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父亲背上,把头全部蜷缩在蓑衣里面,他把蓑衣举过头顶,他把脸放在父亲胳肢窝下面透气。
“爹,要种小春了,明天你给爷爷说一下,要安排人开荒种地,租种马老财主的地要在月底前开出两亩中小麦,还有种萝卜,小麦今年至少种4亩,洋芋(土豆)种,到时候我教爷爷一种新的种植方式,小麦与玉米、花生实行套种,提高土地利用率。”他在背上给父亲说道。
“怎么套种法”?父亲问道。
“就是小麦实行开沟种植,种子与肥料撒沟里面然后盖上土,中间各上半尺左右,在种一行,这样小麦一行一行,中间空地明年种玉米和花生”,他详细的解释道。
“少爷你真是天才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种植,多节约土地呀”。胡老四在后面听着回答道。
“这种方式,我以前在县里考试,平原地区也有人这样种植,只是当时没有深入思考,后来也就忘记了”。父亲说道。
复种、套种、起陇这样种植方式在中原,江南地区已经推广了上千年,也是中国农耕文化领先世界的关键,只是大巴山里,与较为隔绝,山大人稀,土地广袤,最流行的还是烧山肥地,在种植玉米,较为原始方式。
第三天,在爷爷、二叔、还有胡老四等10多个人开始开发从马老财主那里租种的荒山和整理土地,他在家继续无所事事,看书、遛小黑(小狗名字)、写字、吃饭、睡觉,还思考他的罂粟怎么种植,才能保密,不被发现,时间上来说已经有一点晚,还没下种。
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天时间,已经完成旱地两亩小麦播种,那天晚上他拉着爷爷说:“我想到怎么种植鸦片了”。有鸦片种子的事父亲已前提前宣布了,只是没有说来源,要大家保密,一直思考怎样下种。
“怎么种,要是被余老财发现,是出人命的”?爷爷把他抱到院坝边石头上问道。
“那几颗种子,要种少半亩地,要是撒在地里,面积太大,必然不保险,我们这样做.......”
第二天爷爷背着他,来到地里,选择合适位置培育罂粟苗,他们在原来自家选择了一块背阴的坡地,他与二叔平整出来长10米左右较平坦土地,二叔背来草木灰和少量羊粪,在拌上一半细土,拌均匀,捏小块放在苗圃第上,每个小粪团上面放四五粒罂粟种子,然后部分营养粪团又放麦子,等发芽后,混合与育苗,远处看,绿油油的,麦子比较高,掩盖罂粟苗,只要不在附近仔细看,根本分不出来,等明年春天在移栽到玉米地里混栽,用四周玉米高苗杆掩护内部罂粟苗。
20平方的土地爷爷和二叔用了两天才育种完毕,大概有3000多个营养粪团,要是全部发芽超过一万株,三分之一的发芽率,也有5000—6000株,周围种上小麦后,这块地不留小道,也禁止任何人进入这里践踏麦苗,爷爷还打个窝棚,长期守在这里。种植完罂粟种子,全家人开始进入提心吊胆生活,平日里故作镇定,还是得该干嘛干嘛。
进入11月,通过在租种的荒山里,收集大量草木土灰积肥,总共种植了四亩多小苗,然后就全力开垦荒地,李仕贵家老二李龙今年十七岁、何东青家老大何存义,还有几个甲的后生,请他们开荒种地,除了管两顿包饭外,还给一点粗粮作为工钱,当时农闲时节,能管饭,就能招工,通过十来天的干活观察,父亲问他这几个那些人可以留下来做甲里的治安队员。
因为他们土地也不多,能免费租出去也就三四亩,其余要自家种,所以通过干活筛选能干、踏实人员作为队员。他就推荐了李龙和何存义两个,以后不够子说。
父亲当晚就把两家老太爷叫来商量了此事,收他们作为甲里的治安队员,他们用三亩荒地置换,每家一亩半,不收地租,时间三年,其他还有额外出工补贴,补贴看实际能力和贡献大小,两家老太爷当场就差下跪谢恩了。这个时代给地主家做长工,一年到头,心善的分几袋米,心狠饭都吃不饱,有的甚至还倒欠地主债务,父亲起草了简单文书,与两家签订了土地、劳动力交换协议。
外面荒地开垦的差不多,明年烧光后就可以种玉米,他还让爷爷收集了油桐树种子收集了几十斤,然后种在荒地的周边,至少有上千,油桐树在当时也是价值很高的经济作物,两斤油桐可以换1斤粮食,过年世界大战爆发,价格会飙升,作为战略物资。
爷爷开始是不同意,那荒地是租马财主的,大家以为在别人家地里种油桐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他怕小胸脯坚决的说:“我种过的地就是我的,早晚有一天我会买过来的,”爷爷没在说话,也开始当做自家土地经营,周边陡坡地带种桑树,黄麻、油桐等。
由于招收护甲治安队员,原有房间已经不够住,他们就用开荒砍伐的树木,重新在瓦房旁边挨着搭建了两间新草屋,4、5个人5天间就把材料收集完毕,用搭积木的方式将木头垒起来,这样非常结实。
11月20号,那天是晴空万里,初冬的暖阳抚摸着满山正在枯黄的树叶,秋风一吹,满山黄叶就像害羞的姑娘受惊了一样,纷纷逃离枝头,随风乱舞。
“嘿哟、嘿哟......”,爷爷、二叔、李龙、何存义,胡老四、胡老五。
他们6个正在给草屋上主梁,四个年轻小伙子都光着膀子,李龙身体消瘦,1.6左右,长方脸、浓眉、高颧骨,脚踩屋顶两边屋顶横梁,双手报着碗口粗树干往上拖,满脸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站在屋顶犹如小战神;何存义是他们中间长的最结实的一个,今年二十一岁,已经有满脸的小胡须了,头上小辫子由干活不方便,被压了一次,疼的他只能叫唤,然后在他和胡老四的怂恿下,他一生气,一剪子剪掉了,现在只能批着散发,像个小老头站在中间支架上拉主梁;二叔最高,有1.7米几,在当时四川算是高个子了和小猴子胡老五在下面推,七八米长主横梁就在他们5人努力下,半个小时就稳稳当当放在中间。
他和小黑子,在院坝边学习他们作木工,修房子,这时,水井湾那边路上传来小孩子哭声,他看见一个光脚小孩子沿着路跑过来在,一边哭着一边喊:
“杜叔叔,杜叔叔,我娘喊不答应了,哇......哇.....”,边喊边哭,原来是张嫂家老大,狗娃子,这几天太忙,没有关注张嫂病情,看来凶多吉少了。
娘亲听到哭声,也从屋里出来,问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询问,才知道,狗娃儿说。前两天她妹妹也生病了,热乎乎,他娘亲在病床很急,今天早上就喊不答应了,他以为睡着了,早上煮稀饭给妹妹喂了几口,到现在他娘亲依然喊不醒,所以他就过来找父亲,他娘亲以前交代过,有事就去找杜叔叔。
母亲安慰了几句,就给爷爷说:“爹,那你去看看,帮忙处理一下,两个孩子太可怜了,小丫要是病严重,你就带过来,他们帮着照看几天。”
“那好,我现在就去看看,狗娃走吧”!爷爷用汗衫擦了汗水,就随着狗娃回去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太阳依然很大,但突然感觉更加冷了,李龙他们几个坐在房梁上,休息,李龙气愤说着马老财今年为了筹款救马文书,私自涨地租,激动时候咬牙切齿。
他听了会儿,默默的往屋里走,大家这几天也习惯他能走路,能说话,也不用刻意隐瞒了。
太阳快下山时候,爷爷背着一个小丫丫回来了,丫丫烧的厉害,放在床上,娘亲用毛巾擦洗身体散热,爷爷还带回了张嫂去世的消息。大家也无力悲痛,只能帮忙处理后事,他在屋里找了把斧头,带上李龙、何存义去张嫂家帮忙处理后事。
晚上天黑了很久父亲才回到家,“爹,你怎这么晚回来呀”?他问道。
父亲吃了几口锅里的窝窝头,继续说:“我今天放学去了余保长家里,他说我上任也快一月,得加紧催收明年税款,还透露马文书已经放出来了,10月份湖北武昌发动了起义,声势浩大,已经传遍全国,很多有识之士开始不看好清王朝,很多省份都在准备独立,各地义军风起云涌,月初驻扎元山坪的东河巡检司步骑兵已经秘密撤回昭化县,镇压各地起义,余保长都是前几天才得到消息,一直以为,巡检司外出训练去了,巡检司在舞英乡场的几栋楼房正在托人变卖,加之米苍道上流传各路消息,导致各地粮食囤积居奇,土地、门市价格却一路走低,估计一个新的大时代即将到来,风雨飘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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