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也怕林婉儿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想着去叮嘱守门婆子几句。
刚到门口,就见陆靖廷迎面走来。
“世子,您怎么才回来呀,老夫人和大小姐念叨您好几次。”
“公务繁忙,明日我再去给董老夫人请安吧。现在有件事想麻烦您。”
“世子找老奴有什么吩咐吗?”
李嬷嬷很纳闷儿,世子单独找她,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陆靖廷朝着老夫人的卧房瞄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刚刚泽哥儿和沅姐儿跑到我的院子里哭求,说婉儿病了,不放心,要过去看一看。”
李嬷嬷一听,心里暗暗吃惊。这残柳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泽少爷和沅小姐是怎么知道林婉儿生病了,还去求了世子?!
这林婉儿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嬷嬷连忙拉着陆靖廷往外走了几步,生怕吵醒了老夫人。
“世子,不瞒您说,前两日林姑娘不肯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偏要去前院寻您,老奴怎么都劝不住,后来那林姑娘更绝,硬是吹了一夜冷风,把自己弄得伤寒。”
陆靖廷抿抿唇,他知道林婉儿会闹,但没想到她会折腾自己。
“李嬷嬷,可有给她请郎中?”
“世子,不过是小伤寒,看着严重,喝点热水发发汗就好了,现在林姑娘已经没事了。”
“李嬷嬷,可否想办法支开那院子的丫鬟,让我见一见她?”
李嬷嬷为难的皱起了眉,“世子,不是老奴不帮您,只是这院子里不仅仅有四个婆子守着,还有柳儿和青儿在林姑娘身边贴身伺候,就那么个小院子,还这么晚了,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把人都支开呀。”
陆靖廷自然明白,人多眼杂,一个不小心,被董家人知道了他一个大男人夜入寡居表姐的院子,怕是说不清楚了。
“那就劳烦嬷嬷多看顾下林婉儿,省得泽哥儿和沅姐儿担心。”
“世子放心吧,老奴会的。不过您也听老奴一句劝,这林姑娘心思太重,手段更是上不得台面,您要是想和郡主好好的,可千万小心着些,别再被林婉儿给利用了。”
陆靖廷知道林婉儿的心思,但也不怕她耍什么手段。
毕竟是靠他才能活下去的一个弱女子罢了。
不过,入府后她的所作所为,确实愚蠢恶毒了些,让人厌恶得很。
“好,天色不早了,嬷嬷也早点休息吧。”
李嬷嬷望着陆靖廷离开的身影,瞬间脸就黑了,想着明日一定再敲打一番守门的婆子们。
陆靖廷到底还是有些担忧林婉儿,趁着夜色正浓,守门的婆子们都打起了瞌睡,翻身就进了残柳院,又悄无声息地进了林婉儿的房间。
林婉儿并没有休息,而是病恹恹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到声音,见到陆靖廷翻窗子进来,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自己还真是见不得人啊。
陆靖廷走到床边,看着林婉儿了无生机的样子,有些心疼。
“婉儿,我来看看你。”
林婉儿抬起头,无声地哭着,“世子,奴婢想孩子了...”
陆靖廷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他们的。”
“奴婢相信世子,”林婉儿紧紧抓住陆靖廷的衣袖,“可奴婢是他们的亲娘啊,怎么会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呢?再见不到他们,奴婢会疯的。”
陆靖廷不发一语地望着她。
林婉儿咬着唇,怯怯地说:“世子,您将奴婢也纳进府里吧,这样奴婢就可以天天见到您和孩子们了,一家四口又可以在一起了。”
陆靖廷脸色一冷,“你现在名义上是镇南王府的远亲,我的寡居表姐,如何能入府做妾?!”
“别说这里是镇南王府,就是乡下的佃户人家,谁会纳一个寡妇做妾?!”
林婉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情谊,又是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陆靖廷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轻轻地将林婉儿搂在怀里,“我会让你入府的。但现在董家人住在府里,时机不对,你的身份也要想办法换掉,再等一等吧。”
林婉儿仰起头,一脸期待追问:“要等多久?”
“等董家人离开了,我马上就和老夫人提。”
见林婉儿的情绪稳定了,陆靖廷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窗户关起来的一刹那,林婉儿的脸色就变了。
她根本不相信陆靖廷的话,更不相信老夫人会答应。
只怕董家人一走,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只有在董家人面前挑明了,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有做了陆靖廷的妾,才能慢慢挽回他的心。
想到之前和泽哥儿的约定,她呢喃道,好儿子,娘只能靠你了。
今年的月季开得十分好,萧云汐吩咐人给府里各处主子都送去几盆,连带董家人也没落下。
“母亲日安。”
见陆湛过来请安,萧云汐放下手中的活计,吩咐春晓拿来早膳,母子俩开开心心地坐下用膳。
饭后,陆湛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萧云汐。
“湛少爷这是怎么了,左眼皮一直跳啊跳的,可是要有意外之财?”
春晓笑着打趣陆湛。
陆湛赧然一笑,“春晓姐姐说笑了。”
又看着萧云汐,小声说道:“母亲,昨日在二舅舅处作诗,我输给了鸣弟弟。”
萧云汐了然,鸣哥儿是二哥的嫡子,自小聪慧异常,三岁就跟着祖父读书习字,虽然只差湛哥儿半岁,学识上确实强上很多。
她放心茶杯,“你自开蒙以来,可有进步?”
陆湛抿着唇,“有,但儿子觉得还是不够。”
萧云汐叹口气,“有好胜心是好事,但不能过于要求自己。”
“你每日鸡鸣就起,子时才肯休息,已经足够勤奋了。”
“人与人是不同的,你不用去和鸣哥儿比较,他三岁开蒙起就跟着你外祖父,你才开蒙多久?”
“一口不能吃个胖子,学习要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陆湛作揖认错,“是儿子狭隘了。”
萧云汐温和地看着他,“母亲希望你上进,但更希望你健康,日后莫要学得那么晚。”
“母亲,儿子不是刻意要学那么晚,而是看书就忘了时辰。”
萧云汐笑了,“和你二舅舅一样,天生的读书料子,看书都能看得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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