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你回黑山去吧,这样我也好放心的去做我的事情。”冷月昭一面绑住手腕之上的黑黑绳,一面轻描淡写的朝若儿说道。
“师兄,我不想走。”若儿拉过他的手臂,“我知道,我的存在,只会给你添麻烦,帮不上你任何忙,可是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保护我自己,不会让人再有机会把我当成要挟你的筹码。”即使她明知道,苏悦悦被劫走一事,定是让师兄伤透了脑筋。可她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去,师兄一个人,能应付得了那群人吗?
“若儿,听话,悦悦定是让洪都的人掳走,想要以此来逼我就范。”冷月昭的黑色劲装穿在修长的身上,俊美若兰花的容颜,越发显得清辉流转。
他,就像摇曳在月光之中,独自绽放着美丽的花儿,孤独且优雅。
“那师兄你打算怎么办?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加入那些江湖门派之中吗?”若儿见他心意已定,知道若是再坚持下去,师兄也不会改变他的主意,唯有收起满腔的不舍之情,默默抬眸看着那个自第一眼遇见,便倾慕不已的身影。
“我会救她出来。”冷月昭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冷。
敢用苏悦悦来威胁他,洪教,该是让这个近几年来迅速发展的教会知道惹恼他冷月昭的下场。
“难道师兄,你已经练到了凤舞九天的第九重?”若儿见到冷月昭信心满满,且这些天来一直闭关练功,也不问那日的细节究竟如何,想必是早已猜透。
冷月昭只微微颔首。
“可是。”若儿的眼里,却只有着担忧,没有惊喜。
凤舞九天,是连霸天祖上传下来的一门极其危险的独门绝学,练功之人,必须是身赋异禀的武学奇才,才有可能练就至第九重。
且练成这门绝学之后,日后在发功之际,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这种魔性不会致命,却只会唤发人心底里的最深处的魔性,性情会较之从前更加冷血无情。
因此,虽然这是祖上一直传下来的绝学,十几年来,却一直未曾有人练至第九重。即使是连霸天,也只练至了第八重,但已在武林之中,鲜少有敌手。
如今,师兄能够有此造化,不得不说,这一切,自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但她同时也担心,师兄性子本就冷清异常,若是不小心走火入魔,那该怎么办?
“若儿,不用担心,师兄会把握好的。”冷月昭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替我死去的亲人报仇,这是我几年来,唯一的目标,这两年来,也多亏有你细心的照顾我。替我谢谢师傅,没有他老人家,便不会有今日的冷月昭,我会一辈子记着他的恩情。”
若儿听着冷月昭这一番叮嘱,眼角,忍不住润湿起来。
为何师兄的话,听在她的耳里,竟像一种诀别?
“师兄,保重。”即使心中藏着千言万语,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知道,即使她再多做挽留,也是无济于事。
他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
唯有在心中默默的祈求,师兄可以成功的解救出那个小女娃。
若儿终于带着一身的不舍与无奈离去,冷月昭再也无任何的牵挂,立在院中,静静的欣赏着天际的圆月,柔润的使得他又不由得想起那个带给他亲人般温暖的小人儿。
她应该是无大碍的,因为洪教的最终目的是他。
可同时也担心,洪教之人若是发现了苏悦悦的造诣不在他之下,只怕要带出她,会是一件越发艰难的事。
“辰护法,我的脸成这样了,怎么办?你能不能行行好,不要再让我照顾那个小魔女了?”柳儿指着自己肿起的脸庞,哭丧着脸,对着幻吟辰祈求道。
“又死不了,她只是捉弄一下你们。”幻吟辰斜眼望着有点像猪头的柳儿,拼命忍住笑意,极力佯装着平静无波的眼神拼命闪躲着柳儿投来的祈求眼神。
“辰护法,我还是个姑娘家,今后还想嫁人呢,求求您了,行行好,换个人去照顾她吧。”柳儿眼眶一红,就想以哭声来打动幻吟辰。
“柳儿姐姐,你要嫁人呀?”苏悦悦不知何时,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走到幻吟辰的身侧坐下,晃动着双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这些时日以来,她的求知精神奇佳,研发出了好多种稀奇古怪的轻微毒药品种,不会致命,只会让人面目全非,无药可解,数日后,便自行消去,恢复原来的容颜。
因此,辰院所有的人,几乎都惨遭到了她的毒手。
让人奇怪的是,幻吟辰不仅禁止辰院中人将此事泄露出去,若有人问起,还非得说成是自己摔的。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嫁人啊?”柳儿一见是苏悦悦,又是惊又是怕,退开她远一些,轻声低喃道。
“嫁人的时候,一定要漂漂亮亮的。”苏悦悦扬着小脑袋,想了想。她嫁给轩辕澈的时候,娘亲可是将能戴的东西全部顶在了她的脑袋上,说这样才能是最美的新娘子。
又看了看柳儿,“你让那个顾大夫来替你瞧瞧好了。”
“不是无药可医吗?”幻吟辰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位顾大夫太笨,他所开的方子里,少了几味药,加进去,这些人的奇怪的脸蛋,就可以恢复原状。”苏悦悦暗自摇头,这个东西是她发明的,自然也只有她,才能将解药给配出来。
幻吟辰暗自点头,看向苏悦悦的眼神,也越发的深沉起来。
小小年纪,便懂得如此之多,她若是长大了,该会变成什么样的一名女子?
心里,头一次有一种希望时间能快速流逝的想法,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长大之后的苏悦悦,会出落成何种模样,会不会和他所想的一样那样脱俗?
见幻吟辰总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苏悦悦反倒有些心急了。
她明白的很,那些下人们,对她并无恶意,因此,她也将其中的毒素降到了最低,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向幻吟辰示威,若是他不放了她,她便会天天研制出新的方子来,且俦让给他辰院的人来试一试。
“苏悦悦,你这么想离开这儿?”幻吟辰收起手中的紫檀木香扇,慵懒自在的起身,唇角含着笑意直直的锁住那张生动的小脸蛋儿。
“那是自然。”她用力的点头。
“是我待你不好吗?住在这儿,好吃好喝的应有尽有,还有数之不尽的下人们陪着你玩。”幻吟辰见她会一身好武艺,也不曾怀疑过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只是轻轻的扬了扬小眉头。
瑞王府里,陪着她去的下人们也多呢。
而且,她最重要的小月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现在她的活动范围已经被控制在了辰院,连院门也不许她踏出一步,幻吟辰是时时刻刻都盯着她,生怕她跑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
“难道说,你从前的生活,也是如此?一堆的丫环下人们围着你玩,所以你对这些,很是嗤之以鼻?”幻吟辰猜测道,“既是如此,生在大富之家,又如何忍心让你去学武,受那样的清苦呢?”
抓了她回来之后,一直未曾与月护法再碰面。
他倒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小丫头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能让冷月昭心甘情愿的加入洪教?
相传冷面郎君冷血无情,不会因任何事情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而他,似乎只有一个师妹,为了这个师妹,才去参加的声讨大会,苏悦悦与他之间,有什么渊源能够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月护法弄错了,还是苏悦悦真有这样的魅力?
“你如果不放我出去走走,我明天开始加大剂量,而且只会在你身上下毒,你就等着接招吧,保证是顾大夫他想破脑袋,也无法解的奇毒。”苏悦悦靠近幻吟辰,盯住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恶狠狠的威胁道。
“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你既会做毒,那为何还会如此大意,让人有可趁之机?”幻吟辰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悔,此人能对苏悦悦长时间下毒,定是她身边之人,也定是她所信任之人,如果让她知道,她身边的人想加害于她,不知道她的心理,又会生出怎样的想法?
一时间,他又迷惑了。
似乎在面对她时,他总会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该对这个十岁的孩子,用什么样的方式去与她相处?
“可乘之机?我也中毒了吗?是你下的?”苏悦悦自己执起自己的手腕,细心的查询了一遍,一切如常啊。
“对你一个十岁的小孩儿用毒,我还没无耻到这个地步。”幻吟辰轻松一笑。
苏悦悦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在说她不应该拿使毒当成一种乐趣。
奇怪他的语气,为何在不知不觉之中,与轩辕澈有了几分相似?
“与其在这些方面用心思,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让自己的武艺更上一层楼,这样,你若想打败我,也容易得多,毕竟用毒赢了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幻吟辰起身,轻柔的抓住了她的小手,细细的看着上面由于握剑,而起了些小小的茧,心内不觉又涌上一种心酸。“像你这样的年纪,一般的女孩子,最爱的应该是摘些漂亮的小花儿,坐在家里学着刺绣女红。”
触上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这双眼里,总是能透着这样的纯净,让人无法将她所有过的劣行联系到一块儿来。
突然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她这样的人,是真的不适合待在这儿的。
可是私心的却不想她就这样离开他,就这样自他的生命里消失。
“你又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亲人,你凭什么管我?”苏悦悦不解的扬起头,在她看来,幻吟辰就是一个抓她到这里不放她出去的坏人。
他说的话,她一般是不会愿意去认真听其中的含义的。
“朋友?亲人?”幻吟辰轻轻的重复着她的话。
是啊,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会在不自觉之中,总是替她着想起来?
自从那次用困兽带绑住她,使得她不顾一切使出内力点住他的穴道之后,似乎有些事情便在悄悄的改变。
他变得开始在意起这个小不点的一举一动来,若是在从前,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胡闹,他定是不会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胡来的。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你一定会放了我,而不是关着我。”苏悦悦小脸红扑扑的,忽闪着大眼睛,认真的说道。
“原来你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我放了你。”幻吟辰露出一丝苦笑。
和这个小不点成为朋友?他还真没有想过。
他从来就不需要朋友,他的身边,永远有围绕着数之不尽的各式美女,有这些女人来宽慰他的心灵,足矣。
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日子以来,连他最好的女色他也给戒了,真的只是因为被她捉弄了懊恼不已,以至没了兴趣吗?
有种答案,似乎只要他再往前一些,看清晰一些,一切自然明朗了。
可他又不敢上前,怕会将这一切全部给破坏掉。
“你不是说,你的冷哥哥会来救你吗?为什么都这么些天了,他一直没有出现?你就不会认真想想,他根本就不会来救你了,所以,你还是安心待在我身边的好,我待你,也不差。”幻吟辰试着说服她,也说服自己,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开心的东西,而苏悦悦,正好就是那种他只要见了,便会心情舒畅的人。
“你才不能和冷哥哥比。他一定会来的。”苏悦悦对于冷月昭的信任,超出幻吟辰的想象,也激怒了他的不满情绪。正好此时门口来了一人,冲着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
“如果他敢来,我一定会亲自与之较量一番,看究竟谁,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甩袖,走至门口,又停下步子,回过身来,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再一次让我用困兽带绑着你,就好好在辰院待着。”
苏悦悦如果真的能被幻吟辰这些话给吓住,那她就不是苏悦悦。
因此,幻吟辰前脚出去,她后脚紧跟着便跑了出来。
辰院中的人,除了幻吟辰,也无人能奈何得了她。
如果冷哥哥真的有事来不了了,她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个地方。
这一次,她并没有马上跑掉或是跃上房顶,而是避开所有人,跑到正厅前的拐角处,一个假山后面躲了起来。她的想法是,要一直待到天黑,她的小身影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再趁机跑掉,胜算的机率会大大的增加。
这个位置绝佳,能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她躲在这儿,却不容易被人发现。
冷哥哥一直都没有出现,刀子也开始担忧,是不是那一次冷哥哥未从青龙帮里脱身,被抓住了?
“月护法,你可是个大忙人,在教内鲜少能见到你的影子。”幻吟辰依旧是一副县常风流倜傥的模样,邪魅的眸子,露出似有若无的浅笑。
“辰,连你也取笑我?你应该知道,我所做的全是为了教主。”面具女子冷声说道。
“找我何事?”幻吟辰的紫檀木香扇,飘散出一种浮动的暗香。
“那个小女孩,我听说你一直将她禁锢在辰院,这个法子倒是好,但请一定不要再伤害她了。”面具女子起身,语气诚恳的说道。
“哦?听你的话里,你倒是十分在意她的安危?那为何又要拜托我出马去抓了她回来?”幻吟辰问出另外疑惑不已的地方。
“抓她,是因为她才是唯一可牵动冷月昭的人。”面具女子轻声说道,“此举,实属无奈。”
幻吟辰露出绝美的笑意,却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面具女子脸上那张冰冷的面具。
“月护法,我们似乎,有许久未曾亲密无间的说话了。”幻吟辰的眼神,突然之间迷离起来,“你终日戴着这个冰冷的面具,让我想要与你亲近,又苦于找不着方法呢。”走近她,很是享受的闻着她身上恬淡的女子香。
面具女子朝后退了一步,而后马上镇定下来,“辰,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幻吟辰伸手,轻轻一触,那张冰冷的面具便被打落。
露出来的,是一张让人为之惊艳的脸庞,秋水剪剪的双眼里,藏着无尽的柔情,却又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一丝坚强。肤若凝脂,惹人迷醉。唇若点樱,似在邀人一亲芳泽。
“月护法依然拥有如此让人艳羡的美丽。”幻吟辰抚上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眼中,满是深情款款。
“辰,不要。”月护法大惊失色的推开他的手掌。
待她重新再转身之际,面具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我们同为教主效力,不应该掺杂儿女私情。”良久,她轻声说道。
“正是因为共同为教主效力,若是再加上你我伉俪情深,岂不更是美事一桩?”幻吟辰笑了,犹如河畔在风中飘动的白莲,清雅迷人。
“辰。”月护法只吐出这一个字,迟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幻吟辰发出一阵婉约的笑声,尔后,笃定的说道:“月护法,你有意中人了?”
“休得胡说。”戴上面具之后的月护法,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语气之中的娇羞幻吟辰倒是听得真切,且隐约能感觉得出,她的话里,还暗藏着一丝抹不去的忧伤。
“若是没有,面对我这样的美男子,难不成你当真一点心思也未动?”幻吟辰嘻嘻嘻的一笑,面色恢复如常。
“辰,我还要有事,得先行离开。”月护法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衣袖,轻声说道。
“急着去见心上人?”幻吟辰挑眉。
“我得去会一会冷月昭,让他知道,苏悦悦在我的手上。”月护法极力的解释道。
“提起这个丫头,我也有事要问你,她究竟是谁?”幻吟辰写定定的看着月护法,即使戴着面具,她依旧能感觉到那眼神的灼热。
似乎能穿透一切。
“能牵动冷月昭的人。”月护法给出的依旧是这个答案。
“她就是她,牵动冷月昭的人又如何?我现在想知道的,只是这个丫头的来历,她师承何人门下?她的家人在哪?她为什么会与冷月昭扯上关系?”幻吟辰显然极其不满意月护法的回答。
“这些,我不清楚。”月护法摇头,“一切,等冷月昭入了教后,再看教主有何指示。”
自知在她的嘴里,套不出任何话来,纪吟辰静静的看着那抹傅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月护法一定是知道苏悦悦的身份,却不愿意说出来。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当他重新回到辰院之时,柳儿正心急火燎的冲上前来,焦急不已的说道:“辰护法,她不见了。”
幻吟辰神色一凛,“去找了没有?”
他还真是对她不太了解,不曾想过她真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他那几句不轻不重的威胁,能起多大作用?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找不到人。”柳儿死咬着下唇,不敢看幻吟辰那双骇人的双眼。
幻吟辰推开柳儿,离开辰院,四下看去,此时的天色已微微泛黑,出口需绕过正厅,再越过日阁,跨过一道弯曲的小径,才能走到出口,且出口处在十分隐蔽之处,这也是为何苏悦悦那次跃上了树端,却也未能发现出口在哪的原因。
幻吟辰奔至门口,问了两名暗卫,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离去。未曾发现过苏悦悦的痕迹。
她的身形如此之小,若是在这儿出没,暗卫没有道理不发现她的踪迹。
也就是说,她仍然在教内。
只是隐藏在某个角落,故意不让他找着。
难道,她的最终目的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可惜仍迟了一步,那个小小的身影,纵身一跃,便躲过了两名暗卫的阻拦,奔了出去。
幻吟辰自然不遗余力的追了出去。
这个小丫头,原来只是想引他带着她来到出口,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都怪自己太大意了,幸好为时不晚,那个小小的身影左跃右跳始终在她的视线之内。
知道幻吟辰发现了她的诡计,正紧随其后,苏悦悦使出全力,一心只想逃出去。
既然已经逃出了洪教的范围,较地形而言,她与幻吟辰是处在同一个位置之上。
以前之所以从未逃出去过,一半的原因是好不容易脱身了,却找不着出去的方向,也是徒劳无功。
幻吟辰一心只想抓住她,因此只顾着先得赶上刀子的速度,尔后,再借机擒住她。
苏悦悦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忽高忽低,利用轻盈纤巧的身形,始终让幻吟辰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不时还会得意的朝他看过去。
倘若单独跟苏悦悦比拼谁跑的更快,幻吟辰应该不会是对手。
这是一场耐力持久战,因此,幻吟辰只能赌,赌苏悦悦她的体力到达极限之后,毕竟年且尚幼,定会有些支撑不住,待到那时,他再使出全力,必定有获胜的把握。
他在使用拖延战术,苏悦悦自然明白了。
可是她又不能完全摆脱身后之人,即使二人之间隔着一线距离,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难保自己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没有办法,苏悦悦唯有停下来,借助着一个支点,翻了好几个漂亮的旋身,这才落地。
幻吟辰自然乐意这样的状况,也落在了她的跟前。
“小丫头,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幻吟辰笑了。
苏悦悦也极力抚平着跳动过快的心跳,露出甜蜜的笑颜,却不说话。
他这话未免说得过早,谁说她苏悦悦就一定会败在他的手下了?
总结了前几次的经验教训,苏悦悦已经明白,不能轻易在此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短处。只要被他找着,他定会从此处下手。
“乖乖的跟我回去,我不想与你交战。”幻吟辰气定神闲,一脸的得意。
“我看你是怕打不过我,故意说大话。”苏悦悦高扬着头,丝毫也不示弱。
二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找着绝佳的出手机会,只是互相瞪着,互不相让。
直至双眼有些酸酸的,苏悦悦这才眨眨眼,大大的眼珠四处看了看,小脸上突然漾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的发笑,幻吟辰顺着刀子的方向看去,只是一幢普通的民宅,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再一回神,苏悦悦早已施展轻功,跃得老远。
只是这样得意的情绪并未持续多久,那个挡在她面前的倾长身影,便得她明白过来,幻吟辰为何迟迟未见追来的原因。
“怎么是你?”苏悦悦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面如冠玉,鼻若琼脂,璀璨如星子的双眼里,有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一袭素雅的月牙白长衫,穿在他的身上,信若谪仙一般,只不过数日不见轩辕澈,为何突然出现的他,竟然这么耀眼呢?
“你还打算在外面玩多久?”轩辕澈面色一沉,只顾狠狠瞪着她,眼中却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欣喜若狂。
“你每一次都背着我带着南哥哥与白煜尘,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带着小月月去闯荡江湖。这样也不错,我还遇见了冷哥哥。”苏悦悦小小的双手背在身后,想到终于摆脱了幻吟辰,一阵窃喜。
“我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会带上你的。”轩辕澈突然轻声说道,慢慢的走近她,蹲下来,与她平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这样突然跑走了,我的心里,因为你不在,而感到很不安。”
他眼中的柔情,是她以往所不曾见过的。
因为,她只顾眨着大眼睛,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她原本以为,轩辕澈一定又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而后,狠狠的取笑她,再想着法子重重的惩罚她。
却不曾想,他会是以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这是不是表示,她在间接承认他落下她一个人,是他的过错呢?
幻吟辰正要再追上,两名少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那阵热,正是要阻止他的行动。
“你们是何人?不要挡道。”幻吟辰知这二人的身形,明白这二人的武艺定不会低。联手起来,定会缠住他许久。这样肯定是会让那个小丫头给逃走了。
“莫要管我们是何人,方才离去之人,不是你能接触的。”两名少年一瞪眼,一俊秀一可爱,特别是可爱的少年,眼神颇有着严厉的敌意。
幻吟辰明白,这二人,定是来帮着那丫头了。
看来,他今天真的无法将她带回去了。
而与此同时,洪教也陷入一片危机之中。
因为,冷月昭带着一身的杀气,出现在洪教。
所到之处,便是下片哀嚎不已。
“带话下去,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内,没有见到苏悦悦,我便血洗洪教,让它成为名副其实的红教。”冷月昭手持长剑,剑锋闪着与他如玉的脸上一般的寒气与杀意,一袭黑衣的他沐浴在月光之下,犹如暗夜修罗一般,有着让人心惊胆颤的魅力。
“冷面郎君,你就不怕我杀了苏悦悦吗?”月护法戴着面具闻讯而至,惊觉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那群倒在他脚边的人,均是武艺不弱的头等弟子。
这么多的人,转眼之间,便倒在了他的脚边,可见他的武艺,是多么的令人恐慌与惊讶。
“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如果你真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可以保证,这里将会成为一片尸横遍野的荒地。”
剑尖流动着鲜血,像一株曼珠沙华,绝美诡异的绽放。
看不清他的身形是如何移动。
月护法只感觉脖子上突然间一片冰凉,那柄长剑,已直指向她,“月护法,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便是用她来要挟我。”
她只惊觉,浑身似乎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此时的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冰凉,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
从来没有人,能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唇里露出的话,清冷异常,仿佛只要他轻轻眨眼间,自己的脖子上随时会多出一条血痕来。
“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本教,即使你杀了我,我仍然会这样做,只要是能够拉你入教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月护法被定在原地,依旧不屈的说道,她没有私心,她只是为了教主好。她如实想到。
剑尖又往深没入了一些,她细嫩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条条条的血痕。
“把她交给我,让我带走。”冷月昭清冷的说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办不到。”月护法高昂着头。
既然冷月昭如此在乎苏悦悦,那更不能让他带走她。
若是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那么他便更加与洪教无缘。
“办不到是吗?你在这儿好好看着,你的同胞们,是如何被我杀的。”冷月昭说完,一个飞身上前,将月护法朝前一扔,她被重重的摔至地上,玄霜此时也领着一群黑衣弟子赶了过来。
只消几个回合,便知晓了冷月昭的厉害。
“月护法,你是希望她们一个一个的死,还是一次给个痛快?”冷月昭拎起玄霜,盯着她眼里的惊恐,说得不带一丝情感。“如果不想她们死,就把苏悦悦还给我,不要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去做但不得不做的事情。”
月护法挣扎着自地上站起,她不明白,为何冷月昭的武艺,会在突然之间,又增进如此之多?换作是从前的她,以她与众弟子的合力,断然不会输得如此狼狈。
“你这么在乎她,为什么不替她减轻一些杀孽?她是个纯净无邪的孩子,而你为了她杀了这么多的人,我相信她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月护法轻声的说道。
“这事轮不着你来管,我的双手,从来就不干净,如今的我,只不过将体内压抑许久的魔性释放出来而已。”冷月昭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玄霜的脖子,“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要是将苏悦悦带出来,我的手,便不会狠狠的掐下去。”
玄霜被他高举至空中,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本就受了冷月昭一掌的她,如今更是不堪一击。
有名黑衣女子想趁着冷月昭分神的空档,拿出长剑对准他的后背伤势就要刺过去,却不料反被冷月昭的反手,那柄长剑转了个向,直指向那女子的胸口,当场毙命。
“月护法,他只是来带走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什么不能让他接走?”玄霜已开始有些气若游丝,得知冷月昭的来意之后,忍不住强撑着难受,一字一句的问道。
看来月护法确实是看对了,为了那个小不点,冷月昭可以不惜一切。
只是,她看错了冷月昭的为人,他若是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挟他。
他是个铁真真的汉子,不会如此轻易屈服。
若是他如此轻易的入了洪教,那他,便不是冷月昭了。
“冷面郎君,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将苏悦悦给杀了吗?”月护法抚着胸口所受到的掌力,沉声问道。
“那洪教所有的人,包括你们教主在内,全部替她殉葬。”冷月昭清晰的一字一句吐出,绝不含糊。
而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在没有拉拢他之前,她们是不是会对苏悦悦怎么样的。
这名月护法,城府极深,她这么做,是在等待救兵?还是想趁机将悦悦转移?当真要让他血洗洪教,她才会觉悟,自己这样做,是错得有多离谱?
“你已经杀了本教众多弟子,我现在去杀了那名小丫头,倒也正好替我的弟子们报仇雪恨!”月护法说完,提气而上,准备一跃至辰院。
冷月昭自然是立刻松开了玄霜,一跃便跟了上去。
他自然是不可能给月护法这个机会,去伤害苏悦悦,因此,在她背后刺上一剑她直直的倒地之后,他飞快的顺着这个方向,找到了辰院。
只是抓住其中的丫环问了下落之后,方才知晓,苏悦悦竟然不见了!
她逃出去了吗?
还是洪教之人在故弄玄虚?
她究竟去了哪里?
惊觉到这样混乱的信息,冷月昭脑海里的影象,突然开始强烈的翻滚起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一般,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怨气与怒火,即将要发泄出来。
眼前似乎成了漆黑一片,偶尔有几条看似浮动的红色影子。
那是会吃了他的恶魔!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出剑刺向那红色的影子。
“快跑啊,大家快跑啊,洪教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洪教之内乱作了一团,武艺平平的弟子纷纷四处逃窜,有点功底的,见到阵状不对,也放弃与之对抗,赶紧逃命要紧。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断响起。
而冷月昭,随着他的黑衣被浓重的血水,染上腥甜的红艳,他的双眼,开始染上赤红,此时的他,犹如泣血重生的凤凰一般,有着妖冶的绝美,也有着致命的杀气。
唇边溅过来的血迹,被他轻轻伸出舌,品尝一番,原来,血腥的味道,竟是如此甜美,它香似美酒,又甘似晨露。
只是,脑海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给生生的抹去了。
他似乎丢失了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
笼罩着他的那团漆黑终于渐渐散去,那些红色的影子也终于不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切,归于了平静。空气之中,飘荡着血的香甜。
洪教最华丽的总部,真的成了一座空城。
被血洗之后的空城,如此萧瑟,又如此悲凉。
这样的伤痛,也使得那些死里逃生,虎口脱险的洪教弟子们,很难以忘记当时的场景,那个双眼赤红的绝美少年,他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这一次重挫,使得洪教教主不得不亲自出马,来平息这场祸乱而引发的教内众弟子们的不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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