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讨好地揽着沈眉庄,“妹妹是担心姐姐。”
沈眉庄蹙眉说,“我知你是为我好,可喝了那么多日的苦汁子,难得能缓些日子,连碗喜欢的都不能喝,真是憋屈。”
甄嬛明白沈眉庄心里的苦闷,安抚说,“是妹妹不对,让姐姐不高兴了,这样吧,妹妹请姐姐用膳如何?”
沈眉庄本就没有真的动气,不过是撒娇罢了,甄嬛递了台阶,沈眉庄自然也就顺势而下,“那我可要点餐,也不知道莞贵人的拿手菜是什么?”
甄嬛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说起下厨,可真是为难我了,思来想去,也就一盘枣泥山药糕能入得了姐姐的眼。”
枣泥山药糕是沈眉庄的最爱,可吃起来最顺口的当属甄嬛亲手做的,就像甄嬛最喜欢的藕粉桂花糕,不是沈眉庄做的总是差些味道。
姐妹说说笑笑,最后一起下厨,藕粉桂花糕、枣泥山药糕一个不少的摆到了桌子上。
只是这一次上桌的美食让沈眉庄有些惊讶,她一个个数过去,“糊粥、香辣鲤鱼、漂汤鱼丸、玉堂酱菜……”这些都是济州的特色菜肴。
沈眉庄惊喜地握着甄嬛的手,说不出话来。
甄嬛则俏皮地问,“不知道这一桌膳食可合眉姐姐的心意?”
沈眉庄用手帕擦了眼泪,高兴地说,“再没有比这更合心意的了。”
甄嬛并未居功,只是神秘地催促沈眉庄动筷子。
沈眉庄许久不曾吃过家乡菜,迫不及待地示意采月布菜,只是一筷子菜入口,沈眉庄猛地看向甄嬛,甄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沈眉庄,让她继续吃。
沈眉庄不可置信地又尝了第二口,又忍不住泪水盈眶,她哽咽地说,“这菜的味道像是家里王大娘的手艺。”
甄嬛柔声说,“姐姐味觉灵敏。”
沈眉庄不觉得真是王大娘做的,只以为甄嬛特意找人哄她开心,略带怅然说,“不过是对故乡的味道记忆犹新罢了。”
甄嬛提议说,“这菜做得好,不如召厨师来看赏?”
沈眉庄觉得这菜像是济州人士做的,见见老乡、听听乡音也好,也就同意了甄嬛的建议。
厨师像是早就候在一旁,甄嬛一说召见,厨师马上就出现了。
沈眉庄心里觉得奇怪,可一见厨师,什么疑惑都没有了。
只见这厨师进门,给贵人们行礼,“民妇牛王氏拜见惠贵人、莞贵人,贵人们吉祥!”
连采月都吃惊了,沈眉庄声音颤抖地问,“可是王大娘?”
王大娘哽咽地说,“老奴见过小姐,不知道老奴做的菜,可还合小姐的心意?”
沈眉庄含泪回答,“我自小吃你做的菜长大,自然是处处合心。”
其他人早就退下,只留下沈眉庄、甄嬛、采月和王大娘叙旧。
沈眉庄询问道,“家中父母可还安好?济州临水,父亲的腿有旧伤,每每到了冬日,就会觉得疼痛难忍,我去岁差人送了膏药,不知道对不对父亲的病症?母亲管家不易,若是操劳久了,便会有些耳鸣目眩,我总担心她不顾及身体,也不知道写在信里,她可有曾听我的劝?”
王大娘是沈夫人带进沈家的陪嫁,擅长厨艺,便被沈母安排在厨房管着最有油水的活计,可以说是沈母心腹中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让她进宫。
沈眉庄关心的事情,王大娘在沈家都已经做好了功课,“回贵人的话,您去年差人送的膏药,老爷用着很是管用,整个冬日腿疾都不曾复发,夫人看了您书信里的担忧,让老奴告诉贵人,等少夫人进门,夫人就不必日日操劳,贵人也不必忧心夫人积劳成疾之事。”
沈眉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父母的身体,听见王大娘说父母尚且安好,喜极而泣。
王大娘继续说,“夫人最放心不下贵人,深宫悠悠,信息不便,夫人总担心贵人报喜不报忧。”
沈眉庄忙擦了眼泪,对王大娘说,“紫禁城是皇上居所,有龙气庇护,我自然是美意延年,还请你带信给父亲母亲,我一切都好,请父亲母亲大人放心,女儿盼望二老保重身体,福寿康宁。”
有沈眉庄的允许,王大娘能够抬头看看贵人,她仔细打量着沈眉庄如今的身量、胖瘦,一一记在心里,好回去给老爷夫人说明。
见过了王大娘,沈眉庄不错眼地盯着甄嬛审问,“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甄嬛连连解释,“这事儿可不是我能办成的,是伯父伯母听说你落水,走了皇后娘娘的路子,皇后娘娘怜惜伯父伯母怜子之心,专门批准王大娘入宫待几日,我不过是因为和姐姐交好,才得了最风光的工作。”
虽然甄嬛说的简单,沈眉庄又岂能不知其中艰难,要同皇后娘娘搭上话,还要安排王大娘进宫,桩桩件件都不好办,可偏偏硬是让沈自山夫妇走通了路子。
甄嬛补充道,“王大娘还带了些东西入宫,是伯父伯母特意为姐姐准备的,皇后娘娘都送到咸福宫去了。”
沈眉庄一听还有东西,顾不得细细品尝熟悉顺口的家乡菜,潦草用完膳,回去拆爹娘带来的礼物。
甄嬛笑着看沈眉庄匆匆离开,槿汐为甄嬛奉茶,略带惊奇地说,“惠小主平日最是端庄守礼,倒是难得见惠小主来去匆忙的模样。”
甄嬛感同身受地说,“若是我知道有父亲母亲的礼物和来信,我也会这样急匆匆的。”
流朱知道甄嬛这是想家了,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皇后娘娘真是慈悲为怀,这一次安抚惠小主,竟然顺便让老爷夫人也给小主带了东西。”
别看甄家也在京城,甄远道为官廉洁、根基又不够,能跟甄嬛联络的机会少之又少,皇后这一次还顺便让甄家准备了东西,确实称得上慈悲。
甄嬛听了,也是感慨,“是啊,父亲亲手抄写的古籍,母亲做的衣服,浣碧做的锦鞋,还有玉娆绣的手帕。我走的时候,玉娆刚开始学刺绣,绣的鸳鸯像肥鸭子,不过是一年光阴,她绣的并蒂莲花也有模有样了。”
只是这些只能暂解思念之情,后院女眷还有相见之日,至于外男,哪怕是父亲,也很难一见。
但有这些在,就知道家里人依旧在惦记自己,宫里的陌陌长夜也不觉得冷寂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来当年东坡先生也是如此心境吧,只要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哪怕人隔千里,依旧彼此惦记、彼此想念、彼此祝福。
坤宁宫,宜修正在试用着新进献的墨,剪秋好奇地问,“这墨是山东总督进献的新品,恕奴婢眼拙,实在是瞧不懂,还得娘娘您赐教呢。”
宜修解释道,“这方叫做文采鸳鸯墨,墨质坚硬如玉,胶质均匀,且双面雕刻鸳鸯,施金错彩,可谓是鲁墨中的极品。”
剪秋笑着应和,“奴婢不懂别的,只知道这鸳鸯的意头极好。”
宜修善书,送墨投其所好,鸳鸯更是好寓意。
宜修却叹了口气,,“倒是为难沈自山慈父心肠。”
沈眉庄刚落水,山东总督无缘无故的就来进献鲁墨,用脚想也知道是沈自山委托山东总督送的。
剪秋有些惊讶竟然是沈自山送的,可又觉得在意料之中,鲁墨全称方于鲁墨,是由明朝方氏大滶所创,而方氏是徽州歙县人,也就是徽墨的原产地,所以这墨必然是极为有心者,亦或是急于求皇后办事之人才送出手的,而沈自山正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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