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莎为怀特治疗伤口,其余的人在大厅里与镀金圣象交战,交战双方只持续了一小会,便听不到声音了。
怀特很快就可以自己走路了,只是,他脑子里的幻觉并未完全消除,旧的走了,新的又进来。
一颗流星,起初只是远方的一处小红点,随后变得越来越巨大,大到可以照亮整座塔。
那是一整块燃烧的陨石。
陨石砸得地表都是窟窿,雪白的土地被这降临的天罚洗劫了,有人享受乐趣,有人蜷缩在机器与钢骨之间,生命无时不刻在与残酷的浩劫进行斗争。
怀特定眼望着窗外,仿佛看到无数的生命如融雪一般灰飞烟灭。
爱莎推了他一下,怀特才发现自己仍然处在大理石铺路的走廊里。
当来到大厅汇合,与圣象的战斗早就结束了。
那个大家伙好像还能动,想坐起来,反复几次后就变得静悄悄。
照理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巫师一定会出面排除闯入方尖塔的特工,但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一名巫师都没有出现呢?
此次任务极大改变了他们对巫师以及对方尖塔的认知。
茉拉明明已经知道他们来了,为什么只派出一个毫无用处的杂兵?
方尖塔内部缺少氧气,就像人人头上戴着一只钢盔。
比里斯和伊伦谢尔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类似症状,剧烈的头痛,时而脖子疼,时而下巴疼,眼睛也开始不好使了,不时地感到针扎进眼窝似的疼痛。
当他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疼痛,五脏六腑也开始疼了,心跳加剧,血管几乎要蹦出胸膛,身体的体温骤然上升,且高得惊人,除了缺少氧气,气压也在折磨着他们。
不能再拖下去,得尽快找到茉拉。
大伙沿着台阶往上爬,每上一层,就会看到一根很别扭的柱子,它并不存在力学支撑作用,弯弯曲曲,紧紧孕育痛苦。
西沉的斜阳射进来,虽然不多,但也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今天得在这里过夜了呢。”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那斜阳就立刻消失了,仿佛受人控制似的。
怀特站在下面看着上面的台阶,这座塔是属于五座方尖塔里最高的,简直可以通往其他星球。
当初执行旧城任务的时候,他们也是花了好几天才来到塔顶,现如今,他们又要把这段路重复走一遍。
可是呢,好像和过去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除了刚才说的那几根柱子,墙壁的宽度和长度也略微发生变化,甚至是台阶的数目也在增长。
每个人都拿出一个酷似手电筒的装置,拧开,就形成简易帐篷。
每个人都带了几份食物,不过不足以熬过三天,在这方面,伊伦谢尔另有打算。
“怀特,你说当年是在这座塔顶发现茉拉的,对吧?”
“是的。”
“我们利用明天一天时间,弄出点动静,把他引下来。”
“那也会把巫师引来。”
“要是真会把巫师引来,他们早就应该来了,不来就说明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好好回想一下,你们过去和巫师相遇的时候,是不是每次只遇到一个?”
“是这样的。”
“所以我大胆推测,茉拉一次只能派遣一名巫师。”
怀特提醒伊伦谢尔,最好不要胡乱猜测,小心谨慎是行动成功的必要因素,可是伊伦谢尔依旧维持自己的直觉。
夜里,楼上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在数分钟之后,周围又静地出奇。
伊伦谢尔走出帐篷,抬头看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巫师?
伊伦谢尔仍不时地朝天上望一望,好像有人轻轻往身边吹了一口气,显然已经有东西在附近了,可是肉眼看不出来。
就在这个当儿,周围忽然明亮。
亮光中人群拥挤,逐渐成为一座进进出出的旅店。
伊伦谢尔想起来了,他就是镇上颇有名气的大嘴巴,逢人就说自己去过哪的铁匠先生。
铁匠先生坐在一把椅子上,椅子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人,一个秃子,声音先是很轻,后来越来越响,他是平时不怎么会说话的皮革匠先生。
皮革匠靠在一个非常靠近账台的地方,脑门显得疲倦,可样子看起来还是乐此不疲。
“那么,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呢?”
铁匠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梯子上,仿佛要从那上面下来几个人,他说:“她会爱我的,人人都想成为她的向导。”
“我是在问你,你打算站在哪一边?”皮革匠凶猛地拍起桌子。
“我是个人类,怎么可以去帮助那些长毛族呢?再说,长毛族的女人可一点都不漂亮。”
铁匠的面孔呆呆的,眼睛一动不动,正在做功成名就的美梦,他忘了自己在和谁对话,也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的嘴巴成了宣扬大人物的喇叭。
皮革匠忽然仰起头,对铁匠说:“那身段苗条的女子,多么气概!多么有地位!人人艳羡,就像王后一般耀眼,声音又是那么高雅,特别是那双迷人的眼睛,我从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我觉得过去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这儿是个笼子,年轻人难道不应该从这里走出去,投身到火热的战斗中去?我要献出自己的心脏,证明她选对人了!”
“恐怕她选择的人不是你。”
铁匠的耳朵听见背后有人这样说,但是分不清楚是谁说的,结果他以为是皮革匠说的,于是骂到:“是你约我来这的吗?那我倒想领教一下,决斗是不是可以解决谁能成为向导这个难题呢?”
皮革匠立刻站起来,回答到:“那可不是我的说的,但要说起决斗,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人人都知道我从哪里回来,野蛮人给我起了个响亮的外号,白熊·皮革!这可是他们中间最具力量的称呼了!”
“哦,白痴·皮革!”
这两个人很快就大打出手了,一张怎么都撕不烂的嘴巴居然会输给什么话都不会说的皮革匠,铁匠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到他吵架吵输的样子。
可是皮革匠还一个劲地指着对方的鼻子骂着难听的狠话。
铁匠从位置上猛地站起来,他并不知道身边为什么还摆着一把铁锤,就抓起来,朝皮革匠身上扔过去。
皮革匠可真是身轻灵巧,一下就躲开锤子,嘴巴却更加放肆:“给我走着瞧!双料的混蛋!”
这位威风凛凛的铁匠拿出所有力气,正准备扑上去和那位臭嘴的皮革匠狠狠干上一架。
附近一共有四个人全都坐不住了,确切地说,是有一个坐不住,其他三个再一拥而上,瞬间制服了铁匠。
侧厅和后厅是住宿的房子,中间有一个院子,略微透进一些类似日光的东西。
日光照在铁匠脸上,眼前的家伙立刻长成奇形怪状的模样,两个长出了翅膀,一个伸出雪白的大腿,另一个拔出手枪。
“伊伦谢尔!你在干什么?”
伊伦谢尔喘不过气来,嘴里的味道像是苦胶水,墙面上的影子也是东倒西歪,跟各种诡异形态的绘画混搭在一起。
拔出手枪的那个家伙用枪托对准他,猛地一挥。
一切都清净了。
伊伦谢尔喘了两口气,拔枪的是比里斯,怀特大汗淋漓地躲在后面。
其他三个女人追着一个幽灵,跑到楼上去了。
伊伦谢尔活像吞下一条蟒蛇,惊讶地问:“我该不会是?”
“别怀疑你刚才干过的蠢事。”比里斯说。
“噢,一定是这走廊上独特的气味令我产生了幻觉。”
“要是如你想的那么容易对付,茉拉就不配称为魔柱。”怀特说。
伊伦谢尔清醒地认识到,他刚刚是被某个幽灵的记忆附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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