,你那小伙伴留下处理现场,你跟我回家。”
顾菀面向顾衍,手语道:“他还是恨我。”
“别跟我摆囧子脸,丑!”
顾菀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比划着:“我跟爷爷说,求他同意我和二哥离婚!”
顾衍用食指狠狠顶了一下她的脑门,“上次提离婚,被爷爷打得没了半条命,还不长记性!”
“可我不想让二哥恨我!”
顾衍把手臂缠在顾菀脖子上,拽她走向身后的阿尔法,“先回家,你三哥我饿了!”
*
今天的顾公馆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喜庆。
下了车的顾菀丢下顾衍直奔厨房,她要给顾珩做碗手擀面。
顾衍叹了口气,“蠢蛋,年年如此!”
做好的面条,顾菀总是以一朵桂花装饰来结尾。
以至于顾珩每次吃面,总能轻易分辨哪碗长寿面是她做的,然后再吃的连汤都不剩。
做完这些,顾菀跑到偏楼自己的卧室,换了件淡紫色的毛衣,清理了脸上的血迹,在额角处粘上了个卡通的创可贴,再重新束了个高马尾…
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顾菀涂了个樱桃色的口红,还是三年前,顾珩送给她的。
她舍不得用,过期了也舍不得扔。
准备好一切,她来到主楼正厅,悄悄站在林妈身旁。
顾菀自幼时被老老爷子顾震江带回家,除了改姓顾,一直被当成下人对待。
住在偏楼的地下室,与佣人们同桌吃饭,穿四小姐顾瑶淘汰的衣服,勤工俭学负担大学学费。
所以即使是家宴,顾菀也不被允许上桌。
只不过是在重大节日的时候,她可以站在桌旁伺候。
就像今天,临近春节,她负责给长辈们倒酒。
顾菀刚刚站定,气还没喘匀,老老爷子顾震江就用手指着她,掷地有声道:“你,入席!”
顾震江身穿宝蓝色唐装,年近耄耋却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坐在主位,气场强大。
顾菀“受宠若惊”,琢磨不透这太阳怎么就突然从西边升起来了。
大管家张宾在顾珩和女孩儿之间加了张椅子,女孩儿表情如常,还主动挪出了一个位置。
顾菀就这样坐到了他们中间。
拘谨、难受,可远没有顾珩本身的冷漠来得锥心刺骨。
从他们的谈话中,顾菀了解到女孩儿名叫安桃,是顾珩的徒弟。
这次为期两年的出国交流学习,也使两人感情迅速升温,高调承认恋情,并在顾珩生日这天,回顾公馆见了长辈。
安桃思路清晰条理分明,对于顾震江的问话也回答得滴水不漏,甚至说出“不要名分和承诺,只求长伴顾珩身边”。
顾菀悄悄瞥了安桃好几眼,这么漂亮又如此卑微,是爱顾珩爱到骨子里了吧!
这顿饭吃得各怀心事,气氛比太平间还要冷清。
顾菀始终盯着那碗手擀面,那碗被她从转桌上拿下来放在顾珩面前的手擀面。
他,自始至终,一筷子也没有动。
曾经快乐的时光历历在目,对比今昔的冷淡疏离,顾珩时时刻刻都在表达着他的恨意。
一桌子山珍海味食不知味,顾菀只草草吃了几口米饭。
……
家宴结束,顾震江把顾珩和顾菀叫到了房间。
两人刚刚站定,顾震江反手就扇了顾珩一个耳光,“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让那个女人离开!”
顾菀心里一疼,嘴巴惊讶呈“o”型。
顾珩微微撇过头,白皙的脸上立现清晰指印。
他淡定颔首,漠然开口:“爷爷是在为某人出气吗?”
顾菀成了他口中的某人。
他恨,连名字都不愿给。
顾震江龙头拐杖一震:“把人领到家里,是当我死了吗?”
“不离婚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爷爷还想怎样?”
“你…想要忤逆我?”
顾珩目若朗星,里面是无比的坚定和决绝:“我不承认您强加给我的婚姻,也不会和安桃分手,若您想我放弃顾家人的身份,就尽管逼我!”
为了个女人就要断绝和顾家关系,顾震江一生杀伐果断,还从未被亲人威胁,尤其被他最看好的孙子!
老老爷子气急,举起拐杖就砸了下去。
顾珩既不求饶也不躲,欣然承受。
忽然,顾菀面对面站到顾珩面前,伸手将他一推,那紫檀木的拐杖就正好砸到了她的左肩上。
她一声不吭双膝跪地,疼得细汗涔涔。
顾珩未看她一眼,目视前方淡淡道:“爷爷要打便打我,打到消气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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