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老猎人这一招是杀鸡儆猴,他拿鬼头大刀震慑矮胖男人,同时也能吓唬吓唬剩下的两位。
其实这样是对的,动物成了精也是动物,也是兽,兽的思维方式和人不一样,有些东西是越惯着,他越难为你,就连鬼怪都是,尽找一些善良人欺负。
有谁听过刽子手招脏东西?别说脏东西了,就是刽子手亲手砍的人,化成鬼后都不敢回来复仇,因为刽子手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常人要去墓地睡一晚上,孤魂野鬼肯定想尽办法折腾,想在人身上得到点好处,供点酒菜,烧点纸人纸钱之类的,可要是刽子手去墓地睡一晚,听到消息的鬼都得连夜搬家,搬晚了都是对刽子手的不尊重。
老猎人闹这么一出后,我们彻底拿到了主动权,胡小醉缓声道:“山里面的怪物,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一个是老雕鹰,一个是像大马猴子的生物。”
道士疑惑道:“像大马猴子一样的生物?长什么样子?”
“别说长什么样子,你见过大马猴子骑马吗?那东西人身猴头,獠牙一扎多长,别说我一个狐狸,就是虎仙见到了都得躲着走。”
道士继续问:“知道从哪来的吗?”
“就是不知道呀,突然出现的,那猴子胯下是一匹黑得发亮的高头大马,看见我们动物就穷追不舍,好多小伙伴都死在他手里的。”
抱着孩子的女人接话道:“对,还有那个老雕鹰,他更厉害,翅膀展开了最少四五米,我们老虎称霸山林几千年了,现在被老雕鹰追的到处跑。”
我心里犯了嘀咕,大马猴子我没见过,可老雕鹰我是见过的,那玩意最大的也就四五岁孩子那么高,没听说有臂展四五米的,还有就是大马猴子,那东西一直都在传说中才有,祖祖辈辈靠山生活的人都没见过。
要说她俩在说谎吧,也不可能,老猎人闹了那么一出,得是什么胆量还能说谎。
要说她俩没撒谎,可从来没听过会骑马的大马猴子呀,这也太奇怪了。
于是,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虎仙娘娘,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在我的印象里,我们见过面。”
抱着孩子的女人摇头道:“没见过,我没见过你。”
我还想再追问,道士说:“怪声,怪兽,都是最近几年出现的吗?”
“对。”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突然想起了道士在山场子时说过,他在那个地方心思不宁,脑瓜子嗡嗡的,看样子和狐仙、虎仙是一种表现,道士会不会也是山间的精灵变的?
胡小醉补充道:“前些年不断有人进山,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山里面就变了天。”
道士沉思片刻,话锋一转道:“二爷,你是不是有啥事想说?”
老猎人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他装了一袋烟道:“你不是一直想问我身份证的事吗,我现在告诉你,是杀了我也好,又或者报官也罢,你自己看着办。”
道士疑惑两秒钟,冷冷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五六年前,大概是九八、九九年的时候,那时候老猎人还年轻一些,他还住在深山里面。
话说有次他来山场子转悠,想找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可荒废了近百年的山场子竟然有人在活动。
那群人年龄都不大,穿着打扮也是城里人的模样,最主要的是他们并不是来玩的,更像是长期在山场子生活。
长期生活在深山,老猎人也想找人说说话,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本想过去打声招呼,可等老猎人走进山场子的时候,那群人竟然消失了。
猎人的警惕性让老猎人意识到了此事非同寻常,于是老猎人在山场子附近潜伏,想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是人是鬼。
两天后,又有七八个人进入了山场子,老猎人亲眼见到他们进了山场子里的木屋,可就没见人再出来过。
老猎人心里画魂,在林子里生活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闹鬼的。
于是老猎人下定决心继续潜伏,一定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概又过了两天,山场子里出来一个人,他将板车拉到了门口,随后从木屋里抬出七八具尸体,每具尸体都是赤身裸体,而且都是一个样子,全都被开膛破肚了,肚子里除了肠子还在,其余器官都没了,其中还有孩子,眼睛都被挖了,搬运时黑窟窿里还躺着浓血。
老猎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人在这偷偷干贩卖器官的勾当。
这群挨千刀的,于是老猎人怒火攻心,趁着夜色,他用猎枪和砍刀干掉了山场子里的医生和看守,顺便还放走了十几个被拐卖过来的人。
此后,老猎人就搬到山场子里住了,从那一年开始,每年都有几波人来山场子找人,老猎人也是毫不手软,只要是和那群畜生有关的人,老猎人一个都没放过,五六年间,死在他手上的人就有四十六个。
这也是那天初次见面之时,老猎人为何对我们十分排斥的原因。
古代太监六根不全,入不了轮回,更何况这群被掏心掏肝的人,所以老猎人就在山场子里供了一尊阎王爷神像,祈求阎王爷能收留这些冤魂。
听到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士说:“老哥,现在还有人进山找那群人吗?”
老猎人猛烈地咳嗽几声,险些喘不过气,我给他端了一碗水,老猎人直接比划要酒。
烈酒压咳嗽,老猎人喘着粗气道:“今年又来了一拨人,都让我给撂在那了。”
“你怎么判断来的人是什么身份呢?”
“进山场子就找进入地下的密室,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道士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我心里有些后怕,或者说是渗人的可怕。
我低声道:“师父,这能是真的吗?”
道士深吸一口气道:“每年数百万人失踪,除了避世和讨债的,就算大多数是主动不和家人联系的,可那么大的失踪基数,你说剩下的人去哪了?”
我咬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道士说:“路边乞讨的畸形儿,那胳膊和翅膀似的在后背蜷缩着,他们是天生的吗?”
一连串地反问让我的脑海里响起道道惊雷。
突然,坐地炮像是疯了一样,抡起鬼头大刀就砍在了狗皮帽子的腿上,狗皮帽子妈呀一声倒在地上,打滚躲避坐地炮的劈砍。
坐地炮是下了十足十的力气,那鬼头大刀落下,把碗口粗细的树干地面都给砍断了。
众人想要阻拦,可坐地炮像是疯了一样,转着圈地抡刀,让人不敢靠近。
老猎人打开门,对着外面放了一枪,满脸血的坐地炮哭骂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你爹,就是你爹砍掉了我的双腿,还有瞎子,他的眼睛也是被你爹用一勺热油浇瞎的,我操……”
坐地炮一边哭喊,一边用鬼头刀砍狗皮帽子,得知真相的众人无人阻拦。
狐仙和虎仙在一旁背过身,那样子好像在说不想参与人间恩怨。
狗皮帽子的后背都被坐地炮剁成肉馅了,血沫子溅得到处都是,道士看着我冷冷问:“许多,你说鬼怪和人心,哪个更可怕?”
我磕磕巴巴道:“师,师父,咱们找到鬼参赶紧下山吧,我不想在这待着了。”
“不忙,先把山里的精怪收了再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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