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去救援,几个人也算是轻装简行,没带帐篷之类的东西,只带了几个睡袋。这地方也没东西烧火,潦草地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天边刚有一丝亮光,张起灵就把人挨个喊醒又上了路,张扶灵迷迷糊糊地抬头一看,月亮都还挂在天上。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这一次还是张起灵打头,胖子压阵。直到在一个路口,胖子突然发现了一枚铜钱,说这是阿宁的东西。一直走得漫无目的的几个人立刻精神大振,这意味着他们没有走错路,而吴邪他们也有意识地在给后来人引路。
顺着铜钱标记的路线,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了第二枚铜钱,王胖子一拍大腿说妈的,恐怕他们的铜钱不多,走到最后不够做标记,还是要找到这鬼地方的规律才行。
潘子这个时候也没反驳他,专心和他一起研究起这地方的门路。
王胖子看着五大三粗,实际上却是几个人里最心细的,很快就发现每个路口都有石头堆叠,只不过一边多一边少,而人会下意识地走障碍少的那一条,这就是最简单的奇门遁甲,而吴邪他们走到现在,别说下意识,恐怕有没有意识都两说。
潘子立刻骂说死胖子你别搁这儿乌鸦嘴。
王胖子不服气地嚷嚷什么叫乌鸦嘴,乌鸦嘴是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才叫乌鸦嘴,他说的明明是事实。
潘子气得差点拿起包砸烂他的头。
到了第二天晚上,张起灵突然通知几人,明天会下雨。潘子跟着出去看了看,说这地方干成这样还会下雨?
结果隔天上路没多久,天空中就聚起了厚厚的云层,黑压压的压在所有人心上。听着耳边一声响过一声的雷声,又想到现在还没影的吴邪,潘子脸都黑了。
在雨落下后的第三个小时,胖子找到了第七枚铜钱。又过了两个路口,张起灵和潘子发现了昏迷的吴邪和阿宁,立刻冲过去查看情况。
王胖子虽然看着身体沉重,但是体力却一点都不差,也紧赶了两步跟上,只剩下张扶灵一看人找到了,气一松躺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潘子最先背起吴邪,“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到什么时候,这地方地势低陷,不能久待,得找个地方避雨。”
王胖子看了一眼潘子背上的吴邪,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阿宁,最后看了看站在一边正环顾四周寻找避雨场地的张起灵,咬了咬牙。
“潘子,你他娘的真鸡贼。”
潘子找到了吴邪,又检查过他没有大碍,这个时候也有心情和胖子开玩笑了。
“人姑娘长得那么好看,你又不吃亏。”
胖子翻了个白眼,“胖爷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再说这娘们儿在海底墓差点没把我们坑死,她就是死这儿我也不背她。”
说完也不耽搁,转头去找张扶灵。
嘴上是那么说,可也不能真放着阿宁不管。只是他一大老爷们儿,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是怎么回事,也只能让同为女性的张扶灵受累背一下阿宁。
结果一找到人胖子就傻眼了。
张扶灵单薄地躺在泥地里蜷缩成一团,头上还戴着那个褪了色的面具,雨水不停地打在她身上她都没有半点反应,看着就跟个死人似的。
胖子立刻上前想摘了她面具试一下鼻息,结果手刚碰上面具就被人拦住了。
关键时刻赶到的张起灵把包从背上摘了下来,一弯腰,拽着张扶灵一只胳膊就把人背到了背上。
胖子本来还想问问好好的这是咋了,张起灵就先打断了他。
“阿宁。”
胖子立刻啊了一声不问了。
阿宁还没人管呢!
现在潘子背了吴邪,张起灵背了张扶灵,阿宁只能是他来背了,可他之前还指天指地赌誓说不背。
胖子啧了一声,黑着一张脸转回头把阿宁背了起来。
三个人一人背上一个负重,顺着胖子留的标记往回走,走了没多久,胖子眼尖找到了一个山洞,几人就先在山洞里安置下来。
张起灵升起篝火,潘子则拿着水一点一点喂给吴邪。
张扶灵被张起灵单独放在最里面远离了篝火,身上盖着毯子睡得可香,梦里梦到烧烤猪蹄,边睡还边砸吧嘴。
胖子坐在篝火旁边一边烤衣服一边说:“潘子你到底是给吴邪喂水,还是自己喝,怎么还砸吧嘴呢?”
潘子立刻大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砸吧嘴了?”
胖子嘿嘿一笑:“你别不承认,这地方现在醒着的就咱们三个,不是你,不是我,难道是小哥?”
潘子懒得搭理他,“反正不是我。”
胖子摸了摸下巴,也是,潘子也不像那种不着调的人。于是又去看阿宁,可阿宁还昏迷着,没有丝毫动静。
这就很奇怪了,难道这地方还有别的人?
胖子看了两圈,才想起角落里的张扶灵,于是凑了过去,确认是张扶灵在砸吧嘴之后,立刻乐了,低声喊道:“潘子!潘子!”
潘子正给吴邪换衣服,一听胖子又喊自己,立刻烦的不行。
“胖子你没事儿就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别烦我行不?”
胖子翻了个白眼,又喊张起灵:“小哥,你来。”
张起灵一看胖子那表情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可还是走了过去,跟着他蹲在张扶灵旁边。
胖子一脸坏笑,“小哥,妹子睡觉还戴着面具不憋吗?咱们给她摘下来拍个照怎么样?”
张起灵听完无语地看了胖子一眼,站起来就走。
胖子赶紧去拉人。
“唉唉唉,哥,亲哥,别走啊。”
张起灵冷酷地抽出手,头也没回走得毫不犹豫。
胖子还想说什么,肩膀上就突然搭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走?走哪儿去?拿了我的东西,就都别走了。”
一张湿漉漉的脸慢慢从胖子背后爬了上来,带着水汽的长发搭在胖子的肩膀上,瞬间就打湿了胖子的衣服。苍白的脸藏在乌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滴将落不落。
潘子听到声音一边骂胖子没事儿尽作妖一边转过头。
“卧槽!”
潘子二话不说就拔出了自己的枪指着那张脸,差点直接就一枪崩出去。
“潘子,别咋呼。”
胖子伸手在那头湿漉漉的头发上摸了摸,怜爱地说:“大惊小怪的,这我养的小宠物,怎么样,可爱吗?”
“养你个皮皮虾。”
刚刚醒过来的张扶灵看没吓到胖子,翻了个白眼把胖子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
胖子嘿嘿一笑,转头正对上张扶灵撩起头发,露出那张坑坑洼洼丑的惨绝人寰的脸。
“卧槽!”
胖子惊叫一声,他刚刚没正面对上张扶灵的脸,根本不知道这张脸的冲击力有多大,现在正面近距离对上,他又想起海底墓盗洞里的那只禁婆,只不过张扶灵这张脸比禁婆还恐怖许多。
“没事儿,妹子。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在灵魂这方面能打满分。”胖子吞咽了一下,艰难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率。
妈的,再来几次这样的贴面杀,心梗都能给吓出来。
张扶灵一边折腾自己水草一样纠缠不清的头发,一边反驳。
“去你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灵魂真的能打分,那我肯定是负分。但是没关系,我的美貌是突破满分的程度。”
潘子这个时候也看清了张扶灵的脸。
那是怎样一张脸呢?潘子形容不来,反正和张起灵完全是两种极端。
张扶灵没准备头绳,只能尽量把头发往后掖,但是湿漉漉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并不舒服,而且上面还沾着泥土,张扶灵扒拉了两下就放弃了,转头飘到了吴邪旁边,蹲下拿了根棍子戳吴邪。
潘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那张脸近距离看更丑了,他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月球表面一样密密麻麻的坑洞,真的是多看一眼都是残忍。
吴邪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戳,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还没清醒就正对上那张麻子脸,心一梗差点被丑得眼一闭又晕过去。
潘子赶紧上去拍了两下他的脸,嘴里还呼唤着他的名字。
吴邪痛苦地呢喃:“早知道就听三叔的话了,下什么地,果然遭报应下地狱了。这究竟是牛头还是马面?”
原本还在戳着吴邪脸玩的张扶灵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又赶紧绷住,“吴邪,杭州人士,丁巳年生人,生前拖欠员工工资,挖坟掘墓,丧尽天良,现在判你炮烙之刑,可有异议?”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国粹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吴邪立刻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嘴唇嗫喏半天,才哼哼唧唧说:
“没有。”
几个人一下都笑开了,就连站在洞口的张起灵都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吴邪听见笑声这才猛地睁开眼睛,愤怒地坐了起来,问张扶灵:“你谁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张名扶灵,张扶灵是也。”
张扶灵说完就侧着头等着吴邪反应。
吴邪把这句话在嘴里翻来覆去咀嚼几遍,随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张起灵。
“卧槽,你是小哥妹妹?”
“为什么不是姐姐?”
张扶灵觉得自己现在这张脸看着应该比张起灵大才对,于是真心实意地发问。
吴邪也被问住了,还没想通胖子就凑了过来。
“小老板,你这身板还挺脆弱啊。”
张扶灵被胖子的大屁股挤得差点跌火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起开,死胖子,你压到我脚了。”
胖子挪了挪,张扶灵把脚拔出来,立刻远离了火堆和胖子,坐到了阿宁旁边,生怕胖子给她真顶火里去。
吴邪大脑这个时候才终于正常转动,想起来问问他们这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胖子和潘子一人一嘴地给他解释吴三省的布局,顺带还调侃了一下他和阿宁的关系。
迷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活下去,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劫后余生回忆起当时和阿宁抱在一起取暖,吴邪脸都红了,下意识用目光去寻找阿宁,结果正对上张扶灵摆着手冲他乐呵呵地笑,吴邪瞬间心如止水地收回了视线。
造孽啊,一个妈怎么生出两个物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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