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努力爬到天空,散发着光辉,普照人间。
凌岫眯眯眼,心想昨夜那般大的狂风,今天如此好天气,真不科学。
等他一到大门口,竟然发现太子三皇子都在,再看看和他们互相见礼寒暄的阮玉瑶,算了算了,都要结婚了,还不许人家约个会嘛。
一扭头发现姜宴正看他,凌岫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瞅啥呢?
又不自在想伸手摸摸自己的眼晴,心道,难道他的眼睛已经肿的惨不忍睹,连姜宴这等人都觉得辣眼睛?
“别揉眼睛。”姜宴赶紧拦下他的手,怕凌岫把眼睛越碰越肿,那不得更难受。
“……我这真的很严重?”他凑近一点小声问。
“还好,只是看你平时也不涂颜色。”姜宴默了默,他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害,那不是要提一下气色嘛。”凌岫放心了,不辣眼睛就行。
这两人心思从不在一个频道上,旁边站着的紫菱无语地看着他们。
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往弘福寺出发,一个时辰才到。凌岫打开帘子,打量一下周围,很好,人不太多。
等车停稳,他利索地跳下来,他现在其实对烧香拜佛没啥兴趣了,想他当初年年求平安,那么好的阮将军夫妇还不是逝去了。
深觉没意思,跟着众人走个形式罢了。
“啊,这庙里人太多了,我想去那边园子休息会儿。”凌岫看他们都烧完香,自己提出要去那边梅园。
“好,注意安全,一个时辰后会合。”阮玉瑶点头同意,叮嘱他。
凌岫心中叹口气,从前都是他跟个老妈子一样叮嘱阮玉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阮玉瑶叮嘱他了。
摇摇头往他刚才进来时注意到人少的梅园走去,这个时候有些晚开的梅花还绽放着,星星点点,坠落枝头。
“凌姑娘,小心。”姜宴看他走神,提醒一句。
凌岫转身看他一眼:“你怎么跟来了?”
姜宴:“……阮小姐那边跟着人。”有太子在,护卫只多不少。
凌岫点点头,行吧,反正出事太子顶着!他欢快地走到园子中间那大梅树花坛坐着。
这会儿太阳正好,温度不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他掏出袖子里的话本来看。
姜宴定眼一看,书封上是《风云侠探录》,一寻思便知道这是话本,又抬眼看看凌岫,一身清清淡淡的气质,倒也和这园子花树相得益彰。
姜宴想不到眼前这人昨晚熬了大夜就为看这话本。
当真是废寝忘食,烧香还要继续看,被阮玉瑶知道,定要感叹,凌岫是第一个来寺庙看话本顺便烧香的人。
凌岫看他杵在一边,伸手拉他坐下来,姜宴不肯,于是开口:“咳,姜护卫,要不你坐下来和我一起看话本?”
姜宴被扯的身体一僵,坐一起看话本,那还得了,心中叹口气:“……不必。”
凌岫心想这人太敬业了,不过自从上回姜宴救过他,他倒是把姜宴当朋友看待。
“那要不你帮我挡一下太阳?”光线刺眼,他感觉看得不舒服。
姜宴嗯了声,站到他身边,给他遮阳,好让他看得更安逸些。
他默默打量凌岫,关注他的微表情,许是看到恐怖处,这人微微颤抖一下肩膀,看到高兴的地方,又不自觉勾起嘴角。
心道果然还是这样有趣,也想不到凌岫竟然喜欢看如此惊险刺激的话本,与一般闺阁女子相去甚远,他又想,也许正是这样有趣的性格才会让阮将军夫妇如此信任看重。
姜宴微微分神一瞬间,见她已经翻了好几页,浏览速度还挺快。
“啧,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凌岫看姜默默站着,突然来了和人讨论话本的兴致。
他抬眼喊出声:“姜宴兄,你看,这主角打开棺木,发现死者竟然不是女子,这样就不会是苦主的母亲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看这主角帮苦主找寻他父母死亡真相,怀疑是中毒,结果发现苦主竟然是棺木中二人之养子!”
凌岫再翻一页,指着看:“谁能知道几十年前的往事,这棺木之主竟然本就知道妻子为人男扮女装,两人竟是鹣鲽情深,早留遗信告知养子,不必寻真相!”
凌岫说完自己都震惊了:“卧槽!还能这样。”这可真敢写啊,一看作者名,无名氏。他无语一会儿,怀疑作者是不是断袖啊。
“嗯。”姜宴依旧淡定,天下人口千千万,断袖一二也很正常,他不知道凌岫为什么这么惊讶。
“……你们这里这么开放吗?”古代如此开明?
“断袖之癖,古来有之。”
凌岫:“……”有道理。
于是等阮玉瑶来找他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大梅树下两人正和谐共处,风姿美仪的两个人,有一种别样的气氛。
阮玉瑶不知道有一种叫狗粮的东西,她只觉得自己被鲨了一瞬,俗称虐狗。
凌岫浑然不觉阮玉瑶正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他跟姜宴讨论片刻,末了叹息一声:“竟然是我太保守!”
正巧阮玉瑶走过来,听他说这话,于是问出声:“阿岫,什么保守?”
凌岫见她来了,收好话本塞回衣袖里,不好再说这个话题:“咳,没什么,要准备回府吗?”
“嗯,差不多了。”阮玉瑶点头,走上前拉过凌岫。
姜宴跟太子打了声招呼:“殿下。”便不再开口,进入敬业模式。
赵穹颔首,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厢凌岫感觉着阮玉瑶软嫩的手,不自觉捏了捏,跟姜宴讨论了一会儿断袖之事,他感觉有些微妙,握着阮玉瑶的手洗洗那感觉。
虽然这辈子有些事情不可能,但是他还是觉得女孩子眉清目秀!
不再想太多,凌岫愉快地跟玉瑶一道往弘福寺大门走去。
姜宴:“……”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赵穹:“呵~”笑而不语。
弘福寺其实是京郊最大的寺庙,听说皇家也会来此烧香祈福,凌岫刚才转了一圈,表示就风景而言很不错,颇有北方园林的特色。
他一心看话本去了,根本没注意那颗大梅树是有名的姻缘树,挂满了痴男怨女的红笺。
一行人慢慢往停车处走,这会儿快申时了,慢慢起风了,凌岫拢紧斗篷。
太子和三皇子并排在前,凌岫默默打量三皇子,比太子要矮一些,听说自小养在皇后跟前,与太子手足情深。
关系着实不错,凌岫心想,烧个香都要一道来,见面就喊阮玉瑶皇嫂。
不由想到四公主,比三皇子矮几分,凌岫估计有一米七,她才十七岁,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长高,凌岫又一想,啧,个个都比他高。
他不由心下叹气,身高这玩意它也不是想长就能长的,他从小就没有超过阮玉瑶。
“阿岫,你怎么了?”阮玉瑶捏捏他的手。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他再也没有机会长高了……苍天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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