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宫中的佛戒日,不可开荤,必要心中有佛,宫里将所有锋锐的东西收了起来,次日才可拿出,以防与今日的佛戒日冲突。宛宁宫中,一大早穆尔楦就起了,命人将那些有关与佛戒日起冲突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忙了小一会,很快就弄好了,宫女们很是熟练,每年的佛戒日都得做这些事,自是习惯了,也就熟练了。
穆尔楦正在庭外环视着,就听见外面熙熙嚷嚷的声音,似乎很急,朝宫外大门寻望了几眼,不明,才移步朝着宫外走去,刚一走到宛宁宫外,就看见许多的宫女太监神色匆匆的往同一个方向去了,还不停的互相谈论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穆尔楦也不好打听,往来的宫女太监朝她行了礼就匆匆走了,不提一字。
就在这时,谷雨从寿阳宫回来了,见到自家小姐站在宫门外,跑着到穆尔楦面前问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冷着呢。”谷雨使劲将穆尔楦往宫里拦。
见谷雨那个紧张,她穆尔楦自是知道这丫头有事瞒着自己,撇开谷雨,穆尔楦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寿阳宫吗?”
“我……”谷雨低着头,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表情很是为难。
“你这丫头,平时有点事就嚷嚷个不停,现在让你说,你又吞吞吐吐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在寿阳宫闯了什么祸事?”
“没有.....谷雨哪敢在太后哪儿惹事。”谷雨使劲的摇着头,继续说道:“今早,小姐叫我去寿阳宫给太后送佛品,可是走到半路就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了?”
谷雨摇着头,不敢说。
穆尔楦心里有些急了,斥声道:“你这丫头是怎么了?哪还有你不敢说的事儿,说,你听说什么了?”
谷雨赶紧说道:“听说.....听说寿阳宫的邬嬷嬷……魂……魂尽了。”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谷雨的声音很小,显得有几分害怕。低着头,不敢看穆尔楦。
穆尔楦惊讶到了。邬嬷嬷魂尽了,怎么会如此,前些天还好好的,看着谷雨那一脸惊魂的表情,穆尔楦想必明白几丝,问道:“那邬嬷嬷身体一向好,应该不是年岁终老而去,是不是,发生何事了?”
“小姐,你还是别听了,谷雨怕你慎着。”
“胡说,我岂会慎着,快说,究竟是怎么了?”穆尔楦心中不怕,这是人命,岂会有害怕之理,何况她穆尔楦岂是一般女子。
谷雨顶着浑身的抖悚,颤颤的说道:“听寿阳宫的人说.....说邬嬷嬷昨晚撞见了女鬼,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房里,脸都被刀子划烂了,到处是血,很是恐怖,现在寿阳宫乱成了一团,我就赶紧回来了,一路上都有人在说,可吓死我了。”谷雨的脸一阵一阵的白,吓得额头冒汗。
穆尔楦听完,没有太多的波动,看着宫外来来去去的宫女太监议论纷纷,心里没有了底,邬嬷嬷作死,宫里肯定慌了,太后想必更是,作死也罢,可那脸怎么就被刀划烂了呢?凶手与那邬嬷嬷是有多大的仇啊。
穆尔楦看着谷雨说道:“你现在去清心阁找一趟凝贵人,把这事告诉她,让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还有,皇后过会可能就会下旨了,定是说闹鬼一事,你也与凝贵人说一声。”
“谷雨明白,这就去。”说完谷雨就赶紧去了清心阁。
穆尔楦心里寻思了一会,好端端的人就这样没了,这是穆尔楦进宫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心里还是有点惊慌,穆尔楦也明白,若是死了一个宫女,交给领事房的公公处理就结了,但那邬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几十年了,这事,怕会轰了整个后宫。
如穆尔楦预想的一样,没有过多会,皇后就已经派人传旨来了,宣所有的妃嫔到长春宫,旨一下,穆尔楦换了套素雅的衣裳就去了长春宫。
一进到长春宫,气氛显得十分的压抑,就连那呼吸声都很清晰,到了大殿,穆尔楦一望,大家的脸色都十分的凝重,神色都显得很害怕。
穆尔楦看了一下来的人,德妃没有来,馥嫔没有来,好像也没有人去议论这两个人,至于那德妃,宫中之人几乎是没有人提起过,也不曾见过那德妃出过自己的行宫,而馥嫔,出身在胡邑,皇上今日对她是十分的宠爱,这次以身体抱恙没有来。
等了一小会,宝儿便来了,坐在了穆尔楦的身边,心神不宁,双手紧紧的搓着。朝着穆尔楦小心翼翼的轻轻唤道:“尔楦姐姐。”
“怎么了宝儿?”穆尔楦问道。
宝儿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起了胆子附到穆尔楦的耳边说道:“昨晚.....昨晚我在寿阳宫外……我……我也见着那……那女鬼了。”
穆尔楦浑身一怔,惊讶的看着宝儿,又朝自己的周围看了看,觉得没有听见心就放下来了,连忙拉着宝儿的手赶紧说道:“宝儿,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别说你看见......总之有什么事,等出了长春宫再说。”
“可是尔楦姐姐,要是皇后问起来,我……”
“就说不知道,这件事瞒着,不要再与人说起。”
宝儿虽然不明白,但至少知道穆尔楦是在帮着自己,宫里的事,要说明白,穆尔楦定是更清楚,宝儿点点头,心里还是没有底。
凤榻上的姜皇后见着人都到齐了,轻声咳了一声,环视了一下大家便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今儿可是咱们的佛戒日,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宫里头还是头一次,且不说是不是闹鬼,那邬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也不知是谁胆子长脑袋上了。”
“皇后这么说岂不是断定是咱们姐妹做的了?”也不知是谁接了皇后的话,半点不怕。
姜皇后也不生气,倒是笑了,朝着那女子说:“丽妃误会了,本宫只是说那造次的人,不过...丽妃说话可要好生顾忌,常言道,祸从口出。”
丽妃兰指一绕,轻笑了,那股面容,实在是妖艳,媚眼一挑,细言说道:“皇后这话说的可真是让妹妹我心惊啊,这要是不小心,妹妹肚子里的皇子受了惊,怕皇上会怪罪皇后你的。”
“放肆,竟敢仗着自己身怀龙种对皇后如此无礼,你这肚子里是皇子还是公主都还不知道,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坐在丽妃对面的郑妃用手拍了桌子,不满丽妃那骄傲作态的样子,就回了她的话。
丽妃气急了,从椅子上就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郑妃就大声道:“好你个郑妃,本宫何时招惹过你,本宫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与你何干,别以为你是太后的侄女,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待本宫诞下皇儿,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这不争气的肚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身怀龙种就要处处小心,不然.....可就胎死腹中了。”
“你……”丽妃气的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了,直耿耿的看着郑妃。
郑妃得意一笑,继续:“怎么,不服气啊,有本事找皇上去啊!我倒要看看皇上是怎么帮你的,仗着自己大肚子,整天闹腾着,怪不得皇上不理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丽妃指着郑妃,气急败坏的言道:“你.....你信不信本宫撕烂了你这张满嘴胡说的嘴。”
“都给本宫住嘴,今儿本宫不是让你俩来闹笑话的。”姜皇后一声厉斥,丽妃和郑妃都安静了,姜皇后不满的瞪着看着两个人,只是那丽妃一脸的不服气。
这丽妃乃是前朝开国功臣江贺的女儿,名为江思思,乃是先皇赐婚,本应是后,可是父亲先年去世,如今朝中的地位以姜丞相为首,最后只封了丽妃,丽妃性格很是刁蛮,傲慢无理,皇上并不喜爱与她,自从身怀龙种之后更是嚣张,不过极少出自己的行宫,怕是担心那腹中胎儿的安危,这皇宫里,哪个女人受得了腹中孩儿胎死腹中。不怕自身意外,反怕那小人使诈。
至于那郑妃,名靖乙,乃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又是太后的嫡亲侄女,但性格不张扬,乃是选秀脱颖,未挂太后侄女之实,皇上见着她有一张言说会道的巧嘴,生性又有几分温和,仅仅两年,就从贵人封到了妃。
关于郑妃,史书记载不详,只有“缓缓衣袖言,巧言一行语。”
乃是历史上有名的巧嘴靖乙。
两人的拌嘴,无非就是使得其它妃嫔轻声笑语,个个都捂着嘴在旁议论起来,穆尔楦不理会,只是那宝儿倒是凑到穆尔楦面前,轻声说道:“这个丽妃之前倒是听过一点,没想到竟是如此刁蛮,还有那郑妃,真是得理不饶人。”
“人无完人不是吗?丽妃太过张扬,郑妃又容不得,两人岂会和气。”穆尔楦说。
“还是尔楦姐姐看得全。”
“不过……这两人可都惹不得,今后能避就得避,可千万不要亲近。”
“尔楦姐姐的话自是有道理,这两人可都不是善茬,宝儿自是不然招惹。”
穆尔楦与宝儿轻言了几句之后就不再多言了。
那姜皇后见丽妃和郑妃也不再拌嘴了,接着之前的话说:“若还有人要在本宫这长春宫闹出个事,本宫就摘了她头上那金冠。”
金冠,乃是妃嫔的一个地位称号。作为皇后,是有权利摘取妃嫔的金冠的,这话一出,大家就都安静了。
“本宫今日叫各位妹妹来,是希望各位妹妹与本宫一同查出邬嬷嬷被害一事,要是有谁不愿意听,就滚出本宫的长春宫。”姜皇后看着大家一眼,犹豫了好一会,朝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传竹春进来。”
没多久,就见一个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很是小心。见到皇后,一时就下了跪,赶紧磕头问安。
姜皇后只是朝着那名名叫竹春的宫女问道:“竹春,本宫问你,你说你昨晚见着了那个女鬼了是吗?”
竹春慌得连连点头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
“本宫再问你,你可认得出那女鬼是何人?”
“奴婢认得。”
姜皇后听后一笑,继续说:“那你告诉本宫,那女鬼究竟是谁?”
竹春慌了,咬着嘴唇,半天也不说话,左顾右张的。
姜皇后厉声道:“给本宫实话说来。”
“是……是清心阁……是清心阁的凝贵人,其它的,其它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皇后娘娘圣明,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竹春额头冒汗,眼泪都出来了,不知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还是心中藏着什么。
穆尔楦一听,心里紧了,简直不敢相信,扭头看向宝儿,宝儿已经双目惊呆,全身都在抖,一脸的惶恐。同时也难以置信的看着穆尔楦,轻微的摇着头,话都不敢说。
”竹春,若是胡说,本宫就赐你一死。”皇后说。
“奴婢不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求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昨晚经过寿阳宫,见凝贵人慌慌张张,手上……手上都是血,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啊!若是皇后不相信奴婢,可找来琼灵一问,昨晚我们都看见了。”
众人也一惊,纷纷看向宝儿。
一时间,慌了宝儿,惊了穆尔楦。
皇后命人将那竹春带了出去,想必那竹春。定是不会有好下场。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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