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安殿中,穆尔楦一跪,那一句“若你相信臣妾,就请皇上三思。”之言震惊了祈桢。
穆尔楦依旧是那一句:你信不信我?
那么切心的一句话,穆尔楦始终在她的一生问祈桢这一句话,仿佛只有这样。她才知道,她的生命里,有着这样一个男子的存在。
然而穆尔楦执着坚定的表现,祈桢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那一个国章就在自己的眼前,那穆尔楦,就跪在自己的眼前。
他说:“尔楦,朕相信你,可是你知道吗?朕真的无能为力。”
这句话,就像他很多年对穆尔楦说的话一样,他愿意去相信这个女子,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当那个女子拭泪离去时,他便明白,那个女子,已然不再相信自己了。
她站在他的龙床边,转身不愿看他,说:尔楦心中之人,你终究抵不过。
穆尔楦带着满眼的恳求,求那个男子,相信自己一次。
慈园太后终于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那团怒火了,走上前,狠狠说道:“楦嫔,哀家好生与你说,你却冥顽不灵,来人,将楦嫔给哀家拉下去,将与车城府。”
一声令下,轰然全开,几个奴才匆匆进,奉太后旨意,罪治她穆尔楦。两个奴才在夹起穆尔楦的双臂,将其架了起来。
穆尔楦眼生惶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自己阻止不了皇上盖国章。她仍旧没有放弃,口中还在说:“太后,还请您三思!那国章万万不可盖上啊!”
“还不给哀家拉下去。”慈园愤怒催促着那几个奴才。
“慢。”这个时候,祈桢开口制止道,那几个奴才驾着穆尔楦不敢动了。待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祈桢走到那个几个奴才面前,愤疾而道:“都给朕住手。”说完将穆尔楦拉到自己身边,转而对慈园太后说:“母后,尔楦也是为了我大临着想,母后何须如此动怒?”
“皇上,楦嫔娘娘言辞荒谬,今日是大临和胡邑的结盟良好的时刻,楦嫔娘娘贸然闯入,一番滑稽之谈,臣还请皇上将楦嫔娘娘惩治。”丞相姜柄致前而说。
此时,殿中大臣纷纷齐言道:“恳求皇上惩治楦嫔娘娘。”
“太后,楦嫔娘娘也是有心,还请太后开恩。”众人齐声,附和丞相,唯有子云西中间孰知,良言随后。恳求太后放过穆尔楦。
祈桢皇帝又一次左右为难,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穆尔楦,那个女子,是他的爱啊!谁也料不到,祈桢皇帝竟然硬声斥声而说:“若是母后要惩治尔楦,那就连儿臣也一同惩治好了。”
祈桢的这句话,该让她穆尔楦如何感激,她看着他,心中淌着对这个男子的感动,她记得有这么一天,有一个人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为了她,与他人作对,为了保护她,不惜与太后翻脸。
她问他:“你后悔吗?”
他说:“从牵着你的手那一刻,我就从未后悔过。”
也许,这是穆尔楦听过最好的情话,但却在她穆尔楦心中,这句话,依旧最好的情话,但却不是最美的情话。她心中最美的情话,是季子显说的那一句话。
季子显说:“穆尔楦,你知道吗?只有你,才配做我季子显唯一的后。”
她看着祈桢,都说丈夫一片天,顶起万千重,这个男子,是自己的丈夫,可是,真的是自己的天吗?
慈园怒目的看着祈桢,没想到皇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如此对抗。慈园极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气,平和了语气说道:“看来皇上今日是要护楦嫔周全了,好,哀家可以不治楦嫔的罪,但这一纸结盟书,皇上必须盖上国章,否则哀家,绝不会轻饶楦嫔。”
“母后……”祈桢道。
季子显终于是开了口,“太后何须如此动怒,本皇子相信楦嫔娘娘也是护国心切,才会出此言论,既然此事还未定下,不如结盟一事我两国稍作定夺,本皇子相信,两国结盟一事定会势在必行。”说道这里,季子显停顿了一会,朝着祈桢身旁的穆尔楦看去,那个女子,附在祈桢身旁。他是该多嫉妒啊!可断然至此,他转而对慈园太后继续说道:“还望太后不要怪罪楦嫔娘娘,楦嫔娘娘致忠于国,也是为大临出一份薄力,太后就看在本皇子的面子上,不如作罢可好?”
“三皇子,哀家知道有意与我打理结盟,才会诸多退让,但此事既然哀家已经下旨作定,就不容更改。”说着,慈园对祈桢说:“皇上,这结盟一纸上胡邑国已经盖上了国章,只等皇上你了,此事只有尽早决定,才不会节外生枝。”
“母后……儿臣……”祈桢极力反言,却惹来慈园太后再一次的恶言。
“若是皇上还犹豫不决,哀家就立刻下旨将楦嫔打入冷宫,终身不得侍君左右。”
祈桢苦言道:“母后,为何你一定逼儿臣。”
“不是母后要逼你,而是事态严重,岂可儿戏。”说着就厉声命程公公道:“百年,还不将国章拿给皇上。”
“奴才遵旨。”程公公小心的将国章呈到祈桢面前。
穆尔楦微微摇着头,她眼中恳求多泪,眼泪积在眼中,口中说着:“皇上大可不必为了尔楦,还请皇上三思!”
而他,轻轻的松开穆尔楦的手,他的眼神告诉她:为了你,朕只得如此。
他拿起过国章,手仿佛都在颤抖,看着那张纸,他所谓的大临的国,若是这国章一放下,百年过后,大临想必成个胡邑的属国,然而灭国顶灾。城旗倒落,如何自立。
穆尔楦极尽全力,已是无话可说了。
她只求,相王能够率兵及时赶来,阻止一切。
十日前,她将封信件一分为二,一封送入相府之中,一封快马加鞭送到琦邰关自己哥哥穆元翰手中,两封信,相王得以争取十日时限,不惜将计就计,沦为下朝之人,十日内,至关重要,是胜是败,就在这十日之内。
大临的积雪尚未全部融化,融雪之时,才是如此的冷。
祈桢手握国章,上下不是。若是不盖,太后一定会治穆尔楦的罪,但若是盖上,岂不是将大临江山白白送上吗?
但一想到穆尔楦,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手紧紧的拿着国章,瞬间便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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