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秦明月煮了一锅面疙瘩汤。
“家里没椅子,将就坐地上吃吧。”
两人一狗,坐在檐下台阶上,只听见呼噜呼噜的吃饭声。
秦明月吃了半碗,觉着实在别扭,就开始找话说:“喂,你觉着这事儿算完了吗?”
王景旭抬起头,忽略她的称呼,刚刚他也在想这事。
秦明月咬着筷子头,皱眉,双眼看似无神般说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可今天仔细一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嗯。”王景旭点头,他对这事的来去也了解清楚了:“乔金水费那么大功夫,不能就这么算了。”
确实,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乔金水闹这么一场有什么用?昨天不过是被王景旭的刀镇住了。
昨天说的林林总总,除了乔丽云找柳郎中那里有错外,其他都与乔金水家沾不上边儿。
而乔老太下药,不管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管王景旭追究不追究,这就是明明白白的错,报官都是要判的。
想要让乔金水放弃对付王家,那就要找到能威胁他的证据,借此逼迫他。
秦明月放下筷子,转过头面对着王景旭:“去找一趟乔丽云!让她把当时的情况自诉一遍。”
见王景旭点头,她又强调:“你不要提醒她,就让她从头描述一遍当天的情况。”
秦明月肯定,乔金水在这些事情里面没那么干净,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必定是他。
吃完饭,王景旭在秦明月的催促下,抓紧时间骑上马出发去找乔丽云了。
而秦明月也出了门,往乔家庄那边走去,开始在庄里打听当年那些闲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没办法,她不舍得这么小半年的经营,想要在乔家庄安稳住下,就必须先解决这事儿。
首先,她找到了乔金辉家。
“你是说这事看似跟乔金水没关系,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乔金辉听了秦明月的话,背手在院子里踱步。
“金辉叔爷,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秦明月也跟着站起来,走到乔金辉旁边站着:“乔金水的目的就是想要把持乔家庄,他不能忍受有人盖过他家。”
乔金辉若有所思,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好些庄里发生的他想不通的事,现在看来一下就合理了。
族长之位,诱惑很大。只是他没想到,打小一起长大的人心机会如此深沉。
“景旭媳妇,这事先不要声张,我让你叔奶去打听打听当年的闲话是从谁开始传的。”
秦明月点头,这些事儿过去也有十几年了,年轻媳妇知道的不多。而且庄里这几天都闹嚷嚷的,这个时候去打听也不是什么突兀的事儿。
等秦明月走了,乔金辉的老伴儿袁氏才从屋里出来。
“那我空了去跟人闲话闲话。”袁氏边抖围裙边跟乔金辉说话,抖着抖着她突然停下来:
“老头子,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桂丫头回来后,金水兄弟想要说给他家老大的?”
“有这事儿?”乔金辉皱着眉,没听过啊。
袁氏把围裙晾在绳子上,转过头细想:“当年好像大喜他娘看上了桂丫头。她还问我说,那大户人家的丫头会不会贴身伺候老爷,莫非是因为这个,所以最后没挑明?”
乔金辉听着老伴儿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匆匆的拿着水烟袋就走了,不顾后面老伴儿喊他吃饭。
乔金辉出了门,走到已经收割完毕的水稻田里,坐在了田坎上。
三十年前,乔家庄跟碎石关其他地方一样,只种大麦高粱,并不种水稻。
可能因为前面有条大河,乔家庄这片土地偏湿,高粱大麦的产量一直不高,乔家庄的人也过的穷嗖嗖的,卖儿卖女卖地也是常事。
再后来,突然有人来买下了整片乔家庄的土地,给了他们买地的钱后,又把地在佃给他们。
接下来就是手把手的教人种水稻,然后才有了乔家庄的今天。
乔金辉清楚的记得乔桂儿赎身回来后,曾经教他们种田的东家,好像来过一次,还跟她说了话。当时他还不是村正,距离比较远。
而乔金水的爹当时是族长,乔金水作为接班人是跟在面前的。
还有就是当初乔桂儿死了后,某次乔金水喝醉了说道:“女人再厉害,还是要在家围着锅台转的,怎么能爬到男人头顶上去呢?”
乔金辉颤抖着手,把烟袋磕在地上,他大胆猜测:“或许当初乔家庄种水稻跟桥桂儿有关,而乔金水想要让乔大喜娶亲不成,又怕桥桂儿一个女人压过他,所以最后对桥桂儿下了死手?”
可乔桂儿明明是自己滑倒流产死的,这又怎么解释。
念头一旦升起就挥之不去,要不要告诉王家,乔金辉也是满心纠结。若是这次能把乔金水拉下马还好,可若是没有,那以后不仅自己日子不好过,跟着自己的这些人日子更不好过。
王家还能用不是同族推脱,其他人可不行,族法家规甚至在某些方面压住了国法律令。
是了是了,当初自己爹还开玩笑一般说过:“若桂儿是男子,那这族长之位也是使得的。”
乔金水用力把烟斗磕在田坎,又忽的站起来,朝着王家走去。
世间哪有两全法,总得压上一头才行。
这边乔金辉刚刚进了秦明月家院子,那边王景旭已经快马到了相邻的跑马镇。
乔金水的独女乔丽云嫁在何处不是秘密,毕竟她是全乔家庄嫁的最好的人家,自然有人帮着大肆宣传。
穿过镇子中心,骑着马的王景旭来到一处两进院子大门口。
门口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丈宽的黑漆门房上挂着‘田府’的牌子。
扣响门环,大门吱呀打开,从里探出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汉:
“您找谁?”
瞎眼老汉见王景旭牵着马,就知道不能怠慢。
“劳烦通报,我是乔家庄王家的,来找乔大夫人。”
“哎哎,您稍等。”
瞎眼老汉腿脚也不方便,一颠一颠的进了院子。
王景旭顺着半开的门缝看了两眼,只见院子里左右两边是厢房,正中间除了通往二院的门外,两边还靠着本是游廊的墙壁搭了两排鸡笼。
略微皱了皱眉,便收回目光。
乔丽云所嫁的田家是耕读世家,到了她男人这代已经没落,家中三子她嫁了老大。
老大读书十多年,中了童生后再无寸进,现在跑马镇做私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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