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你是谁?”
张穆祀站在一片昏暗的浓雾中,周遭没有任何声音,如同一片混沌中的寂寥之地,万物未开,天地未分的鸡子。
试探性的伸出手掌,仅仅一臂的距离,他已经无法看到自己探入黑暗的身体,这种视觉差下,身体好像被分割一样,张穆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恐龙尾巴...
不见惹...
“喂?有人吗?Tony?凯文?”
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不确定自己是进入了另外的空间还是处于幻觉中,但是为了这一刻,他看遍了国内外所有的鬼片,翻遍了无数灵异故事。
记了满满两页纸,落单者必死,洗澡的人必死,胸大的先死,处男处女最后死,啪啪啪的人会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反正,他打定主意绝不主动,秉承着渣男守则,上来自己动!
“你放弃吧!我!张穆祀!今天就站在这里!一动都不会动的!”
黑暗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内心,水墨一般的浓雾激起一阵涌动,紧接着他明显感受到空间仿佛在无限延伸,时间与空间形成一道流速的旋涡,裹挟着他涌入另一层未知的区域。
张穆祀:“妈的!我只是说说,你真自己动啊!”
这旋涡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觉得自己仿佛被卡在了坚硬的岩体中,但这些岩石仿佛存在于另外的次元,视线穿透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景象。
突然间,耳边响起之前的声音“张穆一”
“我叫张穆祀”他正想着,这股力量是不是抓错人了,就见外面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这里是一处极为破败的古建筑,地面是一片感觉已经酥成饼干的木片,破损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支撑的象牙龙骨,和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垂直洞口。
极为古老的巨大青铜炉架在龙骨上,一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姿势却异常牢固。
张穆祀盯着眼前的古楼,眉头越锁越紧,他意识到这是哪了。
昆仑万山之下,娱神古楼。
他为什么会在这?当时0元购的时候,他也只是从视频中看到这座小楼的内部构造,更对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如果汪藏海说的没错,他的记忆不可能有缺失,难道他真的进入别人的记忆?
砰
木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响起,张穆祀连忙看过去,可门口出现的身影却让他大惊失色。
瞎子?
他一身黑色的皮衣,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跨步走了进来,站在祭坛中央,仔细的打量着房间内的环境。
这是瞎子一直以来的习惯,每到一个新的空间他一定会首先侦察路线,但这时候张穆祀感觉到明显的不对劲。
瞎子观察的时间太久了,多年的了解他知道瞎子这个习惯,也熟悉他确定路线的速度,这其中瞎子从不思考,他一眼扫过的同时心中便有了结论,这样的时间差只说明一个问题。
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张穆祀也意识到,他现在正身处于正常的剧情之中。
果然,瞎子扶着眼镜,饱含恶意的一笑,至少有几十年了,他没再见过瞎子这种带着面对死亡,略显疯狂的笑容。
打开了箱子,沉甸甸的戏服从里面被取出来,他就那么随意的搭在身上,好像一个刚从青楼放纵一夜出来的花花公子。
点上一根烟,没抽两口便用掌心暗灭,接着掏出十多颗炸药,挂在戏服内侧的腰间。
撇了撇嘴,满脸嫌弃的将沉重的戏冠歪歪扭扭的顶在头顶,不伦不类的模样放在外面绝对会引起吃瓜群众的围观。
张穆祀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敲特么的,我们张家的妖妃在这给别的什么鬼大跳艳舞,倒行逆施,岂可休!要不是他无法激活录像,一定把这画面留下来,然后勒索这货。
伴随着蝙蝠经的声音,瞎子跺了两下脚,站在祭台上,以极其嘲讽的姿势跳起了爵士舞。
松弛的体态,快速的移动着身体重心,无数肌肉线条在富有力量的拧胯下自由的舞动。
仿佛正面对的并不是令人恐惧的古神,他也不是在祭台之上的猎物,更像是在一家熟络的欧洲酒馆,啤酒花与雪茄的气味混合成兴奋的荷尔蒙发酵,周围所有的酒客都在为他欢呼雀跃,Open mind。
张穆祀清晰的看到,瞎子脚下的石缝中,一条细长的黑色软体蚂蝗一样的东西,从地里伸了出来,安静的竖立在他的身后。
瞎子也意识到这东西的存在,舞姿愈加的癫狂放纵,那聚集而成的生物仿佛源源不断的从缝隙里涌出,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在经文快逼近尾声的时候,化作巨浪一样的黑影猛的扑向瞎子。
此刻的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放声大笑,一把将累赘的戏服抛入黑暗转身就向着绝对好的墙体缝隙跑去。
然后回头一笑,拉响了堵在洞口的炸药。
嘭!
一声巨响,古老的建筑几千年间都没经历过如此惨烈的震动,无数木屑飞起,昏暗的室内犹如星河尘埃一般,在瞎子眼中,这景象美极了。
黑影被巨响震退,可想凭借着简单的火药消灭他还是太难了,很快它便再度变得比之前更加庞大,化作遮天蔽日的乌云,瞬间向瞎子涌去。
砰砰砰,枪声响起,但如同打入泥沼一样,波纹推着黑暗后退了几步再度飞快的聚合,子弹已经清空,瞎子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甚至可以看清黑暗中的每一个令人恶心的个体,他毫无恐惧的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啧,死前最后看到的居然是这么丑的东西~”
他粲然一笑,摸了摸别在腰后的黑金匕首,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缺德的一件事儿,把哑巴的黑金古刀改成了瞎子的匕首。
每次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总能看见哑巴,这回真要死了,哑巴的刀就给瞎子陪葬吧。
他挥动匕首,做这最后的挣扎,本以为这将是毫无作用的困兽之斗,没想到,潮水一样的黑暗却仿佛被分流了一样,压力骤减。
他意识到,这是哑巴和花老板开始行动了!他锁紧眉头,前所未有的凝重,抛下报废的手枪,形状恐怖的以自毁的方式向黑影攻去,那感觉就好像想留住些什么。
张穆祀被关在棺材里似的,一动不能动,急得在心里直挠墙,就突然感觉画面一转来到了一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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