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该是一场舒适的休息,跟周晓茜聊了聊之后也没有别的事儿了,陶庭相享受着当真难得的放松,万千琐事都与她无关了,身心格外舒泰。
却是第二天晚上,陶庭相又接到个电话,电话那边的女生语气急促,嘴里喊的是“救救我”。
“司茗,怎么了?慢慢说!”陶庭相着急道。
出来旅游,个人包间,陶庭相的房间就她自己,她听着那边的声音,立刻翻出电脑。
“我受到邀请,参加了一个商业酒会,酒会门禁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入,项昭逊作为我的经纪人被赶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被人灌了好多酒,我感觉这酒里有问题,还感觉有人在跟着我……”司茗说话语气急促。
“那你现在情况如何?”陶庭相问道。
“感觉不太好,”司茗说道,“我感觉有人在追我,我假装没发现,之后躲闪着,一直甩不掉他们,现在是躲在厕所里跟你打电话,我都怕那些人破门而入……”
陶庭相低声骂了句人,这商务酒会上盯上了不出名的漂亮女生,当真是人渣。
“我现在在外地,短时间肯定赶不过去,”陶庭相有点急,“你给我说你酒店地址吧,我看能不能摇个朋友去接你。”
司茗把商业酒会的邀请函拍给陶庭相了,陶庭相拿在手里看了看,隐约记起这好像是谢家名下的酒店。
“喂,鸽子,睡了吗?求你帮个忙呗。”陶庭相登上了她自己的电脑账号,给谢梦鸽去了通讯,这样开口道。
“你说,能尽力的我一定帮忙。”谢梦鸽一下子爬起来了。
“多谢,在那个黎星酒店十九楼的卫生间,我一个朋友说她不太对劲,我现在在外地,照应不着人,你帮我去看看成吗?”陶庭相说道。
谢梦鸽应了,应该是爬起来,去接人了。
“你等一下,”陶庭相转头安慰司茗,“真要有人强行带你走什么的,你就大声喊人就行,个人安全比什么名声都重要,不要有太强的心理负担。”
“好,谢谢。”司茗说着,还是握紧了电话,“陶总,这事情是怎么回事,我,我为什么会被盯上……”
陶庭相又翻看了一下司茗那张邀请函,是场颇为正规的酒会,邀请的都是些商界精英,还邀请了媒体,按理说不至于闹出什么意外丑闻吧。
“你方便的话,回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有什么人向你伸出手了吗?”陶庭相问道。
“刚才,我一直比较谨慎,也没搭理太多人或是表现出太多热情,倒是有人主动向我伸出手来,好像是个……虞轲。”司茗说道。
陶庭相一愣,这个名字入耳,她心中有了盘算,竟然是虞轲瞄准了自己,所以对司茗下手了吗?
她心中一寒,提醒司茗一定要撑住,以虞轲的一贯做法,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引人,后续一定有更多“毁人”的连招。
“小陶,我已经到了酒店楼下,你那个朋友还好吗?”谢梦鸽开口道。
“快点,我怕她一会儿就不好了。”陶庭相声音紧张起来。
“好,我已经坐上电梯了,再稍微等我一会儿。”谢梦鸽说道。
陶庭相开了两个手机,谢梦鸽的声音司茗也能听到,司茗放松了很多,两手撑着洗手池边,神情恍惚起来。
“那娘们儿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横竖现在没人,咱进去看看吧。”
外面的两个男人开口道。
司茗紧张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人若真敢犯她,她定要给人一锤。
这是,谢梦鸽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卫生间门口,看着两个男人在卫生间门口交头接耳,她瞬间感觉不对,在门口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这俩人在干什么呢,这里是女厕所!”谢梦鸽大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以为谢梦鸽是个普通女客人,不想惊动她,没声了。
“这酒店管理什么素质呀,让两个男人在女厕所门口叽叽喳喳,”谢梦鸽大声开骂,“猥琐不猥琐,滚啊,别在这里碍着人事。”
两男人确实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听着谢梦鸽的话,往旁边撤了几步,打算等到谢梦鸽离开再动手。
谢梦鸽推门进去,看到了撑在洗手池边的司茗,立刻上前询问:“你没事吧?”
“我有点不舒服,”司茗的声音提高了,“你能帮我打个车吗?我想离开这里。”
谢梦鸽一惊,眼神往门口的方向瞅过去。
在谢梦鸽的意识里,她以为这场救人是悄无声息,从敌人眼皮子底下混过去,之后离开。
司茗神志还算清楚,她知道,若是悄无声息,俩绑匪很可能把两个女孩直接拍晕了打包送走,她必须惊动更多人,才能安全脱身。
“司茗说得对,”陶庭相的声音传来,“你就假装一个陌生的好心人,把司茗送走,最好一边送走一边打个电话,让人忌惮着点。”
“你真不舒服,来,我扶着你,这是在酒桌上让油腻中年男灌酒了吧,看着就难受,我也很讨厌那些个酒桌文化……”谢梦鸽絮絮地念叨着,扶着司茗推开了门。
一推开门,那俩壮汉还在门后,眼神盯着的事谢梦鸽手里的司茗。
“喂,你们俩,这女孩子喝多了,你们还要盯着?”谢梦鸽直接朝人喊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们要干什么,强行带人走可是犯法的!”
“她,她是我们的大小姐,我们正要带她走呢。”其中一个男人勉强解释道。
“对啊,我们正要带她走,就不麻烦这位好心人小姐了。”另一人应道。
司茗适时地出声,嘟囔了一句“不要”,连连摇头说“别让他们带我走”。
谢梦鸽摆出了护住司茗的态度,冷哼一声:“呵,你们这样的男人我见多了,没别的本事,就知道欺负漂亮女孩子,女孩帮助女孩,我不可能让你们带她走的。”
谢梦鸽说着,走出好几步,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看着四下无人,打算用点手段。
就这时,谢梦鸽装作接到个电话的模样:“对,我已经到了,刚上厕所碰到俩男的对个小姑娘图谋不轨,我见义勇为来着,我帮那人打个车,晚几分钟到,你和帅哥继续喝就行。”
两个男人一听,愣在了原地。
“一米八有腹肌也给我等着,我看现在不怀好意的男人特别多,女孩子在外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不你帮我打个幺幺零吧。”
谢梦鸽说着,回头瞪了一眼将要靠近的两个男人,两人动作一顿,都不敢向前了。
再往前走,人多了起来,感谢法治社会,没人敢在人前行凶,谢梦鸽扶着司茗出了酒店,给她打上了车。
“把你那个酒会的邀请函给我,我去会会那些人,”谢梦鸽还挺兴奋,“小陶,这次我不光帮你救人,我还要当一次你的英雄,隐形摄像头我都整来了,绝对管用。”
陶庭相无奈:“行吧,你也注意保护好自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酒店应该是在我那亲哥的名下打理着,”谢梦鸽说道,“要是这酒店闹出什么丑闻,没准还能挫一挫我哥的锐气,看我不拍下点什么!”
这些事情上,谢梦鸽胆子是真大,她莽着就去了,身上佩戴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传输到了陶庭相面前。
“现在,我就是【娱记鸽子】。”谢梦鸽颇有些得意地开口,“酒会之上竟遇见女生被灌酒,这样的恶劣事件我怎能容忍,一定要上前去,抓到那幕后的真凶!”
“保证安全。”陶庭相就这一句叮嘱。
谢梦鸽拿着邀请函回了酒会,她打扮得很普通,就是简单的卫衣长裤,明显不符合酒会的基调,但此刻的酒会已濒临尾声,旁人以为她是来善后的工作人员,倒也没太多人关注到她。
她眼神一转,看着场内人聚一堆的地方,中间站着个女人,正在与人谈笑风生。
“那是虞轲,”陶庭相声音清晰,“司茗说虞轲敬了她酒,之后她便感觉身体不适,那绝非巧合。”
谢梦鸽冷笑了一声:“竟然干欺负我小陶的姐妹,我一定要曝光她!”
“等等,虞轲这是在和媒体交流?”陶庭相察觉到不对劲,“她们对司茗,果然是留有后手,想直接在舆论上毁了司茗!”
陶庭相思索一番,又觉得不对劲,虞轲所为只是冲着司茗去的吗?司茗只是陶庭相名下一个还没出道的小明星呀。
“无论怎样,她的计谋是落空了,”谢梦鸽冷哼一声,“让我去记录下她奸计落空的失望表情吧!”
谢梦鸽跟了过去,虞轲领着一堆媒体,边走边说,到了某个房间门口,而后推开了门。
虞轲发出一声尖叫,所有的人都把摄像头对准了门内,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而下一刻,里面传来一个男声:“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谢梦鸽的耳朵直了起来,小声开口:“这男人好像是我哥!”
陶庭相瞬间明白过来了:“哦,这就不奇怪了。”
谢梦鸽没想到这还有意外收获,立刻钻进了人堆里,把镜头对准了房间内,房间内只有谢东序一人,见到虞轲的身影,和她吵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闹什么呢,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因为你那一出舆论宣言,我爹都把我打发来经营酒店了,都怪你!”谢东序说道。
虞轲沿着房间转悠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愣是看不见司茗的影子,不由得恼怒起来:“人呢,那人去哪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干什么?”谢东序斜了一眼门口的长枪短炮,下意识地戒备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让他们来干什么?”
“你出轨了?”虞轲问责道,“那个女人呢?你出轨的那个人呢?”
“我们俩早就分手了,你闹什么呀,再闹给我出去,滚出去!”谢东序骂道。
“所以你承认你就是出轨了?”虞轲大吼道,“有人跟我说看到你和另一个女人举止亲密地进入酒店……”
谢东序一脸奇怪,不知这婆子在发什么疯。
虞轲心一横,司茗不知为何地没有出现在此地,但她分手的安排需要在今天达成,一个被男友出轨的可怜人的形象,她必须立起来。
这样想着,虞轲的表情转向了沉痛:“所以,虽然我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但你出轨是事实,你真的背叛了我?”
“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呀?”谢东序骂道,“我早就甩了你了,你不要再以任何奇怪的理由缠着我,闹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你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大吗?”
“谁丢人?”虞轲眼泪汪汪,“你觉得是我丢人吗?你觉得你出轨还回头反咬我一口,很光荣吗?是我丢了你谢家公子的脸?”
“你这个疯女人真是够了!”谢东序非常暴躁,各种难听的话一顿输出,“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大霉了,我怎么会被你这个的女人缠上,我已经烦透了你了,不要再接近我了,从现在开始滚!”
虞轲心中一点悲伤都没有,全是得意,她故意继续说着,就是要刺激谢东序说更难听的话,等着后期往网上一发,被欺骗的她真是太可怜了。
“所以,你是完全不知悔改的意思,你是要跟我恩断义绝的意思,就因为那个女人?”虞轲可怜兮兮地继续。
“不因为别的女人,就因为你太能作妖了!你就是个祸患,”谢东序骂道,“滚出去,咱俩已经没关系了,我们从此两清,你不要再靠近我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听到没有?”
“这,这真是太让我难过了,我从来没有背叛你,你却这样对我,为什么,苍天为什么对我如此不公?”虞轲长叹着。
“好假的演技。”混在人堆中的谢梦鸽不自觉道。
“镜头里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人脸,这应该就是虞轲的打算。”陶庭相说道。
“所以,她是要把司茗安排给我哥,然后上演一出被渣男背叛的可怜女人的戏码,啧啧,就她,这个演技水漫金山,人长得也不怎么样,谁能信呀。”谢梦鸽镜头贴了门口,人悄悄溜走了。
“就我哥那样的人,也真是,呵呸,恶心不死人,还敢跟那么漂亮的小姐姐下手,幸好有乐于伸张正义的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谢梦鸽肯定道。
“多谢了,”陶庭相轻声道,“要是没有你,司茗可真是有苦说不出,要受大委屈了。”
“希望这件事情,也能让我哥长点教训,”谢梦鸽笑了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动,这件事情上得罪了父亲,继承权就更没他的份儿了。”
“是啊,我也很期待明天的新闻。”陶庭相说道。
“怎么说?”谢梦鸽问道。
“很明显,虞轲是要把自己打造成痴情原配的模样,录制的内容一定会剪辑,把自己剪得楚楚可怜,谢东序是无脑渣男。”陶庭相看着视频全程传回来的画面眼神一沉。
“而我们这里,有完整的视频全貌,前因后果都在这里,你说我们在虞轲叫得最欢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会有什么效果?”陶庭相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陶高呀,”谢梦鸽不禁赞叹道,“虞轲敢拿漂亮小姐姐开刀,咱就能反将一军,她不仁,休怪我不义!”
“是啊,无论如何,这事情,谢谢你了。”陶庭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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